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天後受審(1) 文 / 厚皮爺
「朕要問的是,你可曾和他密謀,授意他做了些有損其他仙僚的事情?」天帝說完,直視著天後的眼睛,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細微的表情變化。鳳族族長、靈豹族族長、藍霜、紫瑩更是巴巴地看著天後,期待著從她嘴裡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時,一殿的神仙都在等著天後的回答,各自滿腹心事。
「陛下,這等謠言又是從何而起?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在這天界,我與眾仙無冤無仇,我為何要與仙僚為敵?身為陛下的妻子,我向來按照陛下的要求規範自己的言行,怎麼可能授意汴宸上神去做這等事情?」天後聞言大吃一驚,滿臉的委屈傷心,根本不承認有這樣的行為。
一時間,眾仙面面相覷,心裡各種猜測。若不是剛聽了天帝和二郎神的聽音符,若不是有汴宸的供詞在前,誰都會以為天後是被人陷害的。
「哦,真的只是謠言麼?」天帝眉毛一挑,看向二郎神,「二郎神,不妨幫助天後回憶一下,看看她都給汴宸說了些什麼。」
「是,陛下!」二郎神面無表情地拋出一個聽音符,聽音符飛到空中,這一次,聽音符裡記錄的對話是汴宸向天後匯報清櫻已經將阿月送出了映雪閣,自己再次隱匿。天後指示汴宸要隨時注意阿月的動向,並要他尋找機會收買天帝剛送去月夕閣的小仙童。聽得出來,這樣的指令天後絕不是第一次下達了。
「還要再聽下去麼?」天帝看著天後,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聽音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陛下,難道你認為這是我?!」天後抬頭看著天帝,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卻寫滿了震驚,寫滿了悲憤,「這分明是有人想誣陷我!」
「你的意思二郎神誣陷你?」天帝嘴角一彎,「二郎神對朕有多忠心,對天界有多忠心,眾仙都明白,不容置疑。朕相信他!」
「陛下,誰知道二郎神的聽音符從何而來?二郎神也許是忠心,可是誰能保證他見到的人就真的是我?這天界眾仙誰不會幻化?要變成我的模樣,裝出我的聲音那有何難?難道陛下就憑這麼一個小小的聽音符就想定我的罪?」天後說到這裡,眼裡已經噙滿了淚水,一副哀怨淒苦的樣子,惹人憐。
「那你要不要聽聽朕手裡的聽音符?」天帝犀利的目光直視著天後,話裡沒有半點溫情,只有一絲嘲諷,「聽完以後你不妨請鳳族族長和長老們當眾檢查一下,看看這些聽音符是不是朕親手做的。也許等下你又會說,朕因為不可告人的目的,想陷害你。」
「陛下,我……」天後的臉瞬間變白。
「這些聽音符是朕放置在飛鳳宮大殿內的,記錄了你與汴宸的每一次談話,你要聽麼?」天帝伸出手,手裡一個個聽音符此刻看在天後眼中都是那麼刺眼,「或者你應該問問汴宸剛才都招了些什麼,在你來之前,朕已經放給眾仙聽過了,汴宸已經親口承認你授意他的各種事情。」
「陛下,難道汴宸就不可能陷害我麼?」天後還在負隅頑抗,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根本就是不認賬,「陛下寧願相信汴宸,也不願相信我麼?」
「難道你要告訴朕,汴宸找了個人扮成你的模樣,跑到飛鳳宮上演了一出出栽贓陷害你的好戲?你每日都待在飛鳳宮,他能有這本事瞞天過海?他又怎麼知道朕在哪裡放置了聽音符?」天帝的語音很冷,「還是,你想說是朕與汴宸合謀要陷害你?」
「陛下,我……」天後一時語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看來今日天帝果然是有備而來,自己很難洗清嫌疑了。
「你看看,這東西你可認得?」天帝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手一招,鳳族族長手中的碧玉鳳凰簪飛到了天後面前。
「碧玉鳳凰簪?」天後正欲抬手去拿,天帝卻再一招手,那簪子飛離天後三步遠。
「陛下?」天後重新抬頭看著天帝,眼裡充滿了自嘲,「你還是不信我?你不是說這簪子已經被你毀了麼?怎麼今日會在這裡?」天後說著看向前方的清櫻,手指著清櫻的背影,「陛下是想當眾審問我,問我是不是用這簪子刺傷了清櫻仙尊麼?」
