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麼 文 / 蘇蘇向晚
「是,海若,我錯了,我在遇到寧思思的時候,就不該顧忌這個顧忌那個而不好意思躲閃,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躲的遠遠的,對不對?」
海若流著眼淚凝望著他,不吭聲,雲帆沉沉的追問:「海若,我說我沒做過,我說我那晚一直在躲她,你信嗎?」
海若不語,雲帆的眼眶也紅了,輕聲說:「也許你會說你信,可是我知道你骨子裡壓根就不信,你覺得我們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寂寞久了見了女人就不要命是不是?可是顏海若,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對我的信任,就這麼脆弱嗎?」
海若躲開了他的視線,可是手機中不堪入目的畫面,還是在她眼前不停的閃現,閉上眼睛都不行。
她是眼裡容不得砂子的人,感情的世界裡,要的更是純粹,這一次,是一抹重重的墨筆,讓她無法接受和面對。
「我鄭重告訴你,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我確定我沒有和她做過任何事。」
「那你們怎麼會在一張床上,還沒有穿衣服?」
「是寧思思設計了我……」
「胡說,她喜歡的是江北。」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改變了,可是她真的是在算計我,她要我娶她,我拒絕了。」
「吃了還想不認賬?你娶她是你的責任……」
「顏海若!」夏雲帆忽然怒了,臉色漲的紫紅,怒吼:「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你吼什麼?你有理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自控的好,她怎麼會爬上你的床?」
「顏海若你動腦子想一想,是誰給你發了彩信?那人又為什麼給你發彩信?如果我們真的在做曖昧的事,誰在拍照?那明明不是自拍!」
海若震動了一下,呆呆看著他,雲帆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句,顏海若又馬上把他氣了一個半死:「你們不會玩三人遊戲吧!」
「……」夏雲帆有種一掌拍死她或者拍死自己的衝動。
「可是照片證明,你們睡覺已成事實。」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的功能部位你看到了嗎?」
「還用看嗎?都吻到胸了……」
「那算睡覺的全部嗎?我說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她就是咬死我,我也不知道!」
海若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還趴她身上了呢!」
「我說了,我喝多了,人事不省,如果是她和拍照的人把我翻身放在她身上,我哪兒知道?」
「酒能助性……」
「那是放屁!」夏雲帆終於成功被顏海若氣的爆粗。
顏海若雙眼猛地一瞪:「你敢說髒話?」
雲帆氣的半死,指著自己提醒她:「姓顏的豬,你在跟我算賬呢!專心點,你管我粗不粗呢!」
海若紅了臉,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了過去:「噁心,你不要臉!」
雲帆一把接住了抱枕,看了一眼,發狠往一旁的牆上砸去,海若哆嗦了一下,咬牙提醒:「這不是你家,你滾出去,別在我這兒發瘋。」
「這是你家?這是酒店!」
「這是我租住的房間!」
「這是我朋友家的酒店!我大嫂家的酒店!我『老情人』家的酒店!我大哥丈母娘家的酒店!我……我以前也住過的酒店!」
「你你你……」
「我還活著,不用不停的呼喚,我還沒被你給氣死,我要死,也得先把你氣死或者掐死,自己才能去死。臨終之前除了比四害加起來危害還大的第五害,也算功德無量。為民除害,人人有責,更何況我是男人!看你那感動激動顫動情動的表情!不用說感謝,應該的。」
「……」海若吐血,她又敗了,這麼多年鬥來鬥去,她似乎就沒贏過,太他令堂的傷自尊了。更何況,他被人拍了艷照,不是應該懺悔、應該痛哭流涕、應該跪求她原諒的嗎?好像現在做錯事挨罵的人,反而是她?哪兒出了差錯拐了彎?
