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0章 戰欲起（二） 文 / 夏小彤
五公主赫連玢走了之後，赫連琰一臉凝重。
「你好像對這個妹妹很不放心。」夏傾卿起身走到了赫連琰的身邊坐下。
「是，她畢竟和玲兒差不多大，若是玲兒要去邊疆，我肯定不會放心。」
「五公主不同，你不覺得五公主已經長大了很多嗎？」自從赫連玢開口說要去邊疆戰場，夏傾卿就知道這個公主已經不是最開始因為一個紙鳶和自己爭吵的刁蠻公主了，成長有時就是這一念之間的事情。
「的確，五妹和之前大不相同。」赫連琰頷首。
夏傾卿當然也擔心赫連玢會出什麼意外「到時候你送她去邊疆，囑咐一下有人護她平安，或者派人暗中保護她」
「你答應的事情，為什麼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夏傾卿轉過頭看著赫連琰「因為若是出戰，你會是主帥、」
赫連琰不知道夏傾卿哪裡來的如此信心篤定自己會是主帥，「卿兒深懂我心。」
果然自這日起，幾位皇子雄心難測，暗中都在拉攏大臣，培植自己的勢力，這一戰若真的打響，勢必會影響太子的選立。一時間，奪儲之爭一觸即發。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日早朝上，赫連琰向皇上上奏。
「父皇，馬上就要到母妃的祭日了，多年未曾回母妃的老家探望祖父祖母，兒臣想請父皇恩準兒臣回去替母妃探望二老。」
偌大的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大家心中紛紛猜測難道說三皇子是要退出奪儲之爭嗎？也難怪，一直以來三皇子都是寄情山水風流倜儻，從不對證實表現特別的關心。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皇上赫連羽並未說同意還是不同意。「眾卿家還有事要奏嗎？」
皇上看向下面，見無人有事稟報「那退朝吧。琰兒，你隨朕來。」
赫連琰在皇上走了之後跟了上去，感受到四弟赫連瑾的目光，赫連琰淡淡一笑，赫連瑾瞭然。
在皇上和赫連琰都走了以後，人群漸漸嘈雜起來。
「你說，三皇子這個時候提出要離開，是不是表示不參與立儲之爭了？」
「我看也是，三皇子平時就對政事表現的不溫不火，想來只是想當一個閒散王爺吧。」
「我可不這麼想，三皇子極有可能是韜光養晦。哪有皇子不想做皇上。」
「話不能這麼說，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殘的事，歷代都不少。」
就因為赫連琰的一句請辭，朝廷之上可謂是掀起了軒然大波。而此事的主人公，此時正在御書房中規規矩矩的站著。
「琰兒，你此時想要離開京城，只是單單想替你母妃回去探望二位老人嗎？」皇上赫連琰不怒而威，似乎面前站著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自己的子民一般。
「回父皇，兒臣就是這麼想的。」赫連琰不多言不多語，回答的很是規矩。
「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什麼時候嗎？你卻要離開？那麼朕可以理解為你要放棄這個機會爭取皇位嗎？」皇上的語氣很是嚴肅。
赫連琰不知道皇上是在嚴肅什麼，難道說是失望嗎？赫連琰隨即自嘲的一笑，父皇怎麼會對自己不爭取太子之位失望。
「回父皇，兒臣無意於此。」
「琰兒，雖然朕對你從未過於疼愛，卻也為冷落，是覺得你聰慧過人，必須要收斂心性，男兒更不應該在溺愛中長大。沒想到沒想到，你竟如此自暴自棄。」皇上赫連羽的聲音中果然透著失望。
赫連琰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赫連羽真的在失望，略一動容「父皇，兒臣實不願兄弟相爭。」
赫連羽語重心長的說「琰兒，你要知道，自古帝王無情，而且自稱寡人，難得你有這份心，你若想先避開紛爭，就去吧」
赫連琰跪下謝恩「謝父皇」
赫連琰回了三皇子府，夏傾卿正在練功，赫連琰站在旁邊看著夏傾卿，不得不說，夏傾卿的招式自己都沒有見過，可是卻不拖泥帶水，若真是交起手來，真不知夏傾卿會是什麼水平。
夏傾卿早就看到赫連琰站在一旁，收了身形，款步向赫連琰走去。「今日為何看起來如此凝重？」
「卿兒，這幾日，咱們收拾收拾會母妃老家看看祖父祖母。」赫連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你不用留下來處理朝中的事情嗎？」夏傾卿疑惑。
「是我向父皇請奏離開的。」赫連琰頓了頓「眼下這個局面，我真的不想趟這個渾水，之前一直沒有動作，借此機會，不知他們都要如何應對。」
夏傾卿竟在赫連琰的眼中看到了落寞，夏傾卿知道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赫連琰，不過此時此刻，赫連琰散發出一股憂鬱的氣質，這不是赫連琰應該有的。
