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亂情迷 文 / 厚皮爺
清櫻愣了一下,走下歸仙亭,緩緩地跟在天帝身後。她一邊走一邊打量,看來天帝進來的時候已經為映雪閣設了仙障,此時應該不可能再有外人進得來。最讓清櫻心裡忐忑的是,身前的天帝顯然怒了,他的話音,他的表情,無一不表示他心裡憋著一團火。清櫻惴惴地走在後面,腦子裡一時有些沒轉過彎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大殿,天帝手一揮,大殿外結起一道結界,同時那酒壺也落到了桌上,「難得仙尊好興致,朕今日就陪仙尊喝個痛快。」
「陛下,我不過是嘗嘗自己釀的酒是否可以喝了……」不知為何,見天帝這般嚴肅,清櫻心裡沒由來地一緊。
「哦?仙尊是準備要把這萬年的桂花釀給冥王送去麼?」天帝一挑眉,話裡有股說不出的酸味。
「你……」清櫻一愣,隨即眼裡升起一層水霧,轉過身不看天帝。
「仙尊不是承諾了冥王要給他送酒去的麼?這麼急著品嚐,不是為了看酒的成色如何麼?仙尊對冥王還真是上心,送個酒都這麼認真……」
「陛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愛送誰送誰,我喜歡怎麼做是我的事,我對誰上心不上心也是自己的事情,難不成陛下連這個也要管?」清櫻抬起頭,咬著唇,紅著臉,迷著眼,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裡帶著絲絲委屈。
清櫻的話還沒說完,天帝猛地向前幾步,一把攔住她的纖腰,將她擁在懷裡,「別的人我自然是不管的,可是你……」
「放開我!」清櫻掄起粉拳捶打在天帝胸前,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你欺負人!」
「阿櫻,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天帝的心一下就軟了,將清櫻緊緊地摟在懷裡,「剛才聽你說我不來你反倒清靜,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是你自己這麼多日都沒來的……」清櫻委屈地抽泣了一下,「是你自己不想來……」
「阿櫻,我怎麼會不想來?!」天帝心裡一動,「我以為你想和冥王在一起,我……」
「那你永遠也別來了!」清櫻將天帝一推,「我這就去找冥王,告訴他我要嫁給他!」
「阿櫻!」天帝心裡一慌,死死地將清櫻抱住,「我錯了還不成麼?其實我每天都想來找你,可是又怕自己讓你為難,所以才沒有來。可是我心心唸唸的都是你啊!」
「你騙人!」清櫻仰起頭,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眼角,臉上還帶著一絲迷醉,她今日送走了冥王后回到映雪閣便啟了一罈酒,坐在那裡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品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但天帝一來便通過透視看出,清櫻一個人已經喝了大半罈酒了。
此時的清櫻有些不同與往日,梨花帶雨的嬌嗔,一半清醒一半醉的憨態,別有一番風韻。天帝心裡一動,頭一低,唇便壓了上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想得到眼前這個人,把她變成自己的人,用一生的時間來好好地寵愛她。
這個吻極其霸道,攻城掠地,像狂風席捲一般,吻得清櫻只有吸氣沒有出氣的份兒,禁不住便在天帝懷裡嬌吟了一聲。
這聲音更是點燃了天帝心底的欲……火,一時間他心猿意馬,恨不能立即將清櫻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懷裡的清櫻柔軟無骨,暗香撲鼻,此刻就像一團火,將他徹底地燃燒了起來。
「阿櫻,我是誰?」天帝的唇離開了清櫻,將她往前面推了一點,看著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紅腫的嘴唇,天帝有些動容。
「陛下……」喝了酒的清櫻雖然被天帝吻得有些暈暈乎乎,但卻並沒有暈到不認識人,她一臉的嬌羞,一時並未反應過來。
「阿櫻,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天帝再次將清櫻摟進懷裡,將頭伏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此時天帝的聲音嗓啞地不成樣子,全身像一團炙熱的火球。
「陛下!不可以!」清櫻慌忙將天帝推開,掙脫了他的懷抱,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邊退邊搖頭,「我們不能這樣!」
「阿櫻,為什麼?是因為你心裡只有冥王麼?」天帝看著清櫻逃離自己的懷抱,心裡一酸,接著一冷。
「不,不是這樣的,陛下!」清櫻連連搖著頭,「我們不可以!」
「阿櫻,你心裡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告訴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好麼?」天帝上前,拉住清櫻的手,眼裡寫滿了痛苦,「我知道,這些日子我沒來找你,你心裡也不痛快,為什麼要忤逆自己的心意呢?」