那些照片讓海若無法接受,即便是隱隱感覺到了不對,仍舊覺得說不來的壓抑,一想到他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被另外一個女人看光了,說不定還被摸光了,甚至不曉得佔了多少便宜,她就恨的咬牙。信和不信他現在來不及思考,反正他和寧思思的親密接觸,讓她如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必須發洩,不發洩會便會在心底膨脹,然後爆炸,威力和傷害更大。
海若氣的胸口不停起伏,夏雲帆亦是。就在飛機上,他還在想,回到家先休息先纏綿,等到明天休息好了,他就馬上主動交代這件事,相信以海若對他的瞭解,她一定會相信他並且以後愈發提防著寧思思的,沒想到……
唉,也怪不得海若激動,哪一個女人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的香艷照片會無動於衷?第一反應是無法接受很自然,至於真相,等她冷靜後也許是可以慢慢接受的吧?要怪就怪寧思思太狡猾,她做戲竟然做了全套,明擺著是早就策劃好的,這個女人,也幸虧江北沒看上,不然江北非毀在她手裡不可。
「海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說,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喝到人事不省的男人,連上個廁所都是問題,更不要說上女人了……你去查查資料,便該知道,男人在醉過頭之後,是沒有那個能力的……」
「也許你就是微醉呢?」
「……」
「瞪什麼瞪?照片是靜止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微醉?」
「顏海若,你今天情緒不穩定,你在失控中,我不怪你不講理……」
「你才不講理呢!」
「你講理啊?」
「我不是不講理,我是十分不講理,你後悔認識我了吧?」
「海若,不管怎麼說,被人尋到了拍下照片的機會,就是我的錯。如果我的警惕性再高一些,安排的再周密一些,大概就不會出現這樣的誤會,更不會上別人的當。所以,你生氣你不講理,都是很正常的。海若,我不強求你信我,我也不黏在你面前,讓你無法冷靜思考。海若,你就在這裡住一晚上,冷靜冷靜,我也是,我去訂離你最近的房間,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想通了告訴我。你需要多少時間去想,我都等你。」
雲帆已經在退讓了,他後悔死了,早料到寧思思會這麼無恥,他一定毫不客氣的躲的離她遠遠的。就這種心機頗深卻歹毒的女人,還第一次?有的人處是真的,而她這種,大抵是被男人處理過的女人吧?
海若紅著眼眶狠狠瞪他,可是他的話還是觸動了她的內心。是,她在掙扎在糾結,潛意識裡在相信他,可是卻又無法接受那些照片,在真真假假之間徘徊,才會徘徊的她如此的焦躁,甚至想要爆發。雲帆說的對,都冷靜冷靜,讓她好好想一想再說。也許,雲帆真的是無辜的,不然,他何以態度如此強硬?
海若不吭聲,轉開視線,倔強的望著窗口,眼眶紅紅的。雲帆看的心疼,往前邁了一步,顏海若馬上像受驚的刺蝟一樣,躲的遠遠的。雲帆輕輕一聲歎息,聲音也放柔了,輕聲說:「海若,我現在就去訂房間,訂完了我告訴你房間號。你好好休息,等你想明白了,我們一起回家,我們去籌備我們的婚禮,好嗎?」
「婚禮?婚個屁!腦袋發昏還差不多。」
海若的氣還是未消,但語氣已經比方才低緩了許多。
雲帆沒有再跟她計較,輕輕歎了口氣,溫柔的囑咐:「那你先歇著,我去訂房間。顏海若你要記住,衝動是魔鬼,因為賭氣而錯過我這麼好的男人,是你的損失……」
「我呸!」
「你陪?你要陪我一起去前台?不用了,我不想被人說是陪媽媽來旅遊。」
「……」
「海若,你別誤會,我沒什麼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擊你,我只是故意的。」
「……」
海若氣的內傷,張了張嘴又乖乖閉上了,多說無益,她說一句,能引來他十句的反擊,她哪兒會是他的對手?論腹黑,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雲帆終究還是歎息著先離開了。他瞭解她,倒不是特別擔心她會想不開,如果她面對磨難會是那樣的表現,她大抵也早就活不到現在了。她有足夠的堅強,也有足夠的聰明去看透發生的事,只是她需要時間來消化。時間,可以打敗一切!
