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離開你,我沒有那麼灑脫【搶紅包】 文 / 蘇蘇向晚
「他是……」輕晚說的很緩慢,額頭有汗慢慢滲了出來,可這是冬天啊!
她的緊張海若清晰的感受到了,她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生怕把母親的話都嚇了回去。
「向……天……」兩個字而已,卻像兩把錘子,狠狠敲在海若的心上。儘管是早就知道的答案,可她的心還是劇烈跳動了幾下。
「媽,您為什麼和他分開呀?」海若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柔柔的問。
「坐牢了……」輕晚的情緒還是很緊張,回答的很簡單,簡單的海若幾乎聽不懂。
「誰坐牢了?」海若輕聲問。
「向天……我救不了他……」輕晚的聲音忽然開始哽咽,身體也在顫抖,海若的眼睛驀然瞪圓了,有些什麼東西忽然連成了線,可她想不太明白,只能繼續問。
「那誰能救他啊?」海若意識到問他為什麼坐牢無用,好像誰能救他更重要些。
「女人……」
「女人?哪個女人?」海若更加驚訝,彷彿想到了什麼。
「溫專員的侄女兒……」輕晚低低開口,海若臉上濕濕的,那是輕晚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滴在了她的臉頰上。
輕晚震驚,她馬上想起,寧思思的母親也就是寧向天的妻子,似乎就是姓溫?
也就是說,當年寧向天坐了牢,母親救不了他,便離開了他,而溫小姐救了他?
「您怎麼知道她可以救?」海若輕聲問。
「朝陽介紹的。」輕晚的腦子其實是混亂的,但是她的話仍舊是清楚的,因為那些東西,一直都在她心裡,她說出來的時候,其實是沒有經過思考的,本能的。
「朝陽是誰?」
「錢朝陽,向天的朋友。」輕晚喃喃的,淚水朦朧了眼眶,手愈發顫抖,嚇得海若不敢再問了。
安撫好了輕晚,海若躲了出去,馬上給江北打了一個電話,壓低聲音問:「江北我問你一件事,但是你要答應,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寧伯伯。」
江北忙應了,海若輕聲問:「你知道在寧伯伯身邊或者寧夫人那邊,有一個叫錢朝陽的人嗎?年輕時大概和寧伯伯關係還不錯。」
江北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寧伯伯身邊的下屬我基本都認識,絕對沒有,但是他的朋友圈我也是認識一部分,不熟悉這個人。」
「在和他認識的比較久的人裡面,有嗎?」
江北絞盡腦汁使勁的想,想了許久,才搖搖頭:「沒有。」
海若失望的垂下了眼眸,輕聲說:「好的,謝謝你了,我知道了。」
海若正要掛斷電話,江北忙攔住了她,笑著提醒:「明兒是我的生日,寧伯伯說你也會來,還會給我一個驚喜,什麼驚喜?」
海若笑了,小聲說:「就是揍你一頓啊!」
「切!你這女人,真沒良心,枉小爺對你心心唸唸的,怎麼都放不下。」江北的話聽起來像玩笑,可是海若不知道,那端的他,眼神和臉色,都是非常認真的,也就是隔著這麼遠的電話她看不到,他才敢用半真半假的語氣說出心裡話。
「滾吧你,你要是有放不下的女人,太陽就從西邊出來啦!」海若輕笑,正要掛斷,江北幽幽的說:「顏海若,你和夏雲帆那廝,到底是真的分手了,還是假分手了?」
「真的分手了。」海若賭氣,但還是輕輕咬了咬唇。唉,她也不知道,她覺得是真的,但夏雲帆那廝是死不承認。
「顏海若,如果你們沒有分手,朋友妻不可欺,小爺不攪局,不奪兄弟的女人……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分手了,小爺可也來真的了,到時候你別怪小爺不講兄弟義氣還騷擾你。」江北冷哼一聲,半真半假的威脅。
海若咯咯笑了,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真。他們是朋友,即便不因為雲帆,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不是嗎?
「好吧,明天做我的女伴!證明給我看你們到底分手還是沒分手。」江北認真的說。
海若愣了,猶豫了,半晌搖搖頭婉拒:「江北,我不適合,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只是你的客人,僅此而已。」
「小爺不要別人,就要你,除非你還是帆帆的女朋友。」
「江北,別把我推到風口浪尖,好嗎?不然我不去了。」
江北終究還是妥協了,低聲歎了一口氣,小聲應了:「好,到時候再說吧。」
「爸爸,你去哪兒?」寧思思早已換了晚宴的禮服,化了精緻的妝容,陪著江夫人說話,看到寧向天不停的走向門外張望,忍不住追了過去。
寧向天看了看腕間的表,輕聲回道:「我在等雲帆,怎麼還沒有來?」
寧思思鬆了一口氣,不以為然的說:「等他幹嘛?」
「他是我的合作夥伴。思思,你穿這麼單薄,不冷嗎?」寧向天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寧思思裸露的肩膀,不悅的問。
每次都穿這麼少,感冒了怎麼辦?