「既然皇上都答應了，你怎麼還愁眉不展的？總不會是後悔了吧。」夏傾卿希望自己能為赫連琰分憂。
赫連琰並沒有看夏傾卿，似乎是多年未曾向別人開口，不知從何說起。
「琰，你要知道，我是伴你左右的妻，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和你分擔。而且，都會支持你。」夏傾卿說的是內心的話，從自己打算將心交給這個男人之後，夏傾卿就想能和這個男人同甘苦共患難。
「卿兒，可願意聽個故事。」夏傾卿一聽赫連琰這個開頭，就知道赫連琰要開始講自己的事情了，不過夏傾卿倒是做好的洗耳恭聽的準備。
「我們幾個皇子的年紀都差的不多，依稀記得小時候，父皇總來母妃這裡，可是卻對我不冷不熱，可是對於五弟。，卻是倍加呵護，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不夠聰慧，便開始奮發圖強，每天都用工讀書到很晚，有時候甚至就在書桌前睡去了。」赫連琰面無表情，就好像真的是在講一個故事。
「後來教書先生對我讚不絕口，我以為父皇會對我刮目相看，沒想到父皇還是對我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其實現在想來，父皇除了對五弟有格外的偏愛，對我們四人倒都是那樣。不過那個時候年紀小，自是十分委屈。」
夏傾卿知道這是一種對父愛的渴求，夏傾卿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吱聲，她知道，現在赫連琰需要的是傾聽。
「後來我也便不再那麼用功，起碼表面上不是，教書先生對我越來越失望，不過我也不在乎。後來我有了一個妹妹，可是母妃卻去了。我和妹妹被交給皇后帶著，父皇也很寵愛玲兒，對於父皇，我真的是看不透。父皇他今日聽我說要走，我竟感到了絲絲失望。」
赫連琰歎了一口氣，目光也變得迷離起來「真的不知道，父皇究竟是如何考慮的，不管是早年，還是現在。」
夏傾卿聽完之後也不知道如何勸赫連琰，畢竟這個事情千絲萬縷，而一代君主的思想，自己一個局外人又要如何揣摩？
「皇上應該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吧，不管怎樣，那畢竟是你的父皇，他終究不會害你。」夏傾卿想自己現代時的父母，還有這一世的父親，都是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的。
赫連琰不說話，只是拉過了夏傾卿的手。
「這個皇位你想要嗎？」夏傾卿問。
赫連琰並未猶豫「想」
「那終有一日，你要面對兄弟相爭的情況。」
「我知道，可是終究是不願如此。」赫連琰的聲音透著堅定「真到那一天，我也不會優柔寡斷。」
「琰，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夏傾卿反手握緊了赫連琰的手，似乎在傳遞著自己的能量。
「待我君臨天下那天，你就是我的皇后。」夏傾卿倒是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皇后，可是面對心愛之人的情話，沒有哪個女人會不開心。
「好」二人十指相扣。
接下來的幾日，夏傾卿交代了好了事情，便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赫連琰倒是了的自在，也不出去辦事，也不用收拾東西，只是好整以暇的呆在府裡看著夏傾卿忙來忙去。
夏傾卿幾次想出聲討伐那個一臉閒適到欠揍的樣子，可是轉念想想赫連琰悲慘不幸福的童年，夏傾卿只好嚥了回去。
夏傾卿自從知道了赫連琰和自己說的他童年往事，就很好奇為什麼皇上會獨獨偏愛五皇子赫連瑞。便讓陌南陌北打聽了一下，這一打聽不要緊，竟然讓夏傾卿對皇上赫連羽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原來五皇子赫連瑞的母妃華夫人是皇上極其寵愛的女子，自一招被皇上選中為常在開始，聖寵優渥，一路居夫人之位，雖說不是獨寵，卻一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五皇子的母妃並非什麼豪門世家，而在五皇子赫連瑞出生後不久，華夫人不知是何原因便纏綿病榻，皇上日日前去探望，可終究沒有挽回華妃的性命。
在華夫人去了之後，一向勤勉政事的皇上三日未曾早朝，而後宣佈再無夫人之位。而對於自己和華夫人唯一的孩子，始終是寵愛有加，對於別的皇子，從未表現出偏愛。
夏傾卿瞭解後，出了對赫連琰的歎息之外，更多的是對皇上和華夫人之間感情的唏噓，沒想到皇上居然還有如此多情的一段往事。廢除夫人之位，這是對華夫人的承諾嗎？此生只有一位婦人，便是寵冠後宮的華夫人。
可是就算如此，皇上的後宮卻從未少過女人，環肥燕瘦，花紅柳綠，皇上再寵愛五皇子，也終究不是守著這份感情終老，還會有很多很多女人爬上那個龍床，去爭取那一點點寵愛。
對於華夫人，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