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傾世謀:妖顏禍眾

正文 第003章 風雲將起 文 / 清歌流離

    風雲將起

    狂風暴雨無情的掃蕩著刑場,灰暗的空中隱隱閃爍著雷光,沉煙回頭看著困於風雨烈火中的卿顏,勾唇淺笑。

    「之淵哥哥,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沉煙揚起清純的笑容,抱住顧之淵的手臂,撒嬌似的柔聲道,「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在這裡看著她,很掃興呢!」

    「嗯,好!」他沉思幾秒,淡淡的應了一聲,顧之淵轉身道:「擺駕回宮!」

    雲攆抬起,沉煙嬌媚的倚在顧志遠懷裡,目光透過雲攆落在烈火中的卿顏身上,唇瓣輕啟,無聲的道:永別了,洛卿顏。

    收回目光再落到帝王身上時,裡面盛滿柔情蜜意,沉煙輕輕的將頭靠在顧之淵肩上,閉上眸子,陷入美夢。

    雲攆已快行至皇宮,顧之淵右手支著頭,眸子微瞇,出神的看著雲攆外的雨點,似乎想到什麼,扯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但想到那道詭異的雷,笑意完全冷去,心裡湧現出強烈的不安……

    他站起身,望著刑場方向。只是在暗沉的暮色中,什麼也看不見,心底的不舒服感覺仍未退散,想到離去之際……

    他不顧他人,縱身飛躍離去,臣子間寒千軼見他離去,也運功提氣,飛身跟去。

    沉煙因著顧之淵的離去,從夢中醒了過來,看著顧之淵無視她,直接離去,心裡很是不好受,輕咬嘴唇。之淵哥哥,你的心究竟裝了誰?莫不是你還心心念著那賤人?

    兩人幾番加速,到達刑場,看著眼前情景久久無言。空落落的刑場只餘高高旳刑架,鐵鏈已然斷卻,殘留的幾節似在嘲笑著他們的愚蠢,還有已經燒完的柴火,冒著縷縷青煙,隨風而逝……

    寒千軼只感覺喉嚨發乾,喃喃道:「騙人的吧!難道燒成了灰?」

    顧之淵抿著唇冷眼一掃,臉色發青,雙手緊握指關節已發白,「不,她跑了!」

    「開什麼玩笑!穿了琵琶骨,斷了手腳,餵了毒,受了兩百鞭!還被烈火灼燒了這麼久,她還能跑?」寒千軼睜大雙眸,突然想到什麼,他機械的轉過頭,看向顧之淵,「淵——如果真跑了,你麻煩了!」

    顧之淵輕蔑一笑,轉而神情冷漠,「我等著——」轉身離去,只是手指微微發顫,洛卿顏,你竟然跑了,真令人意外呢!要復仇嗎?我等著……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夜色寂冷,一輪新月遙遙地掛在天際。

    「啊——」

    亂葬崗,一聲尖叫驚起一片烏鴉,一人影跌跌撞撞,狼狽離去。空中黑壓壓的烏鴉,在夜色間說不出的陰冷詭異。

    洛卿顏趴在屍體與骷髏之間,四周森然可怕。樹椏上是覬覦著她血肉的烏鴉,如果不是剛才那聲尖叫,那被她嚇到,踉蹌著逃跑的身影,喚醒了她,驚飛了烏鴉,她估計已經餵了那些生物。

    藉著月色看到自己不成人形的身體,聳搭著的手,皮膚被火舌灼燒,已成焦炭顏色,臉上的皮膚皆是如此。

    她用盡體內內力,掙脫鐵鏈,一步步由著刑場爬到亂葬崗,身上的傷痕裂開,被燒傷的皮膚更是疼痛不堪,腹部一片猩紅,手肘膝蓋處露出森森白骨。如果、如果不是所背負的蝕骨恨意,她估計早已痛暈在半道!如果、如果……沒有這場雨沖刷去血腥,她也一樣會死於顧之淵等人的追捕。

    想到這裡,她不由森冷的笑起來,顧之淵,沉煙!既然天意如此,我會回來的,會活著回來——你們所欠的,我會——一一討回!我要讓你們失去一切在乎的,讓你們生不如死!原本滿是血跡的臉上,多了一絲惡毒的意味。

    活著、活著、哪有那麼容易?眼前就有新的威脅,食腐肉的烏鴉!已經將目標定為我了嗎?

    烏鴉撲向卿顏,卿顏伸手抵擋,手臂上出現一道長長的傷口,一陣陣疼痛刺激著卿顏大腦,一群烏鴉不依不撓的撲上來,洛卿顏只覺得眼皮沉重,難以睜開。

    「要……死了嗎?」渾渾噩噩的想著,隨即苦笑,終究……還是逃不過!