張護士坐在江中岩床前的單人沙發上,睡意不停襲上來,她困的不停瞌睡,偶爾東倒西歪的,又猛然驚醒了。江中巖離不開人,哪怕是夜裡,也要有人隨時守著他才行。從前都是江瑩、雲航、江蘺分別和她輪流值守的,一般江中巖的親人負責上半夜,她負責下半夜,然後從清晨一直睡到中午,因為白天江家的人多,她可以適當休息補眠。可儘管是這樣,人一到了後半夜,還是會發困,她便是如此,每個後半夜,基本都是半睡不醒的看看老爺子,然後繼續打盹。
張護士又打了一個盹,垂下的頭猛地一晃,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費力的睜開迷濛的雙眼,她剛將目光轉向江中巖,便被身邊不遠處的身影嚇得猛地一恍惚。
昏黃的落地燈影中,一個高高的身影正坐在她身後,豎起食指放在唇邊,輕聲說:「別怕,是我!」
張護士的驚叫還未出口,便被自己狠狠壓了下去,忙輕聲喚道:「江少爺。」
江北這才自己推動輪椅,慢慢滑到她身邊,輕聲提醒:「上半夜是我二姐照顧的嗎?」
張護士點點頭,江北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父親一眼,微笑著對張護士說:「辛苦你了。下半夜我來守護父親吧!你去休息……」
「不用了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
「你去吧,沒事。父親愛我,而我今年都二十七了,還在讓他為我操心,我卻沒有好好盡過孝道。我初二就要回醫院,在家的這兩天,就讓我多陪陪他,不然我良心不安。」
「可是,夫人和小姐知道後會責怪的。」
江北笑了,他本就長著一張妖孽般的臉,再溫柔一笑,簡直比女人還傾國傾城,他望著張護士,輕輕的笑,小聲說:「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媽咪和傭人一般都是最早五點半起床,你只要在那個時間之前來換我就行。去吧,難得有人主動給你放一會兒假,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張護士骨頭都酥了,忙笑著致謝:「江少爺,謝謝你。」
江北又淡淡一笑,目送她離去後,又轉動輪椅,來到門前,將房門反鎖,然後回到床前,江中巖已經睜開了雙眼,眸光還是看向了上方。
江北從輪椅座位下方的暗袋裡掏出一張小型白板,又掏出一支筆,看向眸光輕輕閃動的江中巖,小聲說:「爸,我來了……」
苗曉卿是在黎明前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拿起一看,居然是江北。他誠心的吧?外面天還黑著呢!才四點多,他想做什麼?故意不讓人睡覺麼?
苗曉卿困的要死,懶懶的將手機放在枕頭邊,閉著眼睛哼哼著問:「喂,江北,你存心扮午夜幽靈麼……」
那端半天沒有聲音,苗曉卿又迷迷糊糊問了一句,才傳來江北低沉的聲音:「苗曉卿……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苗苗噗的笑了,然後又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質問:「資本家,你是想要我一年三百六十天天給你幹活不休息麼?不待這麼苛刻的哦!」
「曉卿……我不知道現在……曉卿,我忽然發現,我沒有幾個人可以相信,明明我朋友很多很多……苗曉卿,我真想你現在就回來,或者,你根本就沒走……苗曉卿,外面的天,很黑……很冷……我,很孤獨……」
苗曉卿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怎麼感覺江北有些不對頭,忙睜開眼睛,騰的坐了起來,沉聲追問:「江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江北頓了一下,輕聲說:「沒……沒有,打擾你休息了,不好意思,你繼續睡吧!你是剛到家不久麼?」
「到家是晚上八點多,吃了飯就洗洗睡了,路上挺累的。」
「那你繼續睡吧,我掛了。」
「等會兒!江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苗曉卿忙追問,睡意早已全無。
「沒有啊,沒有……就是忽然想和你聊天了,就這麼簡單,你別多想了。好好陪你爸媽過年,不用那麼著急回來。我掛了……」
「江北!」苗曉卿眸光一跳,認真的說:「你的口氣有些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是嗎?」
「沒有,真的沒有。」江北忙提高了語氣,開始後悔撥出這個電話了,他當時撥出電話,只是本能的,在看了一遍幾百個電話之後,還是停留在她的名字上面。
他忽然發現,朋友眾多,可是他現在敢信任的人,只有她。這讓他對她的思念,忽然如潮水般瘋漲,這是從未有過的。可是電話一接通他便後悔了,今天已經是除夕了,人家在陪父母過年啊,他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日子裡,把自己的事告訴她,讓她擔心呢?
「真的沒有?」苗曉卿狐疑的又問了一遍,江北認真的回答:「沒有,絕對沒有!睡吧,我掛了,你真是懶豬!」
江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然後關了手機,手還在輕輕顫抖,他還沒能從某些忽如其來的事情裡回神。
苗曉卿看著掛斷的電話發了一下呆,忙又撥了回去,可是卻已經關機了。表面聽起來,江北沒有什麼,可是熟悉他的苗曉卿知道,這是表象,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需要她來幫忙,但是他又後悔打擾她與親人團聚了。以江北平時的習慣和性子,在電話裡他應該會嬉笑不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可是今天的他,特別的客氣,江小爺如果客氣了,就不是江小爺了。
苗苗咬咬唇,掀開被子穿衣下床,輕輕敲響了父親的房間,片刻,燈亮了,苗父答應著走了出來,詫異的追問:「閨女,怎麼了?」
苗曉卿焦急的說:「爸媽,對不起……我……」
「怎麼了孩子?慢慢說,別著急。」
「爸,我老闆忽然打電話來,情緒和語氣都不對,很可能他出什麼事了,我很擔心,我想回去。但是……爸媽,我可能無法陪你們過年了,等事情處理完了,我請假回來多住幾天,好不好?」苗苗愧疚的眼淚都盈滿了眼眶,可是她真的非常擔心江北,他的腿還傷著呢!