「沒事爸,宴會廳暖氣很足。我就知道,您最關心我了。」寧思思笑著抓住了他的手臂,拉著他往江北身邊走:「走走,去跟你另外一個合夥人談談工作去。」
「今天不是工作時間。」
「哎呦,爸,你少來了,你一年365天,哪天不是工作時間?找借口跟江北說話,不行啊?」
「你呀!別忘了你的承諾,宴會結束就跟我回家。」
「哎呦,再說啦!」
顏海若換好了禮服,站在鏡子前,輕盈的轉了一個圈,笑著問身邊的店員:「還可以嗎?」
背後傳來一聲幽幽的回答:「胸口太低,後背太露,裙子太透。」
海若震驚,猛地轉頭,正對上抱著一堆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倚在前台看著她笑的雲帆。
他怎麼來了?
夏雲帆輕聲說:「禮服其實不錯,很漂亮,但是……」
海若窘,就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來,一定是說穿到她身上就難看死了,對吧?
海若咬牙,恨不能脫下高跟鞋去敲他的腦袋。那廝卻慢悠悠的說:「但是……人更漂亮。」
店員笑了,意味深長的看了海若一眼,海若鬆了一口氣,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欣賞,他慢慢走過來,指了指自己腕間的表:「寧伯伯囑咐我來接你的,時間快到了,別臭美了。」
海若冷哼一聲,伸手去接店員遞過來的披肩,他卻抓住她伸出的手,用力一拉,她便跌進了他滾燙的胸口。
「幹嘛?」她忙掙扎,臉頰紅透了。
他看著她,溫柔的笑,手一抖,輕輕推開她,將手中的白色皮草披肩給她輕輕圍上,漫不經心的問:「一條薄如蟬翼的絲巾能御寒嗎?裸色長裙配白色皮草,挺好看的。」
還真是,皮草圍在肩頭,方才凍得發抖的身體馬上就暖和了不少。海若轉頭看了他一眼,臉微微紅了。她選絲巾而不選皮草,一個是為了臭美,一個就是為了省錢,他大抵是早看透了她,所以不聲不響就為她準備好了。
海若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輕輕伸開,一條閃亮的鑽鏈又出現在她脖頸上。
「哎……」她忙阻止,都分手了,她才不會要他的禮物呢!
「借給你的。」他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
海若這才咬咬唇,沒吭聲。丫的,就趁人多給她挖坑吧!料定了她不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面推來推去的,才故意的。
戴好項鏈,他伸出手臂,示意她挽著,她猶豫著,他微微歪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如果不挽著我的手臂,我就大聲喊:老婆,小心一點,別動了胎氣……」
海若吐血,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賭氣,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往他鞋上踩了一腳。
夏雲帆眉頭一皺,抽了一口冷氣,咬牙忍了,拖著她往門外走去。
「其實你不穿衣服更好看。」他為她打開車門,她正要進去的時候,他忽然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海若一個趔趄,被裙裾絆了一腳,頭撞在車頂,氣的她眼冒金星,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只要遇到他,她就總是倒霉,唉,等著,她一定要報仇!
海若坐進車裡,卻發現他也坐在了後座上,她忙推他:「你去副駕駛!」
雲帆吹了一聲口哨,司機回頭說:「顏小姐,副駕駛放著東西呢!不能坐人。」陣丸亞號。
海若愣了一下,微微探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一束極大的玫瑰花,用精美的彩紙包裹著,非常漂亮,怪不得她一進車裡,便覺得非常香呢!
車發動了,海若心裡有些不舒服,她知道,那花一定是夏雲帆買的,可是,他要送給誰?反正不會是她,如果是,他早送了。難道……是江蘺?
海若心裡有些酸酸的,哼了一聲,躲開他一些,靠在車窗邊發呆,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的男人也微微歪了頭,眸光一直灼灼的落在她臉上。
海若歪頭看向外面,脖頸微微發酸,便回過來頭來,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哆嗦了一下。
夏雲帆呵呵壞笑,將手中大束的玫瑰花往她面前又推了一些,笑著問:「這花配你,你不是貌美……如花嗎?」
她踢了他一腳。你才如花呢!你全家都如花!
