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6章 祭天大典 文 / 清歌流離
祭天大典
夜已深寂，連城瑾戈站在窗邊望著無邊的黑暗，心裡一片沉寂。忽然涼風起，撩起他的衣袖，獵獵飛舞，回過頭，看見洛卿顏此刻已經趴在桌上睡著。
緩緩走近睡夢中的洛卿顏，凝視著她的臉頰，此刻瓷白的肌膚染上一絲紅暈，可愛至極，看起來就像水靈靈的蜜桃，分外誘人。
視線下移，停在水潤飽滿的唇瓣上，許是在夜色中受了誘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要觸及她的唇瓣。不想洛卿顏似乎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咕隆道，「雞翅，別跑——」
接著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尖，咬了一下，頓時指尖沁出點點血珠，似乎嫌這雞翅太硬，有用舌頭將它抵了出來。
舌尖嘗到了鮮血的味道，點點腥甜在口腔裡蔓延開來，洛卿顏無意識的舔了舔。
連城瑾戈眸色漸暗，深不見底的黑瞳裡泛著危險的光芒。收回手，負於身後，那股麻癢又微痛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有些事情似乎越來越脫離原定的軌道了……
幽深的瞳孔鎖定洛卿顏，想了想，良久方才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這才轉身離去。
一夜好夢。
一早，洛卿顏醒來，發現自己在連城瑾戈床上，而他反而不見蹤影。起身洗漱完畢，走出房門，就要出這間院子，正好碰到連城瑾戈帶著早餐回來。
洛卿顏笑嘻嘻的從連城手裡接過早餐，看著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包子，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香濃的餡料和著汁水流進嘴裡，美得她眼睛的完成了月牙狀。
連城瑾戈頗為好笑的看著她，「好了，一邊走一邊再吃吧！」
「去哪兒？」顯然洛卿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早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祭天大典。」連城臉上表情有些皸裂，拜託，她什麼時候能夠不這麼蠢？轉身邁著步子就離開，等洛卿顏回過神來，他已經出了院子。
「連城——你等等我……」一邊咬著包子一邊追上去，毫無形象可言，一旁走過的丫鬟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再和旁邊的人說笑。
出了寒府，走在街道上，今日的街道有些冷清，往日熙熙攘攘的人，今日零零散散。顯然他們都去看祭天大典了，洛卿顏回頭看向連城瑾戈，「連城，我們現在去會不會太遲？」
連城瑾戈手裡的玉簫飛轉，帶起一片瑩瑩綠光。
「不會，我們是去看熱鬧的，並不是去參加祭天的，所以時間早晚沒有多大關係！」連城目光望向某處，在那個方向是進行祭天儀式的地方。
洛卿顏點點頭，之後又繼續奮鬥她的包子，等到兩人到達祭天大典的皇陵，已經被人山人海擠到最後邊，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
無奈之下，連城和洛卿顏兩人只好退離這裡，到達側面選了個不起眼的位置，飛身上樹。
一到樹上，洛卿顏就看見顧之淵身著一身明黃色龍袍，上面繡著九條威嚴的五爪金龍，頭頂黑色冕冠，將本就冷峻的面容襯得更加威嚴。洛卿顏看到這一幕，心裡的恨意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顧之淵奪了我父皇的天下，還反過來陷害我，真可謂是謙謙君子，虎狼之心。
想到這裡，台上太監總管已經在開始宣讀封妃名冊，毫無意外，選中的都是一些有背景的女子，有些她曾見過，有些她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她們。
出乎意料，沉煙被封為後，也算是沒有任何背景，卻一步登天的人了。而顧祈月，則被封做祈貴妃，因著身體不適沒有露面，其他妃子也一概沒有露面。
而現在，聽著這封妃名冊，洛卿顏頓時覺得她和沉煙都好可笑，為了這個男人鬥得你死我活，其實人家從來就沒在乎過她們，他心裡裝的恐怕就只有顧祈月了，曾今的國師，現如今的祈貴妃。
想到這裡，抬起頭就看到沉煙身著鳳袍，頭戴鳳冠，站在顧之淵身邊，俯視這下面，眼神輕蔑。
隨著祭天大典的舉行，洛卿顏覺得越來越無聊，說好的好戲呢？睏倦的打了個哈欠，頭一歪就靠到連城肩膀上，「我先睡會兒，等有戲看了你再叫我！」
連城瑾戈嘴角一抽，就看見她已經閉上雙眼，不過下一秒，連城肩膀下沉，洛卿顏一個踉蹌，直接往下墜去，洛卿顏一瞬間什麼瞌睡全都消失不見。正欲尖叫，一想到今日的目的伸手摀住嘴，上面一根樹枝纏住她的腰，將她拉了上去。
驚魂甫定的拍拍胸口，狠狠的瞪向某位始作俑者，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質問，「你謀殺啊？」
「噓——」連城瑾戈完全無視她的情緒，一根手指豎在唇上，淡淡的道，「安靜一點，來了！」
「什麼來了，你別岔開話題！」洛卿顏伸手掰過連城的頭，蠻橫不講理，差一點她就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有木有？