苗父震驚的望著她,呆了半晌,眼底雖然閃過失望,卻仍舊重重點頭:「孩子,你去忙你的,你回來了,爸媽見到了,知道你好好的,爸媽就開心了,不用牽掛我們。可是……今天都是除夕了,很可能買不到火車票了。」
「那怎麼辦?我急著趕回去,越快越好!」
「我試試能不能從黃牛手中搞到票。」
「好的,價格不是問題,高點也能接受,只是別離譜就好。」
天亮了,顏海若在晨曦中醒來,眼睛還腫痛著,但是心情比昨天好多了。糾結了一夜,想了一夜,她還是不曉得該怎麼辦。她想要對雲帆說她不會耿耿於懷,可是她又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對於雲帆被陷害,她多少能夠猜到一點點。
打開手機,無數條短信跟了過來,大多都是雲帆的,無非是問她醒了嗎?氣消了嗎?可海若多少還是有些氣的,所以便沒有理會他的留言。居然還有苗曉卿的電話,但是是在夜裡,不曉得什麼事,她便給她回了過去。
那端很吵,吵的海若的頭都有些痛了,海若叫了幾聲苗曉卿,彼此都沒有聽清對方說了什麼。
用了很大時間她才明白,苗曉卿是問江北沒事嗎?
切,他能有什麼事?現在他坐著輪椅,想要去泡妞也泡不了,你管他幹嘛?可是苗曉卿的話,讓海若的心也提了起來。凌晨四點多打電話,語氣沉痛,那一定是遇到事了呀!
掛斷苗曉卿的電話,海若飛速起床,小心翼翼的溜出酒店,受苗苗的囑托,又去了江家,其實她今天不打算去的,因為是除夕,但是這件事很奇怪,她們也都擔心江北,她必須去看看,回來再說艷/照門的事。
「問了一圈了,黃牛手中的車票,都不是開往e市。」苗父愁眉苦臉的看著女兒,很無奈。苗曉卿咬咬牙,一狠心,沉沉的說:「租車!今天就是租車我也要回去。」
「女兒,七八百里路呢!」
「爸,如果江北真的出了什麼事而我又不在旁邊幫他,我心裡會難過的,爸,我對不起你們……」
苗父忙將她攙扶住,歎了口氣說:「丫頭,你等著,我這就幫你聯繫。」
顏海若的到來讓江家人都很詫異,江夫人的臉色難看極了。今天是除夕,明天是春節,是他們江家人團圓的日子,這個女人又來做什麼?
「我去看看江北,大家忙。」海若何嘗看不出來?為了江北,只能硬著頭皮忍了。
江北坐在輪椅上,呆呆看著忽然過來的海若,久久沒有說話。良久,他的眼眶忽然紅了,輕聲說:「顏海若……我的世界,忽然坍塌了……而第一個趕來我身邊的,居然是你!」
海若愈發震驚,忙蹲在他輪椅前,輕聲問:「出了什麼事?怎麼說你的世界坍塌了呢?」
江北卻苦笑一下,輕聲說:「沒什麼,過年了,本該開開心心的跟大家吃團圓飯的,可是我這個樣子……心裡想起來,有些傷感罷了。」
海若馬上接過去勸道:「江北,你別這樣子想嘛!你要學習張海迪姐姐,身殘志堅……」
「噗……你才身殘!」江北猛地變了臉色,嘔血的感覺。
海若忙捂嘴,笑著說:「哎呦,忘了你的忌諱了,不能說實話,我本是誇你呢!但是我以後再也不說你身殘了,放心吧……」
江北鬆了一口氣,仍有些悻悻然。
「瘸子,你怎麼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也不下去看大家如何佈置新年的裝飾?」
江北再次吐血,捂著胸口雙手顫抖:「顏海若,彎腰、低頭、下蹲、雙手抱腿,以圓潤的姿勢去找你男人,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一番話說的顏海若垂下了眼眸,輕輕搖搖頭說:「我倆吵架了。」
「為什麼?」江北眉頭一挑,眼底有光芒輕輕跳動了一下。
「沒什麼,哪對情侶會不吵架呢?」海若有些傷感,卻仍舊為雲帆保守著那個秘密,那件事,應該由雲帆來決定告不告訴他最好的朋友,而不是應該由她,生氣歸生氣,為他留住尊嚴,她還是懂的。
「為什麼吵架?」江北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見海若苦笑,並不打算回答,他停頓了一下,又緊緊追問,可海若還在搖頭,沒有絲毫要回答的意思,因此江北轉變了問題,輕聲問:「你們的事……夏伯母知道嗎?」島台頁劃。
海若坦白的點點頭,眼神變得黯淡,輕聲說:「她不喜歡我。」
江北的目光一直觀察著她的眼睛,良久,輕聲問:「那我姐夫總是知道的,他一定會支持你們吧?」
海若又搖搖頭,笑容愈發苦澀:「不支持,他沒跟你說過嗎?」
