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抽去仙骨 文 / 厚皮爺
雲鶴看了一眼阿月,淡淡地笑了,「沒想到阿月的魅力這麼大,竟然可以令這些仙子大打出手。聽說那月靈兒在去覲見陛下之前,就被一幫仙子圍著羞辱了半天,那紫瑩二公主也首當其衝地當眾辱罵她。」
「這等八卦,都是那些無聊的人傳的吧。我哪有那樣的魅力?!」阿月臉一紅,倒像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平素和仙子們少有往來,不過喜歡月靈兒一個罷了,只是不巧她曾經是妖,又來自冥界,眾仙或許對她有些誤會,絕不是什麼爭風吃醋。」
「哦?誤會?」雲鶴嘴角一挑,眉毛也一挑。
「尊君也知道,天界歷來講究論資排輩,對於眾仙的出身也很看重。月靈兒的本體不過是一個小草妖,即使深得冥王喜愛,努力修仙成功,也改不了她曾經是妖的事實。何況她剛修成人形時是個男子,因為機緣巧合,才變身為了女子。因此,在很多人看來,更覺得她是個妖孽,無法接受。」阿月的話裡帶著些許無奈。
「當初阿月來問本尊修仙的問題,本尊就已經猜到你多半與妖交好,但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愛上了一個修仙的妖。這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雲鶴看看阿月,話裡沒帶太多感情,「只是,本尊聽聞那紫瑩二公主一直傾心於你,陛下也有意招你為駙馬,你當眾說出非這月靈兒不娶,豈不是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天界娶幾個妻妾的神仙很多,你完全可以娶了那二公主,再將這月靈兒納進門啊。」
「阿月一直將二公主當作妹妹,並無男女之情。何況,我心裡只有靈兒一個,也不願意靈兒受委屈。」雖然不知道一貫不關心這些的雲鶴尊君為何突然談興大發,與自己聊起這些私人感情,阿月還是照實說了自己的感受。
「你當二公主是妹妹,她卻未必當你是哥哥。這感情的事情,最難說清。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愛誰不愛。」雲鶴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感觸,「本尊看你倒也將那月靈兒寶貝得緊,為了不讓她受委屈,寧願拂了陛下的美意。這一點倒比很多趨炎附勢之人強多了。但願你們最終能修成正果!」
「多謝尊君!」阿月向雲鶴拱拱手。
「那本尊就告辭了。」雲鶴拍拍阿月的肩膀,「你安心在這裡修煉。想必那月靈兒回了冥界,得冥王照顧,也會轉危為安的。有了菡萏這個例子,今後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她如今再也不是草妖,而是一個真正的小仙。」
說完這席話,雲鶴駕雲離去了。阿月卻再也無心練劍,只站在竹林裡發愣。
靈兒,得知你修仙成功,我真為你開心,為你驕傲。得知你被菡萏所傷,我真想立即飛到你身邊來看你。但我如今只能待在這萬佛山,無法陪在你身邊,你可會怨我?我來之前曾經給陛下承諾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一定會在這裡靜修,中途絕不離開。我不能失言,不能失信,唯有這樣,才能讓陛下再不為難你我的親事。希望你可以理解,也但願不會再有不好的消息傳來,但願你一切安好!