雲帆寬容的笑,舉著花不動,海若猶豫了一下,咬咬唇,將花捧在了懷中,低頭聞了聞,小聲說:「我們都分手了,幹嘛還送花給我?」
「祝你分手快樂。」他仍是壞笑,似乎心情好的不得了。比起她不在身邊的那些日子,現在的他,才更像是在過人過的日子,那段日子……
海若又給了他一腳,卻被他用腿緊緊夾住了腳踝,動彈不得。海若想要掙扎,他對著司機的後背努努嘴,海若紅著臉忍了。
隔著絲襪和他的褲子,她依然能夠感覺到他腿上的溫度,讓她冰冷的小腿慢慢暖了起來。她想起了什麼,臉微微紅了,趕緊將頭轉了過去,不敢讓她看到自己在胡思亂想。
可是……那些往日歡愛的畫面,還是忍不住往腦子裡跳,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如果……如果還沒分手,參加完宴會回到家,他會在樓下就把她抱起來,一直抱到家門口,以讓她歇歇踩了一晚上十公分高跟鞋的腳,然後進了門……進了門……
「咳咳……」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純潔,一陣咳嗽,才掩飾住自己緋紅的臉。
他狐疑的望著她,她都要窘死了,頭垂的像鴕鳥。
「你不是感冒了吧?」他的聲音透出了緊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裡,花也扔回了副駕駛,緊緊攬住了她的肩膀,聲音變得又輕又柔。
海若紅了臉,忙掙扎,他小聲說:「再躲!再躲就親你……」
這招有效,她嚇得一動不敢動,就那麼被他緊緊攬在肩膀下,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上,雖然窘迫,但真的很溫暖。
海若暈乎乎的,她彷彿看到他在不經意的織一張網,用霸道的柔情,再一次將她牢牢的網住,逃也無處逃,躲也躲不開,用不了多久,還是會徹底淪陷在他的濃情之下。
海若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眼眶有些發酸。
夏雲帆,你別再騙我了,我不知道你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又是假的,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在一條河裡淹兩次,如果那樣,我會恨你恨到骨子裡……我輸不起了,真的輸不起,遍體鱗傷的滋味,太痛了……若不愛我,便離我遠一些,哪怕是直接傷害我,都好過假惺惺的愛。
「顏海若,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只是你……從不肯相信我。」耳邊忽然傳來夏雲帆喃喃的歎息,極低極低的,像午夜的夢囈。海若不知道他是看透了她此刻的想法,還是在自語,誰管呢?她沒骨氣的就是貪戀他這樣溫暖的擁抱,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呢?
寧思思站在樓梯口,看著心不在焉的江北在看到夏雲帆和顏海若的一瞬間忽然精神起來,心底的恨便隨著顏海若的笑容,一起膨脹起來。
「思思……」她正要走過去,江蘺一聲輕喚,站在了她面前,笑著看向她,輕聲提醒:「別去!」
思思愣了一下,江蘺輕聲說:「今天是小北的生日,別惹怒他。」
寧思思咬咬唇,忍了。江蘺笑著安慰說:「對付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當然不應該手軟,但是不能明目張膽,要用這裡……」
江蘺指了指自己的頭,挑挑眉,輕輕和她碰了一下杯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如翩飛的蝴蝶一樣,走開了。
寧思思看著自己的父親也迎了過去,臉色愈發難看了,別人和她搭訕說了什麼,都沒有聽進心裡去。
「雲帆江北,你們聊著,我帶海若去轉轉,認識幾個朋友。」寧向天笑著點點頭,示意海若跟自己出來。
「寧老頭,我不想去……我認識他們做什麼?」海若有些發窘,慢吞吞的拖延著。
「不管是作為我的義女,還是作為我委託管理新緡公司的代表,你都必須提高自己的眼界,也要開拓自己的人脈資源。」寧向天回頭看了不遠處一直望過來的雲帆和江北,笑著說:「那兩個傢伙,不管你最後和哪個在一起,都該成為他們的左右手,而不是養在家裡的金絲雀。因為,海若,你有這個潛力!我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
寧向天的鼓勵讓海若的脊背忽然就挺直了。是,當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她是有些緊張拘謹,但是只需要幾分鐘,也許更短的時間,她就能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態,讓自己變的冷靜大方,難道,這就是寧向天口中她的潛力?
