正文 第二十二章 :環環設陷阱 宮婢表深情 文 / 文淵詩穎
方媚兒深情的看著楚冰良久,彷彿掉進了一個漩渦,無法自拔。
忽聽得諾兒在外面輕喚的聲音,「媚兒姑娘,楚公子……」片刻間,諾兒已經緩步踏了進來,驚得二人各自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諾兒進入內室,便見二人後退的樣子,不由的用絲帕掩面輕笑,方媚兒見諾兒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害羞的低下頭,方纔的一幕宛在眼前,讓她的臉更紅了幾分。
楚冰亦不開口,任由這種曖昧、嬌羞的氣氛在德容殿的內室蔓延。
半晌,諾兒才幽幽開口,「媚兒姑娘,楚公子,聖上讓奴婢來問問,不知二位可找到了傾城淚?」
楚冰衝著諾兒揮了揮手中的香爐,微微一笑,道,「我與媚兒姑娘費盡心力,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是被我們找到了。」
「楚公子和媚兒姑娘果然能幹。」諾兒笑著說道。
方媚兒趁著二人說話的間隙,長長舒氣,散去臉上的餘熱,才道,「好了,我們出去吧,別讓聖上等久了。」
說話間,方媚兒已經款步走在了前面,步履平平,臉色淡然,彷彿剛才的事從未發生,只是錯覺一般。
三人出了內室,楚冰將鎏金四角封蓋鏤空寶鼎交給熊軒的內監,讓其捧於熊軒面前,楚冰才道,「聖上,這便是那焚燒了傾城淚的香爐,寶鼎內泛有微微的粉色,必是傾城淚無疑。」
熊軒揭開鎏金的鏤空寶鼎蓋,果然見內壁之上,泛著微微的粉色,不似尋常熏香。
「楚公子可有高見?能否順著這粉色,查出暗害容妃之人?」熊軒面色冷冷的問道。
楚冰對熊軒的凜色視若不見,只微微弓身,道,「高見不敢,草民遊歷四方,知道這傾城淚本產自東南,除了各種香料外,特意加了產於東南近海的一種花,此花名曰七色魅,身著七色,方魅四野,淡淡的清香能夠縈繞於身,久久不散,可惜含有劇毒,否則當真是種上等的香料。」
「楚公子的意思是,這接觸過傾城淚的人,身上定然有這種淡淡的幽香,只要我們能查到這個味道,就能查到是誰毒害容妃?」熊軒聽得七色魅的特點,恍然大悟,不由的又拿起寶鼎置於鼻尖,果然有種淡淡的香氣傳來。
楚冰微微含笑道,「聖上英明。」
熊軒隨即高喝一聲,「來人,將這德容殿給朕重重包圍,只許進不許出,將合宮宮婢內監給朕帶上來,朕倒要看看,是哪個刁奴,居然敢向朕的愛妃下此狠手。」
宮人效率極高,片刻之內,德容殿就成了一個有進無出的囚籠。
宮婢內監跪了滿滿一地,場面比剛剛楚冰進來時更盛許多。
「都在這了?」熊軒冷聲問貼身內監。
這內監名喚李友,是侍候在熊軒身邊的老人之一,深得熊軒心意,自然知道此時熊軒盛怒,不宜多言,故而只輕聲回應,「回聖上,都在。」
熊軒逕自手裡捧著鎏金四角封蓋鏤空寶鼎,在這跪的滿地的宮人之間緩步前行,良久,方在一淺綠色繡荷葉水紋普通宮裝的宮女身邊停下。
「你,給朕抬起頭來。」熊軒的聲音冰冷,直嚇得宮女瑟瑟發抖,半晌才微微抬頭,看著天子威嚴,眼中已經淚水充盈。
熊軒審視了婢女兩眼,凜聲道,「長得倒是有幾分嬌俏,卻不想心腸如此歹毒,說,是誰讓你幹的?」
熊軒說著,這鎏金四角封蓋鏤空寶鼎重重的擲在地上,寶鼎碰撞到地面,發出「匡」的一聲重響,感覺地面都隨之震顫了幾分。
婢女淚水直流而下,「聖上明見,奴婢並未下毒毒害娘娘,這只是內務府送來的香料,說是東南特產,清香無比,奴婢想著娘娘愛香,才給娘娘用,奴婢真的不知此香有毒,還請聖上明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方媚兒見婢女言辭懇切,不像說謊,有心開口,剛上前一步,楚冰已伸手扯動了她的衣袖,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方媚兒便退回來,意味不明的看了楚冰一眼,終是閉口不言,沒有說一句。