在顏海若抬頭看向江北的一瞬間,他一向不正經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笑著說:「沒有,我姐夫……怎麼說呢?他是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還一天到晚掛著笑容,但是……但是我仍舊感覺,他是這個家裡,最不易看透的人,海若,你這麼認為嗎?」
海若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對你大姐很好,很呵護,很愛。」
江北眼底閃過一絲冷笑,臉色卻依然平靜的問:「溫柔就代表了愛嗎?寧思思在我面前表現的也很溫柔,你覺得她對我的感情,夠愛嗎?我對你不怎麼溫柔,顏海若,你覺得我從沒愛過你嗎?」
海若紅了臉,尷尬的呵斥:「你又提!沒正經。」
江北坦然一笑,輕聲說:「海若,我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打算放棄對你的執著了。不是我花心,也不是我見異思遷,而是當我意識到有些感情沒有在最對時間遇上,便失去了一輩子的機會,放手有的時候是最好的祝福,也是更長久的相處方式。正是因為我放下了,所以我能坦然的拿這個來開玩笑,如果我還在乎,其實我恰恰不能這麼平靜的說起來。所以,請你別見怪。」
顏海若微微片頭,緊緊盯了他半晌,忽然問:「江北,我感覺你今天有些不對,你的笑容似乎假了幾分,你的開心似乎是偽裝出來的,你太客氣,客氣不是你的風格,你也太禮貌,禮貌對你來說,都是浮雲。說,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一夜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江北輕輕笑,搖搖頭:「真的沒有,你多想了。」
江北不肯承認,可是顏海若還是堅定的認為,他有心事,而且是很重很重的心事。她曾經過過許久提心吊膽的日子,對人表情變化是比較敏感的,而江北又一向嬉鬧慣了,忽然變得低沉落寞,她就越發確定他是有事了。
「海若,你到底有多愛帆帆?」海若正在發呆,前方忽然傳來江北幽幽的詢問聲,海若驀然清醒,才發現江北已經自己推動輪椅,正在落地窗前看著院子裡的風景發呆。
「什麼意思?」
「你瞭解帆帆嗎?」江北再問,聽不出語氣的輕緩急重。
「還行吧?」海若遲疑著回答,她覺得她還算是比較瞭解他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不僅僅是我們看到的另外一面,你還會依然愛他這樣深嗎?」江北緩緩轉過身,看向她。
海若沒吭聲,江北笑了笑,輕聲問:「怎麼好像嚇著了一樣?我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你別想太多了。」
海若「嗯」了一聲,輕聲說:「應該算是瞭解吧!」
江北又轉過了身,指著遠處的霧氣,輕聲說:「看,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迷霧,許多許多的人和事,都藏在霧裡,霧裡看花,看的清輪廓,又怎麼能看得清心?」
海若警覺的看著他,他也再緩緩回頭,眸光灼灼的盯著他,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海若沉不住氣,先打破了沉默,輕聲問:「江北,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江北沉默,一向戲謔的眼神再也不見,所呈現的,是一種帶著極為複雜情緒的糾結,片刻,他眼眶紅了,猛地轉頭看向窗外,手臂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咬著自己的拇指,不說話。海若敏銳的觀察到了,他的另外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而且還在微微顫抖。
海若心裡忽然浮起不好的預感,忙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手輕輕覆上他的那隻手背,凝望他的眼睛,沉聲問:「江北,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麼?」
ps: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