海若深呼吸,握緊自己的酒杯,咬咬牙,點點頭:「走吧!」
她不是為了別人,也不算是為了那兩個男人,她是為了母親,為了自己有能力讓母親過上更穩定的生活,才強迫自己堅強的。但寧向天的話,說的對極了!
領著海若在場中轉了一圈,當聽說顏海若是寧向天的義女,又是夏雲帆和江北的朋友時,原本對她並不重視的人們,開始將注意力投注在她身上,態度也熱情了許多,可喜的是,海若落落大方,應對的好極了。
「她今天真美。」江北搖搖頭,輕輕歎息,又皺著眉頭看了夏雲帆一眼,哼了一聲:「就是眼光差了一點,找的男伴不怎麼樣。」
夏雲帆冷笑,反擊道:「是啊,是不怎麼樣,因為她太光彩照人,稍微一裝扮,便美的像仙子,身邊的人都被比了下去。所以啊,她身邊的男伴還算是好的,那些想做她男伴沒做上的,大抵就更慘不忍睹了……你說對吧?江某人。」
江北冷笑,伸出手攬住他的肩膀,低聲說:「小帆帆,在小爺心裡,你比她更美,什麼顏海若,比起帆帆你在小爺心裡的地位,差遠了。女人如衣服,她就是那厚厚的冬裝,你才是小爺想要撕爛撲上去的那件胸衣……」
夏雲帆想吐,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主人兼壽星的份上,他早就一拳揮過去了。
「寧老頭,問你個人你認識嗎?」終於喘了一口氣,海若拿胳膊肘捅捅身邊的寧向天,小聲問。
宴會上有些嘈雜,寧向天努力聽才聽清,忙問:「誰啊?」
海若猶豫了一下,假裝漫不經心的問:「你認識錢朝陽嗎?」
寧向天愣了,呆了片刻,脫口而出反問:「你怎麼認識他?」
海若心裡咯登一聲,抿了一口紅酒,小聲說:「沒事,偶爾聽我母親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
她沒敢說她懷疑這個錢朝陽身上繫著什麼秘密。
「過去的一個朋友。」寧向天微微有些歎息。曾經是朋友,如今早已如陌路,許多許多年不曾見過了,聽說那人過的並不好。
「能說說他嗎?」海若轉頭看向他,輕聲追問。
寧向天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錢朝陽和他那一段不光彩的歷史掛鉤在一起,提起他,必然要要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寧向天沉默了片刻,海若見他似乎有難言之隱,雖然她很想知道,但還是通情達理的捅捅他的胳膊,小聲說:「算了,寧老頭,不方便說就不說了,我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她的善解人意讓寧向天微微動容,轉頭看向她,輕聲說:「海若,如果思思也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親閨女,而不是乾女兒。」
海若眸光一跳,臉色有些僵硬,心也跳慢了半拍。
寧老頭,我就是你的親閨女……可惜,這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你,告訴你了,會天下大亂的,而我和母親的平靜,就會被徹底打破,你也是。
「假如我就是你的親閨女,你準備怎麼對我?」海若嘿嘿一笑,用開玩笑的口氣輕聲問。
寧向天沉默了一下,海若以為他在為難不好回答,便笑著搖搖頭:「跟你開玩笑的,怎麼可能呢?」
「我會把你寵上天,我會讓你成為被呵護的公主。」寧向天忽然輕聲開口,看向她的眼神,像極了她已經去世的父親。
海若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忙轉頭看向別處,緊緊咬著唇,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她多幸運啊!她擁有兩位父親,養父視她如寶,捧在掌心呵護嬌寵著,即便是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之後,依然放不下;親生父親雖然不知道她是他的孩子,可是自從認識,就一直在磨合中慢慢的給予她關心與支持,若是他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比養父還要寵她。
夠了,這樣就足夠了。她要的不是高貴的身份和富足的生活,她要的,就是心間暖暖的感動和身邊靜靜的幸福。
爸爸,我忽然對你一點點怨恨都沒有了,就在方纔,我還在糾結之中,尊敬但又微微的不滿,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想了。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才在我的成長中沒有給予關愛,我不怪您,真的不怪了……
命運對她是公平的,在給予磨難的考驗之外,也給了她太多的幸運,有朋友,有愛人,有親人,有這麼多人的關愛,她還奢求什麼?其實她想要的一直不多,這樣的生活,她已然非常滿足了。
海若回頭的時候,已經逼回了幾乎奪眶的眼淚,微微一笑,輕聲說:「寧老頭,真可惜,我居然不是你的親閨女,如果是,我折騰死你。」