眾仙又是一驚,怎麼又出現了新的情況?大家隨即望向天帝和清櫻,可清櫻一直沒有表情,天帝冷冷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信息。
「陛下,我早就說過了,我沒有用簪子刺傷清櫻仙尊,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呢?」不等天帝說話,天後繼續往下說著,她的眼裡湧出淚水,話語裡帶著無盡的哀怨,「陛下今日叫我來,當著眾仙家的面這般質問我,是想給我定罪麼?難道,陛下心裡真的只有清櫻仙尊,沒有我這個與你同床共枕了幾十萬年的人麼?」
眾仙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天帝啊,這到底是你的家事還是天界的大事,我們可不想攙和到你的家事中。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情還是別讓我們知曉了。
「朕只是問你是否認識這簪子,其餘的朕什麼都還沒說。」天帝打斷了天後的話,沒讓她繼續表演下去,他很清楚,再讓她這般說下去,估計大部分仙子都會覺得自己是因為和清櫻有了不軌之情,才在這裡妄圖陷害天後。
「這簪子是我的。」天後沒有否認,簪子從自己父親手裡飛過來,這說明什麼?說明在自己來之前天帝已經讓父親看過了。父親什麼都不知道,肯定據實說了,自己無法抵賴。
「你還認得就好。」天帝也不多說,只從儲物空間裡再拿出一個玉盒,這是冥王用來儲存菡萏血液和蠱蟲血液的無相玉盒。天帝看向坐在下方的靈山王母,「靈山王母,朕聽聞你與菡萏仙子頗有些淵源,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她的血液的味道?」
「陛下,當年我因誤食蛇毒草,清櫻仙尊為我解毒時說需要一株萬年荷花莖葉的汁來配藥,當時情況緊急,一時不知道哪裡去尋萬年荷花,我便派人求助菡萏仙子,未曾想菡萏仙子當即飛抵靈山,劃破自己的血脈,用她的鮮血入藥,解了我的毒。要說這菡萏仙子的血液,因為救過我一命,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靈山王母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地將當年的事情做了個陳述。
「如此甚好!」天帝點點頭,手裡的無相玉盒飛到靈山王母身旁,「朕要你看看,這玉盒中的血液。」
「是,陛下!」靈山王母接過玉盒,打了開來,仔細看看,又湊近鼻端聞聞,然後抬頭看著天帝,「陛下,這盒子裡有兩團血液,其中一團應該就是菡萏仙子的,可另一團,應該不是。」
「多謝!朕等下還需要你的幫忙!」天帝說完再次看向天後,「不知天後可想起什麼?」
天後笑著搖搖頭,「不知道陛下要說什麼,我對菡萏仙子並不熟悉,她的血液我更不瞭解。」
眾仙此時也是雲裡霧裡的感覺。
「鳳族族長,若朕要你當眾刺傷你的女兒,你可願意?」天帝又轉向鳳族族長。
「陛下,這……」鳳族族長愈加迷糊,眾仙也被天帝這個問題驚嚇到了。
「放心,朕不是要你大力刺傷她,而是想請你用這碧玉鳳凰簪在她手上刺一下,取一點她的血液就好。」天帝說著,手一拂,那碧玉鳳凰簪再次飛到鳳族族長的手中。
鳳族族長遲疑了一下,拿著簪子走到天後身旁。「女兒……」他看著自己的女兒,遲遲下不了手,他雖然不知道天帝的目的是什麼,但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強。他很希望自己的女兒能給自己一個暗示,可是天後只是淺淺地笑著。
「陛下,是要我的血對麼?」天後看了看天帝,緩緩伸出手,撩起纏在手臂上的軟煙沙,她看向自己的父親,依舊是巧笑嫣然,沒有一絲驚恐,「父王,你儘管刺,無妨。」
鳳族族長猶豫了片刻,手裡的簪子終究是對著天後的手臂刺了下去,力道剛剛好,刺出了血液,卻並沒有傷到天後。簪子上瞬間沾上了天後的血,鳳族族長另一隻手拂過,一道白光從天後手臂上閃過,那細小的傷口瞬間被修復了。
而此時一道青光亮起,鳳族族長手裡的玉簪突然就變成了一條淡青色的大頭蟲,身子有大半個手掌那麼長,一根指頭那麼粗,頭有瑩兒的拳頭那麼大。鳳族族長冷不防手裡多了個活物,連忙低頭去看,而眾仙忍不住驚歎了一聲。有些知道「意亂蠱」的仙家更是直接叫了起來,「母蠱!」
鳳族族長瞬間變了臉色。
天帝並未說話,而是招了招手,那大頭蟲扭動著肥肥的身子被一道金光包裹著飛到靈山王母手中的無相玉盒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