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認識的兩個人 文 / 鴻樹

    「多少錢都行，只要能把我的女兒救回來！」

    蘇杜燕一點沒有猶豫的說道。

    隨後電話裡面就再次傳來小姑娘的聲音。

    「喂，她說多少錢都行耶！……哦，嗯，明白明白……哦，好的好的……咳咳，蘇阿姨你還在嗎？」

    蘇杜燕的眉頭抖了兩下，苦笑道：「我還在，我聽著吶。」

    「嗯，好的，那我就說嘍！夏醫生要求手術費用是二百萬，不包括用具損耗儀器損耗的費用，而且必須是現金。手術不能在大醫院做，要把病人送到瘦佛診所……哎呦，你打我幹什麼？……在我哥那做怎麼了？反正你不是說有沒有那些東西都一樣嗎？真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都不懂？鄙視你！……咳咳，蘇阿姨你還在嗎？」

    蘇杜燕都要氣瘋了，這小丫頭片子太討厭了，自己跟那個夏醫生商量，就不能把話筒堵上？！瘦佛診所老闆的妹妹？好，老娘記住了！

    擠出笑容，勉強說道：「在……在的。」

    「哦，還有條件的，就是手術的協助人員要我們來選，還有……手術過程不能錄像，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觀看，手術結束後夏醫生的信息也不能透露，你付了錢，我們還給你一個健康的女兒，其他一切都不能有……這些條件您能同意嗎？」

    蘇杜燕道：「其他倒還好，但……不在大醫院？雖然我不懂，但手術的話不是設備越齊全越好嗎？」

    「不行！」

    馬上那邊就傳來一聲嬌喝，也不知道在吼蘇杜燕還是在吼夏留。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個笨蛋，傻瓜，反正手術後的功勞肯定會被搶，不如誰都沒有不好嗎？……沒利益？呸呸呸，大笨蛋！那些有錢人又不傻，他們自己會幫我們做廣告的，不過這次我需要百分之十的提成！……什麼？我用錢做什麼？呸呸呸，女孩子的事情你不要亂問！」

    蘇杜燕忍了好久，才壓制住把手機摔在地上的衝動，耐著性子聽那邊吵完，才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所有條件都可以滿足你們，手術……要什麼時候做吶？」

    「哦，蘇阿姨你還在啊？……她問什麼時候做手術了……哦，明白了。那個蘇阿姨啊，夏醫生說手術還是盡快的好，您現在可以馬上把您女兒送到瘦佛診所了，還有，錢先帶到衛生執法監督局，先把我們贖出來再說……哎呦！死夏留，你又打我？！……什麼？贖字不好聽？切，你先不被抓再說！……喀拉。」

    電話被掛斷了。

    蘇杜燕舉起手機掙扎了好久，才歎了口氣放了下來。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那個小丫頭片子一直都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在說著所有的事情，有些像是『說奇怪話的機器人』。

    一旁的李國富問道：「蘇女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蘇杜燕面露喜色道：「我的女兒有救了，夏醫生說他想到救治她的辦法了！快快快，我們要轉院，快快！」

    說著就喊外面的工作人員進來幫忙，彷彿把旁邊的『龍醫』給忘了一樣。

    龍展庭眉頭猛地抖動幾下，意識到一絲不妙，用強忍住氣憤的聲音問道：「蘇女士，那個姓夏的醫生……全名叫做什麼？」

    蘇杜燕臉都不回的說道：「哦，夏醫生全名叫夏留。」

    彭！

    因為握拳太用力，龍展庭直接將手中的一個本夾子給捏碎了，他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他！」

    ……

    一百三十七萬還零了個七毛八分，夏留才被從『號子裡』放了出來，被專車拉到瘦佛診所，小女孩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就等著他開刀手術了。

    手術室外面站了一大群的人，其中不光有二院院長李國富，還有科室主任眼鏡男，連忙從單位跑過來的魏博天，一直都在忙碌的蘇杜燕，甚至還有那個龍醫龍展庭。

    夏留眉頭微微一皺，跟龍展庭四目相對，兩個人同時說道：「你不是說你會消失嗎？」

    所有人都被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弄得一愣。

    『他們竟然認識？！』

    夏留撇嘴道：「答應你的我辦到了，甚至都離開了醫大一院，雖然那裡面有我的原因……但你答應我的為什麼沒有辦到？這個城市很小，應該容不下你吧？」

    龍展庭瞇著眼睛說道：「我也是為人所邀，至於之前的事情……大家都能管住自己的嘴，這點我倒還要感謝你一下，只是今天你又說能治療這個病症……哼，做人不要太過分了！」

    夏留翻著白眼說道：「拜託，不要把自己的無能說成別人的過分。」

    隨後便對蘇杜燕說道：「我說過要求的了，不能有人來看，我手術的事也不要說出來，現在這又是院長又是龍醫的，這病是沒法看了。」

    蘇杜燕先是對夏留說道：「他們非要跟著，怎麼都趕不走，這是我的疏忽，但夏醫生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隨後又對那些人說道：「你們還是走吧，離開這裡吧，算我求求你們行不行？」

