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催命鬼和掃把星 文 / 清蒸鱖魚
林真翻開畫冊一瞧,當時就囧得不行。
倘若還能回到前世的話,倘若她還是盧氏集團總裁太太的話,怎麼也得暴打天民一頓,然後罰他去跪搓衣板。
鬼知道那個盧天民他是怎麼想的!竟然未經許可就把一個並不能夠算是他前妻的女子裸身造型,畫得來人人都可以隨便看。
即便她是他的前妻,他也沒權力這麼干啊!更何況,前世那段十八年的婚史,在此刻應該算是尚未發生的未來,她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前妻。盧天民憑什麼呀!
林真正待發火,馬經理走了過來,神情極度惶惑的道:「我們有麻煩了!盧總果然沒有按時抵達那邊的分店。」
「大概是路上耽擱了吧?」
林真一邊跟小馬說話,一邊心裡在想,就像人在囧途裡面徐崢和王寶強那樣,一路耽擱,也是交通落後年代的常態,並不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可是!新加坡總部的江律師親自趕了過來。我覺得這一次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啊?!」
林真現在不得不憂心忡忡起來。這時候的所謂江律師,就是日後盧氏集團的首席御用大律師江緯華。他這時候跑去四川西部山區想要幹嘛?
一聽到江律師三個字,林真的心裡就好像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刺骨沁寒,手裡握著的酒杯都忍不住要顫抖。
前世盧天民遇難之後,正是這個江緯華跑來宣佈了那份該死的遺囑,接下來才一連串地害死了盧思聰和林真。
江緯華就是個掃把星和催命鬼!
這傢伙忽然出現一定就沒好事兒!
對比前世的奇怪遺囑事件,林真忍不住把事情往那方面聯繫過去……難道,盧天民今生又找了江緯華替他監督遺囑的執行?難道,今天早上的不祥預感。竟然是惡夢成真?
她不肯把事情往更壞的方向去想。
林真懷揣著尋找救命稻草一般的僥倖心思,把事情盡可能往好的地方去分析。
「你們盧總是不是在四川西部有什麼重大投資計劃?如果這樣的話,江律師趕過來也沒什麼不妥啊!」
這時候林真已經心急起來。她也顧不得廖凡會不會因為她過於關心姓盧的而心存怨念。大不了回頭再跟廖凡慢慢解釋吧。
林真現在很著急。
她重生以來一直念念不忘她的小凡,她一直想要在今生不再跟盧天民之間發生任何事情。連備胎角色都不要他來出演。可是,乍聞天民可能遇到麻煩的消息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在第一時間凌亂了。
十八年的日積月累,各種牽牽絆絆、藕斷絲連,並不是理智之刃可以輕輕鬆鬆一刀斬斷的。
這時候林真並不確定盧天民是否遇難。其實,就目前的已知條件而言,盧總只不過是遲到而已。是昨晚不小心觸及到大渡河上鐵索般的森然寒意,如同開夜宴異兆聞悲音。制燈謎某人悲讖語,如此這般的第六感和夢魘作怪,才令得林真心情緊張不安。
她隨即就意識到:在圍觀群眾的眼裡看來,盧總不過就是晚到了幾個或十幾小時而已,又或者盧總根本沒打算在二郎山前後的利仕達臨時停車,過店門而不入,他趕時間,無暇稍駐片刻,那也很正常。林小姐過分關心盧總裁的健康和平安,會不會被誤讀為兩個人有過不可告人的很深一段ま情啊。
這可不好!別人再怎麼誤會林真也不在乎。她就是不能讓小凡誤會!
這時候馬經理赧然解釋說道:「我們在康定、瀘定、雅安、天全二郎山這一帶的業務。都是雲南利仕達的小業務。新加坡那邊的總部從來沒關心過。即便上一級公司要監督我們吧,我們雲南利仕達也是從屬於廣州利仕達餐飲集團的。我們跟新加坡盧氏遠洋集團之間,只有產權控股關係。並沒有行政轄屬關係。廣州那邊來個總監、審計師、會計師、律師什麼的,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江先生是從新加坡盧氏過來的啊!盧氏總部是遠洋企業集團,跑山裡來做啥呀?」
他這麼一說,事情也就清晰了。
林真點頭讚許道:「依我看你說的一點沒錯!江律師肯定就是來找盧總談私事的。譬如遺囑之類的事務,最用得著這位大律師了。」
其實,股權拆分或者兼併重組啊,離婚訴訟啊,總裁兒子開車在外面撞殘了老奶奶啊,諸如此類的事情也都會驚動江律師。江律師負責的事情並不只是遺囑的執行。林真是故意把話往難聽的地方去講,這樣才可以撇清自己今生跟盧天民之間的奇怪關係。
在利仕達員工們的眼裡看來。這位林小姐的嘴巴真夠毒的,動不動就拿遺囑出來說事兒。聽起來好像詛咒似的,看上去林小姐跟總裁先生苦大仇深。
林真不在乎被別人誤讀,她就是想要小凡知道,她雖然極度關注盧天民那邊的一動一靜,卻帶著極不友善的無情毒辣態度。她就是在毒舌詛咒盧天民!那又咋地!這樣廖凡就不會亂吃醋。
何況盧天民擅自繪製和印刷裸奔藝術圖片的事情,本身就把林真氣得不輕,這時候拿他出來撒氣,也算天公地道。
咒過天民之後,林真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
這時候也就覺得自己表現得是不是太毒了些?雖然說最毒婦人心。可是,前世天民就算再也諸般不好,畢竟是十八年的夫妻情深,那十八年裡天民一直成功的扮演著一個暖男的角色啊。雖然林真在天民身上一直感受不到熱情和浪漫,可他一輩子從來沒有凶過她,他凡事都讓著她,還有各種哄,各種甜……林真又怎麼忍得下心去咒他遇難呢?