又過了數日,靈兒的傷徹底好了,便吵著要去凡界幫冥王尋藥。
「冥王,你研究那『意亂蠱』不是需要藥材麼?讓我去凡界幫你尋藥吧!」靈兒軟磨硬泡,纏得冥王頭暈。
「靈兒,你身上的傷剛好,就想到處亂跑,本王可不允。」冥王始終不答應,「再說了,那地煞藏頭露尾了這麼久,一定在醞釀什麼大的行動,你一個人跑到凡界去實在不安全。」
「冥王,那點皮外傷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礙,我早就好得可以喝下一整罈美酒了。」靈兒抓著冥王的手搖晃著,「地煞上次被我重傷了,一定還沒有好,現在指不定躲在哪裡療傷呢。我又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不會發現我的。再說了,十三一直沒有下落,我正好也出去打探打探嘛。」
「不可以,你給本王好好在冥界待著。現在是多事之秋,本王可不希望你節外生枝了。否則,阿月回來以後一定會怪本王沒把你看好的。就算是十三出了事,本王也不同意你去凡界,因為本王絕不能讓你出事。」冥王這一次非常堅決。
「冥王!我其實是想去萬佛山看看阿月。」
「不可!那萬佛山是佛門淨地,不許胡來。既然天帝將阿月送到萬佛山靜修,就是不想他被世俗的一切所打擾。你跑到那裡去算什麼?干擾他靜修麼?你放心,他在那裡好得很,安全得很!還不可能有誰會跑到萬佛山去做什麼手腳!誰不知道佛祖法力無邊?誰不知道佛祖座下弟子無數,個個都很厲害。去那萬佛山挑事,只有傻瓜才會這麼幹!」
「靜修?」靈兒嘟著嘴,「非他自願,靜修什麼?明明是天帝給他的懲罰,憑什麼就不准我去看他?我如今也算是仙了,我去並不違反天規吧?」
「雖然是天帝送阿月去萬佛山的,可這磨礪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經過這麼多事,難道你不覺得阿月還應該變得更強大麼?如果他不能變強大,他怎麼保護自己?怎麼保護你?本王如何能安心將你交到他手中?如今這麼多陰謀圍著他展開,他自己不變強大,誰能保他一直高枕無憂?再說了,既然這是天帝給他的懲罰,你跑去干擾他的靜修,天帝對你的印象就會更糟,到時候更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了。」
「冥王……」
「不必再說!你雖然修成了散仙,修為和功力都還有待提高,不如安心在寢殿繼續修煉吧!」冥王說著一轉身就出了寢殿,留下靈兒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
接連幾日,冥王都忙著研究那「意亂蠱」,要麼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擺弄之前取下的血液樣本,要麼跑去煉製丹藥,根本沒什麼時間和靈兒說話。
靈兒幾次想去找他說話,都見他皺著眉在那裡冥思苦想,實在不忍心打擾他,只好自己默默退出來,在園子裡舞劍。起初靈兒這劍舞得毫無章法,漸漸地倒覺得除了修煉,自己確實無事可做,靈兒的氣也順了,劍也舞得順了,人漸漸也就平靜了。
而屋裡一直皺著眉的冥王終於偷偷裂開嘴笑了。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司命和聖元星君又來了,這一次,他們是要帶靈兒去天界作證,天帝要親自審問菡萏,替她定罪。
「啊?定罪?天帝不是將菡萏姐姐關在天牢裡了麼?這都快一個月了,還要定什麼罪啊?他不也知道菡萏姐姐是冤枉的麼?害我的不是她,是那下蠱的人!」靈兒一聽就不滿意了。
「靈兒丫頭,陛下也是沒有辦法!這不是為了演戲給那幕後的人看麼?菡萏仙子肯定要成為犧牲品,不然怎麼騙那人放鬆警惕,又怎麼堵住眾仙之口呢?你要知道,天帝歷來賞罰分明,若這事不給菡萏仙子一個處罰,恐怕很難服眾。」司命輕聲解釋。
「話雖這麼說,可菡萏姐姐就白白受罰了!」靈兒歎了口氣,「司命大人、聖元星君,真希望你們能早日將那下蠱的人抓出來,還菡萏姐姐一個清白!」
「靈兒丫頭放心,這受罰的是菡萏,可被罰的卻另有其人。」聖元星君狡黠地眨眨眼睛。
「你是說,奕寒尊君會替菡萏姐姐受罰?」靈兒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可是就算是奕寒尊君修為更高,代人受過,那責罰也夠他受的吧。上次天帝就罰了菡萏姐姐打神鞭,這一次又會是什麼?」
「這一次,如果本尊猜的沒錯,陛下會罰菡萏雷霆之刑。」司命的神色有些嚴肅。
「雷霆之刑?」靈兒想起自己當日成仙時歷劫的六道天雷,即使冥王早早給自己服下丹藥,就算是天雷遠遠擊下,都已經夠難受了。而這雷霆之刑,那日在誅仙台便聽菡萏說過,是天雷對著受刑之人近距離猛擊,修為再高的神仙不死也會脫層皮。
「天帝不能換種方式?奕寒尊君雖然修為高,也一樣會痛苦吧?何況,以菡萏姐姐的修為,根本就不要想在這雷霆之刑下存活,難道天帝想要她的命?」靈兒實在不忍。
「菡萏仙子推你下誅仙台,又刺傷你,按律當誅,陛下罰以雷霆之刑已算是開恩。如果你我一起求情,陛下也可能會抽去她的仙骨,將她打回原形。」聖元星君的臉色也不好看。
「抽去仙骨,打回原形?這豈不是要菡萏姐姐變回荷花?」靈兒瞪大了眼睛。
「嗯,但願陛下念她多年來為凡界做的一切,不直接處死她,而是讓她重新做一朵普通的荷花,重新修仙。但即使她在凡界真的能夠再次存活下來,再次修仙,也不知道還要再過多少萬年,才能重新修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