    一群人都很是尷尬，他們真的不想走。

    李國富院長語重心長的說道：「蘇女士，我再勸你一次，你女兒現在的情況其實還是可以活過半年的，可如果她上了手術台，那麼幾乎就沒有下來的可能了，你要三思啊。」

    「不要說了！」

    「你不愛聽我也要說，作為一個醫生，如果但凡有一點辦法的話，那我也會拼盡全力，又豈會看著病患受到病痛折磨？可很多事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你不要聽信那些庸醫的讒言！」

    「都說了讓你不要說了，我相信夏醫生！」

    有些人向李國富一樣『懷疑』，有些人卻是因為瞭解夏留的能力。龍展庭就是其中一個，他親身感受過夏留創造出的奇跡，並且也把它據為己有了，而現在夏留又要再創造出一個奇跡來，如果這樣夏留的名聲外揚，怕是之前的事情也是紙包不住火，如果洩露了，那一切都完了。

    但這些人終究是架不住蘇杜燕的『力量』，幾個公司的手下還有瘦佛醫院的人幫忙，還是終於把他們轟出去了。

    而夏留也趕忙準備完畢，走進了手術室。裡面已經站好了人，有夏留的同窗『老五』，有瘦佛充當第一助手，還有一些瘦佛診所的醫生，最奇怪的，是醫大二院的那個眼鏡男竟然也站在這裡。

    夏留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對方也報以善意的回禮。夏留鄙夷這個世界，因為他最瞭解這個世界。『體制』這種東西，不管你對它抱有怎樣的思想，『利用它』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夏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低頭看著女孩子嬌嫩的身子，光滑，細嫩，富有少女的彈性。但誰又能想像的到，就在這樣的身體裡面會有無數的癌細胞彷彿一條巨蛇一般在血管中孳生盤繞，試圖衝進她的心臟，結束她年輕而又美好的生命？

    絕症。

    這個詞不管用多少種語言，或者多麼華麗的辭藻去試圖翻譯，試圖解釋，但它依然只有『絕症』兩個字而已。無法醫治，再有名的有抱負的醫生也只能看著生命在自己面前逐漸的消逝，而這種病一般都不是立即死掉，那個步入死亡的過程，才尤為讓人恐懼。對家人來說，更是一種磨難。

    深吸一口氣，夏留忍不住在那皮膚上來回撫摸了幾把，直到角落中傳來一陣嬌嬌的咳嗽聲，他才趕忙收回自己的手，他敢對天發誓，自己剛才的動作絕對不是因為『享受』，而是對生命的一種……呃……敬畏！

    轉頭瞪了一眼小小，夏留沉聲說道：「不是我自吹，但這絕對是一場可以載入史冊的手術，但遺憾的是，我所使用的方法是不能被複製，所以對於醫學界也是毫無意義的，而作為見證者和協助者的你們，本應該也能史冊留名，但也只能碌碌無名的在這個簡陋的手術中選擇遺忘，不要不甘心，你們只要記得，一條年輕的可愛的美麗的讓人很想親一口的生命就要在我們手中重生了，如此便好。」

    一群人先前很是激動，但突然又覺得有點不對。

    小小歪著頭說道：「喂，你不小心把自己的齷蹉想法給說出來了。」

    「呃……少廢話，開始開始！」

    這次他沒有用手術刀，而是直接選擇在剛開始的時候就用那把小刀。

    抵在女孩脖頸下方，直接往下一劃，直到肚皮。所有人的眼睛猛地瞪圓了，老五直接問道：「她……她已經死了嗎？為什麼你這樣割上一刀，竟然沒有出血？！」

    確實，刀口猶在，卻沒有大量的血液湧出。

    夏留卻沒有解釋，而是命令道：「支撐，擴胸器，止血鉗抽血機，你們……最好不要看著我。」

    他這樣說的突兀，但絕對是很有必要的，因為接下來，當他用那把漆黑的小刀就把整個肋骨給完美切開，並撐起來，而胸腔的中的血液卻只有少量流出的時候，有幾個沒有聽勸的人，直接看得呆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應該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