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雷滾滾之深情告白（上） 文 / 一個小橙

    郝仁把車停在一家咖啡店門前，此處裝潢，我實在是太熟悉了，這裡是高一那年在學生圈最流行的約會聖地，曾幾何時，我也幻想過會有一天帶著男票到這個地方來約會。可惜，這個願望，最後就隨著畢業，一起被掩蓋在我記憶的流裡。

    不知道郝仁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我驚異於他的安排，然後手足無措。

    我手上拽著那個盒子，然後默默低著頭，跟在郝仁後面，不知道郝仁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有的時候，不說話反而是最好的，萬一我會錯意，尷尬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郝仁隨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示意我坐下，我們後面那一桌，坐著一對情侶，穿著校服，你儂我儂，看樣子，應該就是附近中學的，附近的中學，大概也就只有我們高中一處了。

    這樣一對比，發現自己真是老了，28，我都是老姑娘了。

    郝仁接了一杯橙汁遞給我，然後自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我不喜歡喝咖啡，高二的時候為了上課不睡覺，喝咖啡喝得都快吐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想喝咖啡了。

    從我手裡拿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拆開，然後拿著我的右手，上下比劃一番，問我：「米蟲，你說你出生時間是什麼時候？」郝仁的思維世界豈是我這種凡人能夠明白的？我只是回答：「晚上八點過吧。」

    然後郝仁就笑了，把戒指套進我的指間，剛剛好的大小，我看著郝仁，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米蟲，我很抱歉，我回來得晚了些，你說要28歲前結婚，現在離八點還三個小時，民政局還有一個小時關門，你願意嫁給我嗎？」

    「嗙」我的腦洞裡不知道什麼東西碎了。我最多能夠理解郝仁是要跟我告白，怎麼也理解不了，怎麼沒有告白就直接走求婚這一步了？

    「我……」我如果現在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會不會顯得太不矜持？

    「米蟲，你說想在這個地方被求婚，我就帶你來，可是這裡到民政局有十分鐘的路程，到車上再考慮吧。」渾渾噩噩地被郝仁又拉回了車旁邊，被塞進副駕駛。

    郝仁開車技術好，說是十分鐘車程，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麼久，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我說過，對於郝仁，我是喜歡的，而且這種悸動藏在心裡醞釀了好久，最後終於被醞釀成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東西像一團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心口。

    現在，我滿臉通紅，實在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置才是好的，郝仁從面前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袋子，然後牽著我走進民政局。

    我張了張嘴，郝仁說：「米蟲，都到這兒了，拒絕的話就不說了吧。」我點了點頭，我喜歡郝仁，能在28歲之前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怎麼會有意見，只是沒想到這一切全都這麼扯淡。

    由於最近辦理手續的人比較多，離婚和結婚手續被分成兩個窗口辦理，離婚的那邊排了長長的隊，儘管後面的多次被告知已經要下班了，還是不肯走，好像恨不得馬上就永遠不要和這個人見面了一樣。

    我和郝仁來到用紅色筆寫著「結婚」兩個字的窗口處，女人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離婚的去那邊。」

    郝仁把手上的袋子交給她說：「我們結婚。」只見那女人瞪大眼睛打量了一下我倆，然後說：「看著沒，離婚很麻煩的，小伙子，你要考慮清楚。」算了，我就不計較了，從小到大，這種充滿諷刺意味的話我還聽得少了嗎？

    「她都已經考慮七年了，再不下手，估計就要跟別人跑了，大姐麻煩了。」郝仁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以為郝仁追了自己好多年了。

    想來想去，突然覺得眼前的都是群眾演員，都是來幫郝仁跟我開世紀玩笑的。

    不對，沒有戶口本怎麼登記結婚？果然是被惡整了嗎？

    就在我的思緒還在千回百轉的時候，郝仁已經把我們倆的戶口本拿了出來，然後又是身份證複印件，一切都準備妥當，好像是已經策劃了很久一樣，真是讓人不感動到小鹿亂撞就決不罷休。

    「好了，祝兩位百年好合。」當女人遞出來兩個紅色的本子的時候，我渾渾噩噩地想著一些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東西，郝仁就盡數收了回來，然後摟著我回到車裡，我這才注意到，其實他的無名指上都戴著一個銀色的戒指，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和我手上這款是同款。

    「米蟲，你在想什麼？」郝仁開車的時候，大概是覺得太悶了，所以開口跟我說話，我卻還處於苦思冥想狀態，這才勉強被拉回神。「沒想什麼。」

    郝仁明顯對我的回答不滿意，他索性停了車，把我從車裡面拉出來，然後說：「歐米，我在問，你身為我郝仁的新婚太太，有何感受？」

    都說了，十二月的風啊，那個呼呼地吹啊，吹地我的臉就像是要開裂了一樣，我瞬間就從渾渾噩噩的狀態裡脫離出來，面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的眼睛上下掃著，郝仁看出我的打量，往後小退一步然後做出任君宰割的姿勢，迎接我審視的目光。

    這個男人長相不算一看就能迷死人的那種，可是笑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他有一雙鳳眼，就算是逗比的性格也掩飾不住他的算計，最重要的是，我喜歡這個男人，不用糾結什麼愛不愛的問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可能會和他發展出什麼，一切都止步在喜歡上面。

    「沒什麼感覺。」我漫不經心地說，因為我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什麼兩家聚會，這就是個眼子，老爸應該早就跟郝總有聯繫，不然郝仁怎麼知道老爸就是郝總的同窗兄弟？老媽不喜應酬，卻大大方方地答應要來，難道是因為郝仁長得太可愛嗎？表哥一向不參與我家的活動，總覺得自己是外人，今天他為什麼不拒絕？江源一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為什麼分車的時候，不選擇跟我們一起？

    我現在只是想笑，像郝仁這種皮囊好，家裡又小有資本的人，居然也會擔心被拒絕嗎？所以一切都是瞧好了時間來的，緊到讓我沒有時間考慮，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郝仁知道我喜歡他……如果不是介於喜歡的基礎上，如果郝仁這麼做，一定不會讓我同意，甚至我們連做朋友的可能都沒有了。

    我以為萬事都是有變數的，只是今天這些變數都被湊巧地搭配在一起而已，誰知道，這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郝仁想要今天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