說著,海若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香煙,舉到他眼前,冷著臉質問:「這是什麼?說多少遍了不許抽煙,記不住還是忍不住?再抽煙,就用煙頭在你臉上烙個坑,看你記得住記不住!」
寧向天眼角抽抽,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囁嚅著開口:「乾女兒,你怎麼就這麼凶呢?你瞧瞧這滿場上,有一個人敢這麼對老頭我不?思思她都不敢……」
海若杏眼圓瞪,壓低聲音問:「不服是不是?好,我先走了,去給我媽辦出院手續……」
說著,佯裝往外走,寧向天忙一把拉住了她,小聲認輸:「好好好,老頭輸了,老頭錯了,行了吧?不抽了,打死也不抽了!」
「再讓我逮到怎麼辦?」
「任罵任罰。」
「我哪兒敢罵您呢?」
「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行了吧?」
海若撲哧笑了,微微仰起下巴,點點頭:「這還差不多。還有,藥要堅持吃,如果被我知道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我可不饒你。」
「一定一定!」寧向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歎道:「也幸虧你不是我親閨女,不然我就跟坐牢一樣。」
「後悔了?那解除關係,別認我做干……」
「做夢吧你!」
海若又笑了,捅捅他,再次命令:「酒可以端著應付,可不許真喝,裝裝樣子就行了。」
寧向天瞪起了眼睛,一臉苦悶:「乾女兒,這個你也管?我可喝了半輩子的酒了……」
海若拉下臉轉身就往外走:「心情不好,走了,找我媽去,辦手續……」
「好好好……不喝不喝……」寧向天忙低頭認輸,歎息道:「顏海若,你好歹有你母親一半的溫柔也行啊!你媽當年可沒這麼……」
「我媽不是也不讓你抽煙嗎?」海若一瞪眼,脫口而出,旋即兩個人都愣了。
「你知道?」寧向天眸光灼灼的望向她,緊緊追問。
海若哼哼哈哈著,不經意狀回答:「當然了,她不是常常畫禁煙的標識嗎?我就知道是因為你,因為我爸是不抽煙的。」
寧向天愣了一下,眸光有些呆滯,似乎極快的陷入了某些過往的回憶,海若忙踮起腳尖,快速而小心的溜了。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說出許多真相來,她並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用身世為自己謀利益。
海若躲進樓梯後面,拍了拍胸口,一個聲音幽幽響起:「顏小姐。」
海若嚇了一跳,忙抬頭,看到夏雲航從樓梯上一步一步緩緩走下來,臉色雖然平靜,卻透著疏離,甚至對她的稱呼,也不再是「海若」,而是連著姓一起叫。
「夏先生。」海若是個聰明的女子,從他的語氣裡便聽出了端倪,便挺直了腰,不卑不亢的坦然面向他,也不再稱呼他「雲航哥」或者「夏大哥」。
夏雲航從樓梯上下來,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遠處和江北等人在熱聊的雲帆,小聲問:「你是跟誰來的呢?雲帆還是江北?」
顏海若眼神輕輕一閃,微笑著回答:「都不是,是寧向天寧先生。」
雲航微微挑挑眉,沉吟了一下問:「聽說你認了寧先生做義父?你們很熟?」
海若不動聲色的搖搖頭:「不熟,是通過江北和雲帆認識的。」
雲航點點頭,釋然,卻又幽幽歎息:「你如果是他的親生女兒就好了……」
海若心裡輕輕顫動了一下,警覺的追問:「什麼意思?」
雲航回神,淡淡一笑,輕聲回道:「沒什麼。海若,你和雲帆的分手我很抱歉,但是緣分不可強求,雖然我很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但是……」
「夏先生,緣分雖然天注定,可事在人為,分與合,都是有因果的,對吧?」海若打斷他的話,眸光犀利的迎向他,坦然問:「夏先生也很恨我吧?」
夏雲航一笑,搖搖頭:「談不上吧!坦白說,如果你父親做過是事情是真的,確實有點恨他,但是對你……雖然不恨,但也無法當成平常人,於我母親,更是。」
海若垂眸,不再言語。她就知道,依然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不知道,雲帆的行為,是他一個人的堅持,還是經過他大哥和母親同意的呢?想必是一個人的意見吧?她是不會因為要得到他們夏家人的喜歡,就說出自己的身世的,因為,她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感情,而打亂身邊所有人的生活。
海若的好心情忽然消失了,原來她還是在乎的,非常非常的在乎,並沒有像自己提出分手時一樣的灑脫。轉眸看向雲帆,她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夏雲帆,假如你的堅持是真的,又有什麼用?那麼多的阻隔,我們邁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