    突然烏鴉受驚似的慘叫,飛離卿顏,落下幾片羽毛。

    一陣腳步聲傳來,卿顏用盡最後的力氣睜開眼,眼前一人逆著光走來,腳下似乎開起朵朵紅蓮……那猶如盛開的在地獄蓮花,讓卿顏以為看到了神砥……

    這人有著遠山般的眉,有著世界上最深邃的眸子,眼底是天邊飄逸的流雲,是雪域終年不化的寒冰。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他墨發被銀色的髮帶隨意束起,額前散著幾縷髮絲,卻遮不住眉眼的風華。一襲月白的袍遮住修長的身形,週身並無多餘飾物,只有額上那一輪金色的月牙,在夜色中分外奪目。

    他踩著纍纍屍骨翩然走來,足下的污穢卻連他雪白的靴邊都污染不了。居高臨下的看著苦苦求生的人,眼底的清冷毫無變動,宛若神砥,俯視眾生。

    許是求生意志力大,掙扎著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想要抓住眼前這根救命稻草,張著嘴唇,氣息微弱,聲音微不可聞的說道,「救……救我!我願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氣息漸弱,說完這段自相矛盾的話,卿顏意識完全陷入黑暗。

    男子唇瓣點綴出一抹似笑非笑,狹長的眸子瞇起,危險而又迷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似曾今也有這麼個女子,掙扎著向他求救……卑微而絕望……

    抿唇注視著腳下昏過去的人兒。腳背將人翻轉,入眼的是焦黑的不人不鬼的面容,更有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後退一步以手捂鼻,笑容斂去,劍眉輕蹙,「蠢笨至極!……也罷,若是死了,那……豈不是得再等很久……將就吧!」

    低垂著頭,墨色的髮絲從耳邊滑下,原是如天神般的面容越發出塵,籠在衣袖裡的手只掐算著,片刻,盯著洛卿顏目光深邃。看不到……留著她真的好嗎?

    左手把玩著手上的玉簫,抬起頭長長的一聲歎息,右手伸出,手指將髮絲別在耳後。修長的手指從懷裡掏出幾塊玉石,擺好陣法,雙手結印,一道強烈的白光湧起,直衝天際——一群烏鴉再度被驚飛,在黑夜裡盤旋哀鳴,當白光消失,烏鴉落在枝頭,原地已沒有卿顏和那神秘男子的身影。唯留下一大片烏鴉的羽毛,從樹枝頭飄落而下……

    黑暗中一人影由虛轉實,望著那道沖天而起的白光,狹長的眸子瞇起,唇瓣帶笑……

    遠在皇宮的顧之淵神色鄭重的站在窗前,剛才那道白光他也有看到,心底不安的喻味越來越重,如此,已有了某種猜測……

    喚人拿來斗篷披上,離開寢宮,往棲神殿走去。踏入棲神殿,入眼的是天祈國師——祈月,滿頭青絲化為白髮,正狼狽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著鮮血。

    顧之淵急忙上前扶起祈月,神色慌張的擦去祈月唇瓣的鮮血,著急的道,「月,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顧祈月輕輕地彎起唇,眼睛也彎成月牙般,吃力地抬起手,撫摸著顧之淵臉頰,「阿淵!別傷心,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我剛才看見白光沖天,卜了一卦……被反噬了!咳咳——」

    突然祈月推開顧之淵,側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越發蒼白如紙,身體也搖搖欲墜。

    顧之淵捧著祈月的臉,溫柔的撫摸著,神色痛苦不已,他感覺他將永遠失去她了,永遠——「不要說了!我們去找千軼,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祈月伸手抓住他手,不讓他行動,閉上雙眼,輕聲道:「阿淵,別傻了,他救不了我!我……和你們不同!我大限快到,到時神仙難救!你……且聽我言!」

    「好!月說什麼我都聽!」顧之淵環住祈月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祈月笑的溫婉,順從的靠在這人身上。

    「天祈被你所奪,國運本有三百年,可是方才出現那一道光,我一卜算,國運只餘……也就是說……阿淵,只能………。」祈月說道這裡,聲音變得越發悲慼,她不只看到了這些,還看到了阿淵的結局,為什麼會這樣?阿淵究竟做了什麼?

    顧之淵身體一僵,隨後安慰她道:「於我而言,你比皇位更加重要!月——不要死!」白日冷漠的人,此時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到祈月皮膚,祈月越發難受,想到不久後……。

    「我……暫時不會死!阿淵,你要重新找一個國師,幫你鎮壓國運。如此,再排除威脅,就能延長國運,阿淵就不會……」祈月說著漸漸昏睡過去,顧之淵聽著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更加用力攬緊懷裡人兒,只覺心底一陣安靜祥和。

    月,江山什麼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好好活著。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

    天劍峰林立的山峰,猶如一柄柄劍,直插雲霄,遠遠望去,都能感覺其中恐怖的氣勢。天劍峰頂,一座建築猶如利劍,直插雲霄,此建築外形似劍,名為劍閣,四周還有些許建築,將之包圍在中央。傳言天劍峰上住的都是不世高手,難逢敵手。

    洛卿顏一身武學皆是出自其中,當然顧之淵也是。

    天劍閣內,圍繞著一股肅穆的氣氛,聚在這裡都是看到那陣白光的人,其間一張俊逸邪魅的面孔,在一堆滿臉褶皺的老人中尤為突出。

    「南離梵月——又現於世了!」一花白鬍子的老頭撫摸著鬍子長歎,渾濁的眸子裡露出一絲擔憂,只怕江湖要亂了!可惜——男子聽到這話,風神俊秀的臉龐出現一絲玩味,梵月嗎?有意思!真是期待呢!傳說中來自南離的梵月谷!

    站起身,看著天祈方向,「正好,我也有些想師妹了!我準備下山會會這梵月谷,可好?」扭過頭,似在詢問,其實眼裡的意味很是明顯,他要下山,誰也攔不住!

    那群老頭皆是抽著眼角,心裡罵道:靠!你這不是廢話嗎?以你的身手,我們這群廢人哪能攔得住?混小子,除了你那師父,誰的賬也不買!

    只是……梵月谷既然復出,那麼——他們的……怕是更恐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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