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每逢春日倍相思(下2) 文 / 一個小橙
江婭抬了頭去看他,兩人的目光恰好相對,一眼萬年,旁人如我,大概是怎樣都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互動交流,徒生羨慕,無可奈何。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也許是有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麼怎麼開頭,也許是……離別後再重逢的彆扭,不知道會不會在傾訴了愛意之後,得來的卻是一句簡單地傷人的:「老同學,好久不見。」那也未免太淒涼,太憂傷了吧……最後,王強摸了摸頭,像是無知時的小男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是先紅了臉,江婭四處張望,不再與王強的目光交匯。
郝仁拿著飯盒進來(看到這裡,你們就該明白,我的文風又要換回來了。),看了看江婭,又看了看王強,進來跟我說:「寶,咱們這兒怎麼站了兩個神經病?」呸,沒情調,多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我沒理他,仍然是看著那兩人演出瓊瑤劇情,誒,果真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啊。郝仁把東西都收拾好,坐到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做出睡覺的架勢,看起來桌子上睡著其實並不舒服,他又蹭起來,把椅子搬到我的旁邊,把過我,把我的肚子當枕頭,我當時就想,幸好我中午吃的不是很多呢。
我家裡這位屬於「不睡午覺就會死」星人,折騰這麼久,也真是難為他了,我的肚子大概又軟(全是肉)又溫暖(全都是肉),郝仁很快就以一種異常奇怪的姿勢在我的懷裡睡著了。如果說他睡地好看還真是抬舉他,不過萬幸,他並沒有流口水這個習慣,若是流,我一定讓他給我的衣服陪葬(咳,誇張啊,誇張啊,我怎麼會謀殺親夫呢?我可不想做寡婦。)江婭的眼神飄忽一圈,又飄到我這裡,我並不想幫她任何忙,因為……我指了指肚子,郝仁是有起床氣的,我又不得不用一隻手護著他的腦袋,讓他睡得安穩些。
江婭看懂了我的意思,不準備進來了,王強又坐回原來的位置,理了理衣服,也看著我,你看著我,我又能怎麼辦呢?我又不能幫你表白……再說,要是真的幫你表白了,以後後悔的還是你,你這是何必呢是不是,再說的再說,郝仁大爺在睡覺,你敢招惹他嗎?敢嗎?你敢招惹也沒用,因為我不敢……
郝仁呼呼大睡,一直睡到洗白菇涼回來拿內存卡,我的手有些發麻,但我還是掙扎地去關掉網頁,有些事情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為別的,因為知道的人越少,被毀掉三觀的人就越少,不過,我倒是更加好奇王強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是唱「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還是唱「讓我,愛你,卻把我拋棄……」根據王強的性格,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呢。(好了,我知道你們聰明,已經明白了什麼,不過先放在心裡,看下去,你們自然就明白了。)郝仁醒來,看了看洗白菇涼,看了看我的手,抓過去揉捏幾下,唔,好多了,還有一點點麻,郝仁又揉了揉我的肚子:「寶,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生個孩子呢?」現在,如果我說能生就能生的話。「唔,還是不要了,過段時間再說吧。」你丫是突然發現我的肚子睡起來其實很舒服是吧,丫的。我拍了拍他,讓他挪到旁邊去,然後示意江婭可以進來了,她走進來,整了整衣服,然後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我叫江婭,傳媒畢業,有一年的工作經驗,我……什麼時候能上班?」郝仁張了張嘴,卻被我一把揪住,我說:「抱歉,您似乎不太適合我們系米的形象,或許還有別的更加適合您的地方能夠幫到您。」比如那個土豪大叔,誰讓人人家「不差錢」。系米現在什麼都有,唯獨,就是「差錢」。
「我……」江婭的臉紅得不能再紅,此時姜南驊軼還沒有來,不然我一定把她介紹給他,「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芬芳美麗壞心腸,又香又白人人跨」(現在,知道她是什麼花了吧)為什麼我突然變了態度?因為她的空間裡面寫著許多關於她和王強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王強和她之間的故事,我也一定只會把這一切都當做是一個被yy出來的小說,只可惜,我那麼不湊巧地認識了王強,又那麼不湊巧地點開了她的空間。我只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故事太淒美,真的,太淒美了。
江婭家境不好,去讀書也是倚靠申請助學金,每個月的生活補貼也都是用用獎學金和做家教的錢來湊數。這時候,她知道了王強這個人的存在,王強的家境殷實,家人又都在國外,沒什麼不良嗜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資金多並且自由,養個小女朋友完全不成問題,可是,她這個時候又糾結了,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好,後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又想明白了,開始頻繁找機會和王強接觸,又觀察到王強喜歡一個人呆著,所以並不常常去煩他,力圖給他一個良好的印象。但是又擔心他因為太久沒有看見她,連對她的印象都沒有了,所以有時會以請他吃飯為由出現一下,各種刷存在感。事實證明,投其所好果真是有效果的。
第二年(江婭大四),該決定是去是留,回家,那怕就是無窮無盡的還債之路,留下,斷掉資金來源,沒有助學金,沒有獎學金,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個地方不屬於她,不會為她敞開歡迎的大門。她媽告訴她,她爸爸病危,需要支付高額的醫藥費,好消息是,有一個當地的土豪看上了她的長相和她的學歷,願意幫她支付一切費用,前提,前提很簡單,你們都能猜到,前提就是,她必須嫁給他。江婭當時就想試最後一次,要是,要是王強肯幫她……然而,王強的態度太明顯,她灰溜溜地收拾東西走人。回來,見了那個土豪,覺得那人說話粗鄙,又長得太噁心,斷然拒絕。所幸,這部劇裡沒有視財如命的惡毒媽媽,也沒有一手遮天得勢不饒人的土豪,她既不想嫁,那就不必嫁,土豪甚至還處於好心為起父親墊付了醫藥費並說不必換,江婭在空間裡寫到:「這人是個傻子。」我是明白了,白蓮花真正迷人之處不在於外表,在於內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