連城瑾戈垂眸看著她，幽深的眸子裡倒映出她氣鼓鼓的臉，乍一看去，好似他眼裡只有一個人，再無其他人。
「你不是說好戲開始叫你嗎？這不就來了！」連城瑾戈轉過頭下巴微抬，示意她往祭台上的沉煙和顧之淵看去。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人群中央站著一名紅衣女子，臉上同樣帶著紅色面紗，清風拂過，女子衣裙獵獵，髮絲迎著風飛舞。女子抬起頭看向祭台，眼裡的殺意凜然。
「顧之淵，沉煙！你們也配為帝后？」一聲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就像一滴水落進平靜的水潭裡，濺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人群聞言立刻給她讓路，女子見狀蓮步輕移，緩緩向著祭台走去，所過之處皆是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這麼大膽，不要命了嗎？」路人甲和著身邊的同伴路人乙道。
「誰知道？也許是和帝后有仇也說不定！」
「……」
伴隨著各種議論猜測，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台，輕聲道：「阿淵——我回來了！」
此話一出，沉煙臉色頓變，這個聲音，她很是熟悉，曾今午夜夢迴，總是被她的聲音嚇醒，而她眼前的人也化作惡鬼，在夢境裡面折磨著她。
顧之淵臉色也變得不善起來，怎麼可能？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會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
「洛、卿、顏——」沉煙和顧之淵幾乎同時一字一句的說道。
人群頓時炸開，各種質疑議論聲接踵而來。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是那位道德敗壞的公主？那位長公主不是已經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了嗎？怎麼還會在這裡……？」當日目睹洛卿顏被施以火刑的人，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任誰也無法接受，原本已經死去的人又突然復生。
不遠處雲幻奚倚在樹幹上，詫異的挑起眉，略帶興味的道，「哦？洛卿顏，嗎？」
紅衣女子摘下面紗，美得令人窒息的容貌呈現在所有人面前，帶著優雅的笑意看著顧之淵和沉煙。
沉煙雙目睜大，驚恐的盯著她的臉，後退一步，指著『洛卿顏』，歇斯裡地的道，「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是洛卿顏……你究竟是誰？」
『洛卿顏』看著沉煙一張精緻的臉完全扭曲，不似之前一般高貴又高傲，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嘲諷。
「本宮可不就是洛卿顏嗎？你以為本宮是誰？」
沉煙盯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狠毒，暗自告誡自己洛卿顏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出現，這個人絕對是假的。
想通了這點，沉煙理了理妝容，嘴角一抹陰笑閃過，轉眼眼裡蓄滿了淚水，指著她道：「洛卿顏，你現在還回來幹什麼？」
『洛卿顏』妖媚的眸子斜視著她，「你覺得呢？」
「本宮昔日所受之苦，今日便要向你們盡數討回！」
沉煙眸子裡寒光一閃，這人無論是誰，都不能留，如果……她是真的洛卿顏便再好不過。
顧之淵臉色一寒，冷然笑道：「朕倒要看看你如何討回？」
「你——」『洛卿顏正欲開口，一旁的沉煙上前，滿臉的悲哀與不忍，看的樹上的卿顏差點吐出來。
「洛卿顏——先前之淵哥哥顧念舊情，有意要放你，不然你怎麼可能逃得出去？」沉煙說著甚是痛心疾首，「而現在，你反而不思悔改，變本加厲想要討回先前所受之苦，你可知你那些都是自作自受……」
聞言，洛卿顏的臉徹底黑了，不得不說，沉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絕，原本洛卿顏的印象就先入為主的在民眾的心裡，現在沉煙更是將她說得恩將仇報，不思悔改狼心狗肺……
果然下面一瞬間群情激奮，一些瓜果蔬菜向著『洛卿顏』砸去，『洛卿顏』身形一閃，躲過那些東西，隨手一揮，一道勁風就向著那些民眾而去。
沉煙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跟我鬥，洛卿顏你差太遠了，我可以絆倒你一次，就能絆倒第二次，這一次我要讓你永遠無法翻身！
顧之淵眼睛瞇起，隨手從旁邊侍衛手裡拔出刀，身形一閃，就出現在她勁風前面，眼看勁風就要打在他身上，他橫刀一擋，勁風打在刀面上，顧之淵毫髮無損。身後的百姓感激涕零的衝著他下跪，叩頭謝恩！
洛卿顏摀住額頭，這下她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還好她們不是盟友，不然她們全完了。話說，她絕不是為洛卿顏復仇的，而是來專門毀她名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