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兩個小鬼吵架了 文 / 鴻樹

    血管瘤，如果僅僅是主動脈或者主靜脈中有倒也罷了，那是一個任何外科醫生都能處理的病症，但這個不同，癌細胞早就遍佈周邊所有的血管，甚至包括毛細血管，而這也是它被稱為『絕症』的原因。因為只要留下一點點的癌細胞，它們就能在你縫合傷口的時候『獲得新生』，而一旦復發，絕大部分都會變成『擴散』，遍佈到身體任何組織之中，人就會像一個馬蜂窩。

    在七個小時之內要把用儀器都不能全部觀察到的最細微的癌細胞全部從遍佈在整個胸腹腔中血管的癌細胞全部取出，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就是這個手術最難的地方。時間再長，患者就會直接死在手術台上，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夏留所要面對的艱難，但所有人都已經看得呆了，唯一能做出動作的也只有瘦佛還在那裡機械的拿起一個盤子放下一個盤子而已。太快了，怎麼可以這麼快？不不不，這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這就像是自己的『時間』跟夏留的『時間』完全不在一個時間軸上，他在動，而自己卻是靜止的。

    「呼……」

    六個小時後，夏留直起身抹了把頭上的汗，他真的是被累的不輕。整個手術過程中不但用到了自己早年磨練的手術技能之外，更多的是用到這最新得來的『生命之力』，為了找到癌細胞的所在，夏留一次又一次的把生命之力不要錢似的從指間逼出去，遊走於病患的身體，每割掉一塊腫瘤，還必須用生命之力去修復那千瘡萬孔的血管。有些血管可以用人造的代替，但大部分的都不行。

    而最主要的，就是生命之力『賜』給他的那種『超速時間』的能力，他自己感覺自己已經在手術台上站了一天一夜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

    「不行了，我累了，老五啊，我送你的那個縫合技術你琢磨的怎麼樣了？接下來交給你了。」

    說著他就轉身直接走出了手術室。

    屋子裡的人也直到現在才直起僵硬的腰椎和脖頸，甚至都有卡卡的響聲。

    『好累！』所有人心裡都有這種感覺，但他們卻真的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就像在欣賞『超級碗杯』一樣，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去了，而他們也在這個過程中持續『震驚』了六個小時之久。

    夏留感覺時間好慢，而他們感覺時間太快了。尤其瘦佛，他終於感覺自己彷彿已經抓到了夏留手術手法的一些門道和訣竅了，認為只要再看一段時間，就起碼能學去一項新的技法，但……就這樣結束了？

    瘦佛扭過頭滿臉酸味的看著老五說道：「什麼縫合技術？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縫合技術？」

    老五晃動了幾下自己的脖頸，然後從盤子上拿起針線，搖頭苦笑道：「沒……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沒有什麼特殊的。」

    瘦佛瞇著眼睛道：「你可不要藏私哦！沒什麼？夏留嘴裡的沒什麼對我們來說可是『很有什麼』的，到底是什麼縫合技術？！」

    老五咬牙強硬道：「哼！告訴你又能怎麼樣？這叫做『無限縫合法』，已經寫成論文交到北米醫學研討會上了，你即便知道了也晚了！」

    「靠！你小子他娘的敢吃獨食？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瘦佛很憤怒，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手。

    瘦佛的手很胖，看起來就像是個豬蹄，可是又太過靈巧，十根手指像是裝了電動馬達，快速而穩健，一個本來需要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做到的胸骨復合手術，在他手中僅需要二十分鐘，而且比絕大多數醫生做的都要完美。他就是轟動整個省的『天才自由醫』，曾經是，現在也是。曾經剛畢業的他就被醫大二院以科主任的待遇來挽留他，他卻自己弄了一個『診所』，並且在僅僅一年的時間內擴大到如今這如同醫院一樣規模。

