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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可算馬失蹄 文 / 麥燒喬

    那條白練帶動著風聲,呼呼作響像是索命的音符。被偷襲的白映兒卻像是壓根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動靜,走在前方並無絲毫要躲閃的樣子。

    地上的白狼嘶吼一聲,卻沒能來得及推開女孩,在白練襲到女孩身上的瞬間,化作鳶尾的女子眼中滿是狠辣的勾唇一笑。

    這笑容還未放大,她卻敏銳的感覺到白練那頭並沒有打中實物。女子面色一僵,飛身往前想查看具體的情況,卻是剛走幾步就回到了原地。她不死心的試了又試,終是失去了耐心開始運功毀壞周圍的景物

    白映兒並未駐足,也並不好奇這人後來會是如何,因為女孩知道這個幻境的特點。所謂七傷幻境,受困之人傷境傷己,施術之人傷神傷身。如果不是自己太過生氣,也不會用這樣自損八千的法子對付她。

    「如花,怎麼回事?」若不是鳶尾與自己有契約,而當時那丫鬟的心神波動又太過明顯,她還真的不會意識到此中蹊蹺。白映兒的問話不帶一絲嬉戲,也讓某狼知道它不能再敷衍了事。

    躊躇半晌,如花終是吐出實情:「狼只是教訓了一個企圖把狼抓走的人」

    白映兒以手拂面,並未懷疑它話中的真假,只斜斜的看一眼小狼,似是在嘲笑它對付一個人類竟受了這麼重的傷。就在如花即將發怒的時候,白映兒再次開口:「那海棠她們呢?」

    這次某狼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脆聲道:「那個狼怎麼會知道,兩朵花的本事大著呢,不可能次次栽在那些怪物的手裡的。」說著竟然討好的蹭了蹭白映兒的小腿,像是安慰她不要擔心。

    女孩不置可否的應了一道鼻音,看向鳶尾和海棠平日居住的屋內。目光環視之後竟一無所獲。白映兒挑眉,暗道自己糊塗,遂搖搖頭走向小廚房。如花乖乖的跟在她身後,難得的沒有要求女孩的懷抱。

    「醒醒,雅兒,雅兒。雅兒!」剛一走近小廚房,便聽到裡面傳來幾聲焦急的呼喚,白映兒聽出是杳的聲音,只是這個稱呼,卻不由得讓她皺起眉頭。她的院中除了自己以外便只有海棠鳶尾如花,哪來的什麼雅兒?

    帶著疑惑推開門,女孩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臨時暗衛抱著一個乾草紮成的木偶,表情瘋狂,眼眸也染上血色。

    白映兒挑眉,心中了然這是那個會幻術的人再次出現。

    這種初級的幻陣並不難解,於是腦中沒有猶疑,女孩走進幻陣企圖幫杳恢復神智。

    只是這次她卻想得簡單了,心念剛動,女孩便被捲入了一個完全虛幻的地方,轉眸,身後已經沒有如花的影子。幻術師能夠很清楚的辨別真假的環境,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想到那個人卻能夠如此輕易的把另一個幻術師困在他自己精神力所造的場景之中,白映兒卻無法淡定了。

    「我倒看看你有怎樣的本事!」女孩恨恨的道。

    暗處的綠眸少年貪戀的凝視白映兒的臉,唇邊夾著一抹苦笑,絕色的面龐怎麼看都不復光彩。

    「即便改不了你討厭我的事實,我也想試試讓你知道我的存在。」喃喃的低語飄散在空氣中,誰也沒有聽見少年的決心。

    而此時的白映兒置身在一片扶桑花叢中,晴空萬里,清風拂面,陣陣花香。這個地方一看便知不屬於蘇曜國界,只因蘇曜的氣候不容這花期。不過就算知曉這是幻覺,白映兒也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她不知道那個施術之人對這段記憶有多刻苦銘心,才會連花的味道都記得分毫不差。

    輕歎一聲回神轉眸,發現前方有一對很親密的母女,那小孩長得有些眼熟,面容卻很是精緻,最為出色的便是那雙純淨的黑色眼眸,在陽光沐浴之下如琉璃般剔透,唇紅齒白,看得出長大必是個妖孽。此時他無辜至極的眨巴兩下眼睛,看向身邊的女子。

    「姑姑,侑兒不是偷懶噢。」這聲音帶著誠摯,好聽得讓人生不起一絲責怪。

    聽這小孩的聲音,女孩才知自己想錯了,原來他不是個小丫頭,這兩人也並非母女關係。隨即白映兒心念一動,也順著那個小孩的目光看過去,待那女子的面容清晰映入眼簾,她止不住的身形一顫。

    十年前她在現代身死,意識消散,恰逢白府大小姐中毒垂危,當時她的魂魄未能入陰曹地府,反而被莫名牽引附身於白映兒。

    她起初並不知這個孩子有怎樣的故事,只是懵懵懂懂的隨著白真的安排,無知也無憂的活在他的保護之下。

    在她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旁敲側擊的瞭解更多,一切變得理所當然,彷彿她本該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她生性豁達,從前世起便是如此。所以即便當初身死,也沒能引起她太大的情緒波動。可眼前的女子卻輕而易舉的左右了她的心境,只因為,這女子的模樣,與她在司扶那裡見過的畫像重合。

    不僅如此,動態的慕容詩更加迷人,那一身靈動的氣質已是罕有,配著額間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狀晶石,舉手投足間更顯優雅,像一湖澄澈的湖水,單是看著便覺怡然舒適,令人喜愛不已。

    雖說自己與她並沒有血緣之親,但是由著自己見到她第一眼就從血液裡滋生的情感來看,白映兒知道這個女子定是有非凡的魅力。

    女孩克制著自己內心那股深深的激動,開始理智的思考此時境況。小器曾經說過,她這一族生而有靈,既然對愛情都執如斯,那對親情一定甚之。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此刻她明明知曉這一切都是不曾存在的幻境,也顫抖著想上前去讓那個女子注意到自己。

    可施術之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娘親的存在?而且把這一切呈現在她眼前的目的是什麼?讓自己在幻境中看見娘親跟其他的人在一起,而想到自己從未得到過這份呵護,從而產生委屈憎恨之情?這也太幼稚了。

    白映兒聳聳肩,她並沒有忽視掉整個場景給人的悲愴之感。這個基調大概是那個困住她的人所起,只是可惜並未能影響到她,那人也把她想得太不堪一擊了。

    女孩腦中思緒飛轉,就在即將解開謎團之際,幻境中的女子不知聽到什麼,突然開心的笑起來。勾起的唇角在陽光之下顯出完美的弧度,清澈的眼眸上睫羽微顫,一時間看呆了白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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