「陛下,你有妻子,我們不能這樣。」清櫻的眼裡也儘是糾結,「我不想被人說成是紅顏禍水,也不希望陛下被人說成是喜新厭舊的人。」
「阿櫻,你明明知道要不了多久我一定會休了她,那樣的惡婦有何資格做天後,有何資格母儀天下?只有你才能站在我的身旁!」天帝將清櫻擁住,心裡的衝動漸漸平復,他的下額抵在清櫻額頭上,「阿櫻,我不要她不是因為你,而是她咎由自取。事情一旦大白於天下,即使我不休她,眾仙也一定會上書要我廢後的。」
「陛下,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清櫻苦笑了一下,「畢竟她現在還是你的妻子!」
「我沒有她這樣的妻子!」提到天後,天帝眼裡閃過一絲恥辱,「她使我和兩個女兒因她而蒙羞,我只恨自己當年有眼無珠。她當初做這樣的事情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如今為何又要顧及她的感受?!」
「陛下,別說氣話了。你是天界的王,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怎麼能因為清櫻失了分寸,落人口實呢?」清櫻苦笑了一下,「何況,就算眾仙日後諫言廢後,他們想立的恐怕也不是我吧?龍族和狐族這些年也有才貌出眾的公主,若是跟了陛下,豈不是……」
「阿櫻,你說的什麼話?」天帝心裡一驚,猛地低頭看著清櫻的雙眼,「你怎麼會這麼想?」
「陛下,清櫻年歲大了,比不上那些年輕貌美的公主,雖有母神之心的身份,卻沒有龐大的勢力作為後盾和支撐。若是選後,陛下有的是更好的人選……」
「阿櫻,你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你看麼?」天帝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這麼多年,除了你,我的心裡不曾有過別人。什麼年輕貌美,什麼勢力,我統統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
「陛下!」清櫻的眼眶一紅,「承蒙陛下厚愛,清櫻受之有愧!」
「阿櫻,你還是不信我!」天帝痛苦地放開清櫻,「罷罷罷,是我錯了,是我不該來擾亂你的一池春水!」說完,天帝轉身逃亦似地離開了映雪閣,那踉踉蹌蹌的步子讓人看了好生心疼。
「陛下!」清櫻一下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自己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卻偏偏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的清櫻從地上站起來,恍恍惚惚地出了映雪閣,拿著天帝的手諭直奔九重天的天牢而去。
「清櫻仙尊?」守牢的天兵自然沒想到清櫻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天牢,再看她紅腫的雙眼,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本尊去看看月靈兒!」清櫻亮出天帝的手諭,兩個天兵連忙放行。
清櫻走進天牢,透過門上那一道道小窗戶往裡看著,在靈兒的牢房前停了下來。小小的監室裡,靈兒正坐在那裡閉目打坐,沒有血色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清櫻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並未推門進去。良久,清櫻轉身走出了天牢,緩緩走出九重天。
「她去了天牢?」書房裡,天帝看著前來稟告的二郎神,「卻沒有進月靈兒的牢房?」
「是的,陛下,我派去暗中值守的人說清櫻仙尊紅腫著眼睛去了天牢,說是要進去看看月靈兒,可她在月靈兒的牢房門外站了很久,似乎只是在發呆,卻始終不曾進去。」二郎神盡職地稟報著。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天帝點點頭,看著二郎神退了出去。
清櫻,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你的心裡明明有我,為何就是不承認?!難道真的是我太操之過急了麼?既然你要去天牢,為何又因為我哭紅了眼睛?
天帝痛苦地閉上眼睛,靠在那椅子上。從來沒有戀愛過的他和清櫻,就像一對初涉愛河的小青年,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去愛對方,怎麼才讓對方接受自己的愛。加之中間膈應著該死的天後和讓人無法忽視的冥王,兩人時遠時近。天帝的心起起伏伏,一時竟說不出的憋悶。
「陛下!」就在這時,天後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天帝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厭惡的表情,卻只能按捺著內心的不舒服,站起身來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