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傾心又為誰 文 / 麥燒喬
不遠處躲在房門之後的綠眸少年胸口一痛,愣愣的吐出一口鮮血跪坐在地,眼神藏不住的遺憾,隨後便是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愧疚。
輕搖著頭,司侑只覺的身心俱疲:「也罷。」以手撐地想讓自己站起身,卻發現渾身異樣的無力,少年如劍的眉尖一挑,情緒瞬間收斂,面容冷硬的看向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的女子。
荀雨欣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恨來形容了,前些日子她和娘親為了保住手下的據點得罪了司扶,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那怪醫下了一身的藥,每種都讓身邊那些虛有其表的庸醫束手無策。
想來這次的行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讓司扶唯一的軟肋就是白映兒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笨孩子,只要抓了她,也就不愁司扶不乖乖的交上解藥了。況且,本來對付白映兒,就是花家主家的意思,自己順水推舟,確是個極為精道的計策。
只是往往籌謀的好好的,卻總有人喜歡製造一些意料之外。
荀雨欣完全沒能想到把自己困入幻境的人會是白映兒,她自顧自的以為這一切全是眼前的綠眸公子所為。畢竟在這之前她就只見識過司侑有這般詭異的術法。
兩人對峙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司侑是因為不屑,而荀雨欣,卻是以主人自居,覺得面前不過是一個背叛了自己,又有些小本事的下人,實際不值得她勞心費力。
不過眼前的情況倒不是荀雨欣樂見的,畢竟她現在的狀態不佳,真的不適合在任務失敗以後還逗留在外。於是她冷哼一聲:「你若是真想保她,就該乖乖的呆在荀府,而不是自作主張在外惹是生非。」
話音剛落司侑似乎輕笑了一聲,如往常那般讓人聽不真切,也察覺不到他內心的想法。這讓荀雨欣後知後覺的感到有什麼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卻又在看到面前的少年在自己的迷藥之下站立不起而壓下這個念頭。
「嗯。」就在荀雨欣眉間越皺越緊之時,終於聽到了司侑的回應,卻是一聲沒頭沒尾的應和,讓她覺得摸不著頭腦,心中的謹慎也悉數被氣惱替代。
似是擔憂少年不會再有其他的反應,荀雨欣的耐心也將要被磨盡。雙眸凝著即使癱坐在地也不減身姿風華的司侑,她冷冷的開口:「今日之事就算你一時糊塗,跟我回去。本姑娘保證在娘面前幫你說情,既往不咎。」
司侑皺了皺眉,也不知是沒聽懂女子的意思,還是單純沉默著不願答話。
他想到自己利用搜魂術在那名暗衛記憶中得知的事情,突然覺得去荀府或許能夠幫上靈主的忙。
「公子說過你是瞞著家裡逃出來的,如若在外拋頭露面被你的家人知道,恐怕,有些事情就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了,我這樣說,公子可明白?」見面前的少年半晌未回話,荀雨欣竟開始柔聲相勸了起來。
這番變化的原因,司侑也瞭然於心,畢竟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在外拖得越久便越危險,自己開始猶豫,就代表有很大的幾率會跟她走,故而荀雨欣也能夠耐著性子引導。
綠眸少年神色淡淡,好似只要不提到牽動他情緒的人,他便不會有任何波動。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寂靜,而荀雨欣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願意給時間讓少年考慮,只是,她的耐心總有耗光的時候,到時,這個助力一旦變成阻力,就是純粹的敵人,不會再有挽回的餘地了。
「有個條件。」少年像是思索了很久,又似隨意的開口,只是話說了一半,便等著對方的反應。
荀雨欣像是習慣了少年平常時候的少言寡語,配合的道:「但說無妨,不過分便可。」
「白家三小姐無錯。」言下之意便是想讓她撤了對白彤的懲罰,也算是圓了白映兒一樁心事。
荀雨欣詫異的看向司侑,不明白這個平日裡最愛嚷嚷靈主的少年,怎會突然對那個丫頭關心了起來。不過這倒是有趣,若是他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想必也是娘親樂見的。
司侑坦然的接收她的打量,並不在意她的怎麼看待自己的決定。
「這個不難,容我問過我娘的意思。」收回目光,荀雨欣淡淡開口,只覺這已經是最妥協的回答。
誰知司侑卻面色一冷:「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罷。」說著並無一絲吃力的直起身子,抬步向外走去。
「你!」荀雨欣此時滿臉的不可置信,指著司侑背影的手都在不住的輕顫。一半因為少年斬釘截鐵的決定,一半因為他還有力氣的身體。明明,在找到他之時,自己就已經把軟骨散撒在房中,而當時司侑專心於幻境,定然是察覺不到的。
可算著時間,此時的少年才剛剛是那藥劑發作的時候,為何還能行走自如?!
百思不得其解的荀雨欣又怎麼會想到司侑從小養出的藥人體質,只道是他手中還有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底牌,對他的忌憚也深了些許。
咬了咬唇,她狠下心來開口:「本姑娘應了,只要公子守約跟我回府。」這樣一個看不透的人,雖然不能做為心腹,多一個助力也是不錯的,但若是因為自己而讓他變成了絆腳的敵人,那便太可惜了。
背對著荀雨欣的綠眸少年聞言嘴角飛快勾起一抹弧度,卻在瞬間消失不見,彷彿並沒有她的話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雨欣一個姑娘家尚知言出必行,想必公子亦不會食言。」見前方的少年沒有明確的反應,她不由得再次開口。帶著試探的話語,顯示著她的焦急,同時也有對司侑的勢在必得。
其實這時候的荀雨欣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在外多待一刻,便多忍受一刻的痛苦,若是平常啃噬皮膚的毒她還能勉強忍得住,可誰不知道司扶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下的各種毒藥也都聞所未聞,不是會令自己克制不住脫衣抓撓身子,就是讓自己表情歡快手舞足蹈。
這段時間她和娘親住的院子幾乎都不敢讓任何人進來,甚至眼看著自家爹爹去了那個黃臉婆主母的院子,都未曾置一詞。
司侑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沒有回頭的繼續往外,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