    「我就等著了，你能把我咋地？切！」

    一邊叫囂，老五一邊進行著縫合，明明知道這種技法才短短的時間，卻已經弄的有板有眼，『二院如今最有前途的實習生』的議論也並非空穴來風。

    手術還在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夏留就偷偷從手術準備間溜回自己的房間，一下倒在床上，才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昏睡過去了。在精神徹底放鬆之前，他唯一想著的事情就是『這次賠了』。

    閉眼，睜眼，一瞬間。

    夏留呆呆的看著這滿是漆黑只有一道光門的空間，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暗道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性急，現在的時間病人應該還在手術台上，這條『命』應該還沒有算在夏留頭上吶，她就把自己弄來了？好歹讓自己休息一下也好啊。

    可剛進來，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發現在一個角落之中，兩個『小孩子』正在吵架。

    道道滿臉怒色的吼道：「你別太過分了！他現在知道自己能使用生命之力後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揮霍浪費，早晚他那一半是不夠用的，你就不能偶爾給他留一個完整的『命』？！」

    惠兒撇了撇嘴，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說道：「怎麼？嫉妒了？哼！他喜歡我，他答應每一個都分我一半，這是很公平的，我為什麼不拿？」

    道道怒道：「你這個臭女人！明明是我的力量你偏偏就要奪是不是？我們從遠古到現在也爭鬥萬年之久了，你是什麼人我還能不清楚？你就根本都不在乎夏留的死活，等他耗費生命之力過度死了，我看你再到哪裡去弄這『生』之力！」

    惠兒道：「說得好聽，好像你就很關心他的死活一樣，還不是千百年才遇到一個能獲得生機的人？我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是你的功勞了？你可不要忘了，能釋放力量吸引人來拿『青玄』刀的只有我！哼，也只有那些天性殘忍拿人命不當回事，敢於殺人的傢伙才能聽到我的召喚，誰知道明明是個變態，卻還能有救人的能力……唔……」

    說到這裡，惠兒晃著小腦袋正表示著自己的『無所謂』，卻突然看到瞪大了眼睛呆呆看著他們的夏留。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惠兒一下子就驚叫了起來。道道也反應了過來，緊張問道：「你聽到了多少？」

    夏留嘴角抽搐道：「足夠多了……」

    兩個『小屁孩』互相看了一眼，隨後……惠兒就一下子衝了過來，直接撲到夏留的懷裡，一隻小手在夏留胸口不停用手指打著圈圈，忽扇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很可憐的說道：「哥哥……剛才我說的那些可都是氣話，都是為了氣那個臭道道的，你……你可不要當真哦~人家可是最喜歡哥哥的了！」

    夏留滿頭黑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惠兒微微一愣，隨後又貼了上來，指著道道說道：「是他了，就是他！他說的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了……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好不好嘛~」

    小嘴還在夏留的臉上一陣親。

    夏留抹著頭上的冷汗說道：「我不是生氣，我是……我是害怕啊……我怕我哪天沒你們兩個搞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吶……」

    道道也走了過來，很臭屁的說道：「哼！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吐出的釘！我就是圖你的能力，也只有你弄來的『命』才能讓我一直保持甦醒，我……我也真的是為了你好，哼！」

    說完就臉紅著跑掉了。

    「你看你看！」惠兒逮到了機會趕忙『讒言』道：「你看那個臭道道，根本就一點都不尊重你，一點都不拿你當做一回事，你可不要相信他，我可是一心向著哥哥你的吶……咦？哥哥你又弄到『命』了？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說完就在夏留的懷中一陣亂『掏』，揪出一個金色的東西直接一股腦的就跑回那道光門之中，也不見了。

    夏留還是第一次看到『命』的狀態，看起來就像是『金子變成了霧氣』，而且還會發光發亮，極為美麗。晃了晃腦袋，夏留忍不住苦笑道：「雖然早就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是個小壞蛋，但……還真是可愛吶……哎，我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