於是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兒下,一本正經地對馬經理警告說道:「作為親友。原本是不應該把事情都往壞處去想,你別覺得我烏鴉嘴詛咒了你們盧老闆。我跟他非親非故,無冤無仇也沒有什麼交情。我根本犯不著咒他。也犯不著巴結和恭維他。我只是想提醒馬經理,作為商業管理人才。凡事應及早評估其最大的風險,提前做好承受得起最大風險的心理準備,這樣才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管理人才。」
「我想問你:如果你們盧老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廣州利仕達集團,雲南利仕達分公司展開來的這麼多業務,按你們的規程,會怎麼處置?是新加坡盧氏總部另行選派出新的總裁和總經理接著干呢?還是撤資解散就此退出大陸市場?」
林真這麼說,是即興想出來的一石三鳥之計。其一明確表露了對盧天民的敵意態度。這可以讓廖凡再也不擔心戴綠帽的問題。其二可以華麗麗地將毒婦的詛咒轉移成科學管理思維,以及社會責任感。看起來林真是在替整個利仕達集團群龍無首之後會不會遭遇管理危機而擔心的樣子。這樣一個轉身,最毒婦人心就變成了最聖母最有社會責任感。其三,就如不久之前林真跟農家樂名叫堅叔的廚子笑臉相談一模一樣,今生的林真不遺餘力和每一個人搞好關係。她這麼跟馬經理說話,是預埋了釘子的意思——倘若新加坡盧氏放棄雲南利仕達,你這失業的馬經理,想不想轉身加入我的林記創業戰隊?
林真在2014年帶到麗江去的隨行人員裡,就有一個姓馬的長相肖似眼前的這個馬曉峰。林真當年是沒有特別留意那個小馬的履歷表中關於家庭關係那一欄,不過想也想得到了。此君父子兩個必定與我的今生有緣。在第一時間拉攏此君加入我方陣營,看來是件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此事還非辦不可。
於是馬曉峰答道:「林小姐你說得很對。我們雲南利仕達分公司跟新加坡總部的隸屬關係。確實有點不合常規。我們分公司好像是**設置出來的,歸盧總親自直轄的一個特別單位。一旦盧總不在了,恐怕新加坡總部和廣州總部都無法和我們順利交接,恐怕只能清盤出售整個分公司。」
馬經理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雖然複雜,林真卻並不懷疑馬經理肚子裡能藏有什麼腹黑腸子。林真此刻的表現略有些過火,她好像知道的太多了,難怪對方會猜疑和驚詫。然後,作為盧老闆的僱員在盧老闆的地盤上,跟個女人公然談論跳槽的事情。確實也夠難為他的。
也就是因為在大家心目中林真很可能會是老闆娘,所以馬經理才冒死陪她嘮嗑。倘若不是這層關係的話。馬經理恐怕早就微笑著推搪說:「林小姐您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請恕我失禮,這些都是利仕達內部的事情。對客人無可奉告。」
林真好歹替天民扮演當家太太的角色那麼多年,對盧氏集團的規矩和習慣瞭如指掌。
她所不瞭解的,也就是利仕達而已。前世盧天民是沒有在內地搞出這一大攤子的餐飲美食連鎖店來的。
林真雖然不瞭解今生盧天民為何要搞這個利仕達,卻毫無懸念可以拿捏得住區區一個馬曉峰經理。
她便說道:「倘若雲南利仕達真的清盤,應該是由廣州利仕達集團的審計團隊第一時間趕過來清理資產和現金賬目。我看馬經理你需要找個律師事務所或者會計師事務所替你提供專業咨詢,才能維護好你的合法權益不被資本家們踐踏。資本家為富不仁,盈利豐厚的時候尚還好些,開心賺大錢的老闆自會善待他的員工。可是,當企業清盤,當老闆割肉認賠的時候,他們哪裡還會顧得上員工的死活呢?這種事情你總是聽說過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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