「就算下毒不是你故意為之,但終因你起,冤枉二字,著實與你不符,你若交出解藥,朕尚可念在你悔改及時,救妃有功,饒你不死,若是不然,李友,吩咐下去,重大三十,拖入暴室。」熊軒聲音雖冷,卻也算得恩威並施。
宮女聞得暴室二字,原本跪著的身子陡然跌坐在地上,失魂片刻卻止住了哭聲,衝著熊軒叩首,而後又衝著德容殿內室,容妃的方向叩首。
隨後直起身子,跪的挺拔,道,「奴婢清靈,七歲入宮,得姑姑悉心教輔,懂得侍主當有拳拳真心,後得容妃眷顧,能夠在德容殿有立足之地,清靈無能,受人蒙蔽,害的娘娘險些殞命,清靈無以報娘娘大恩,唯願一死,以謝奴婢之罪。」
說著,侍婢又扣一首,道,「宮中侍婢,冤死無數,但容妃娘娘教與清靈,為人坦蕩,雖然清靈不能保娘娘周全,卻要保娘娘的教誨周全,奴婢願以死以示清白,還請聖上應允。」
不得不說,清靈的一番陳辭,確實打動了熊軒,他蹙著眉頭,思量半晌,終究無話。
「聖上,媚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方媚兒與楚冰對視一眼後,微微上前,欠身行禮說道。
熊軒看向方媚兒,「媚兒有話自然當講。」
方媚兒微微一笑,道,「確實是清靈將傾城淚放入這寶鼎之內不假,可這實在是侍婢應該做的,分辨不出是香是毒,也怪不得她,不如先將她收入監牢,等容妃娘娘醒來,再做定奪。」
「嗯」,熊軒思量半晌,才輕輕點頭,「就按媚兒說的辦。」
李友聽到熊軒的吩咐,立刻著人去辦,即刻便有侍衛進殿,帶走了清靈。
清靈被帶走後,方媚兒依舊立於原地,看著熊軒,欲言又止。
熊軒見此,起身到他身邊,「媚兒可還有話要講與朕聽?」
方媚兒環視了一圈,隨即點點頭。
熊軒讓跪了一地的婢女內監散去,眾人如獲大赦,片刻之後,德容殿再不見他們的身影。整個德容殿內,就只有熊軒,貼身內監李友,楚冰,方媚兒以及諾兒。
「聖上,容妃娘娘的毒雖然不易醫治,但就算找不到解藥,媚兒私心想著,憑借楚公子的醫術,也定能保得娘娘康泰,只是媚兒覺得,娘娘此次中毒,來勢洶洶,總歸有些蹊蹺。」方媚兒輕輕說道,隨即看著熊軒,觀察他的表情。
熊軒微微側目,方道,「這事容妃多半也不過是受人暗害的棋子,而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嫻月。」
「聖上英明,媚兒亦有此感,這事事發突然,所有的矛頭都對準皇后娘娘,認誰都會覺得這是皇后娘娘所為,不作他想,今兒若不是楚公子直言相攔,只怕這會兒鳳儀殿也會天翻地覆、不得安寧,而皇后娘娘是否還能是皇后娘娘,媚兒斗膽,這恐怕也是未知的了。」
方媚兒的話讓熊軒心不由的揪了起來,「險些一失足成千古恨,各個喊著朕英明,到頭來,卻險些做了最糊塗的皇帝。」
熊軒傷感的搖頭,心中有說不出的後怕。
楚冰上前一步,輕聲道,「草民倒覺得,這事怨不得聖上,都是奸人狡詐,先害容妃,蒙騙聖上,再殺皇后,這環環相扣,步步為營,如此險惡的用心,又怎會讓人輕易覺察?」
聽得楚冰如此分析,方媚兒趕緊附和。
熊軒經得兩人勸慰,心思稍稍寬慰,方道,「這次要不是楚公子,只怕朕要悔恨終生了,李友,傳朕旨意,即日起,楚公子享受和媚兒同等待遇,可自由出入皇宮,令賜若水仙閣,以作府邸。」
楚冰躬身謝恩。
隨後熊軒交代了查處容妃中毒的事宜,又吩咐人悉心照料,便回御書房處理國事,而楚冰則和方媚兒一起,去了太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