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幸福像花兒開放 文 / 蘇蘇向晚
他伸出手牢牢托著她的臀,不讓她掉下去,也節省她的力氣,將承重的點都轉移到自己手上。這樣甜蜜相擁的姿勢,要他保持多久,他都不會覺得累,最好是一生、一定是一生!
海若歪頭笑著問:「皇上,您說我若穿越會穿越到什麼朝代,變成什麼身份?」
夏小爺斬釘截鐵的說:「美女!肯定是美女,而且是當朝第一美女,落身於皇家,身份地位尊貴顯赫。」
海若大喜,洋洋得意,仰頭狂笑,點頭讚:「皇上聖明,臣妾也覺得真真的是第一美女。」
夏小爺壞笑著說:「穿越到那朝之後,你坐在馬上上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之間馬車忽然停了,你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貌美如花,傾國傾城,身段更是說不盡的曼妙妖嬈,一身華美無比的宮裝,綾羅綢緞金銀玉飾,高貴的讓人必須仰視……」
海若沉醉,狂點頭,夏小爺接著說;「這時,馬車外傳來太監的稟告聲……」
海若狂喜,忙問:「來幹嘛?傳我侍寢?傳說中腹黑霸道又英俊瀟灑癡心一片的皇帝在哪兒?快快呈上來讓本宮蹂躪!等等,本宮先去準備蠟燭油小皮鞭……」
夏小爺笑著說:「不用了,因為那閹人說的是:貴妃娘娘,馬嵬坡到了,楊相爺已經先行一步等著您了,奴才扶著您下車……」
海若:「……」
夏小爺狂笑,海若咬牙切齒的接道:「夏公公,不用了,本宮自己來就成了……」
夏某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前生不是閹人,當即要將她就地正法,想用事實告訴她,閹人是沒有這麼勇猛的,海若卻解釋說:「因為您上輩子太缺了,所以這輩子想找補回來,所以才會加倍那啥那啥的……」
夏小爺吐血,當即黑了臉,抱著她往牆上撞去,撞的她屁股酸痛,忙大笑著求饒。再不求饒,大清早的就要撞出火來了。
雲帆的鬱悶已經因為她的乖巧和俏皮而煙消雲散,新的一天又從快樂開始了。
去公司仍舊是她在路口就讓停了車,小心翼翼的左右觀望一番才下去,躲他遠遠的,和往常一樣,他又是拿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她,故意開的慢慢的跟著她,瞪的她頭皮發麻,跟的她像被鬼追一樣跑的飛快,最後不得不再一次左右觀望一番,然後雙手抱拳不停作揖,他才冷哼一聲,先一步開進了公司的停車場。
她不是不想公開兩人的關係,而是擔心影響到自己正常的工作,不管賺的錢是多還是少,她都很想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有自己**的空間,不完全依附於雲帆。哪怕她的薪水連他一頓飯錢都不夠,至少,她用自己踏踏實實的工作態度證明了,她不是寄生蟲!她也有她存在的價值。但是如果在公司公開了他們的關係,她要想和從前一樣安安靜靜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了。
財務部有兩個學習的名額,主要是稅收方面的培訓,時間倒是不長,只有一周,海若每天去公司報個道,便去市裡聽課,一天都不會在公司,雖然白天有短暫的分別,可晚上還是在一起的,雲帆仍舊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他已經習慣了忙完的間隙裡找些借口去財務部看看她,然後假裝不熟;或者讓她上來,纏綿一會兒再放她回去;又或者在餐廳裡碰上了,田助理故意接近她們,順便將他也帶上,他就故意從桌子下面踢她、踩她,甚至當場給她發短信,看著她嚇的臉色不停的變,又不敢吭聲不敢看短信的樣子偷偷的笑。
不公開也有許多不公開的樂趣,比如報在家被她欺負蹂躪的仇。
他從窗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才緩緩回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午餐她沒有回來吃,和另外一名同事在培訓地點附近解決的,看完她的短信不久,他也出去了一下,去見一個重要的客戶,等他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居然迎來了一個很意外的客人寧向天!
寧向天是他最尊貴的客人之一,田助理直接將他請到了貴賓休息室,在他回來之後,又轉到了雲帆的辦公室。
寧向天抽出煙的時候,也遞了一支給他,雲帆笑著推拒了,解釋說:「我正在試著戒煙。」
寧向天笑著點點頭:「也好!這一點上我是支持你的,雖然我抽煙很凶……哎,對了,是海若不讓抽吧?」
雲帆坦白的點點頭,又解釋說:「我自己也不想抽了,您聽,我昨天抽了煙,嗓子都啞了,到今天還沒好。煙酒真的不是好東西,您若是能戒了,也戒了吧!」
寧向天笑著點點頭:「如果有人也這麼管我,我一定戒了它!對了,我記得上次聽江北說,顏海若畫了禁煙的畫給你,意在監督你戒煙?」
雲帆赫然,不好意思開口,寧向天笑著問:「我能看看她畫的畫嗎?如果有用的話,我也讓人畫一張給我。」
雲帆拉開抽屜,指著墊在抽屜中的畫解釋說:「其實不是她畫的,是她母親畫的,她拿來收拾我了。」
寧向天站起身,雙手背後,雲帆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要隱藏起自己顫抖的雙手,不讓他看出他的失態來。
目光落在那張畫上,只一眼,寧向天的臉色就迅速的變了,背在後面的手緊緊握了起來,他需要極大的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的手伸向那幅畫。
一樣的手法,一樣的圖案,甚至配色都是一模一樣的,隔了這麼久的歲月,隔了這麼多年的愛與怨,那些畫和畫畫的人,依然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那些年,輕晚討厭極了他抽煙的習慣,畫了許多張禁煙的標識貼在他的破房子裡。小院裡的牆上是、水龍頭上方是、廚房的門上是、臥室的房門上是、床頭上是、椅子上是、桌子上更是,他曾經癡癡望著那些畫笑,被管束著,卻是心甘情願的,而且心裡也是甜蜜幸福的。他曾給她起了外號,就叫「女林則徐。」只是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這個曾經讓她氣惱的外號?
寧向天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儘管心急如焚,卻仍舊不動聲色的微笑著問:「這樣的畫還有嗎?能不能送我幾張,我也貼在我房間裡,也給自己提個醒。」
雲帆猶豫了一下,寧向天笑著指向他:「有,但是不捨得送我,對吧?」
雲帆笑著搖搖頭:「哪兒能呢?有是有,您還記得上次在我們家書房,碰到您腳的那個箱子嗎?裡面全都是這種畫,但是……但是那是海若的東西,是她母親的畫,不經過她們同意我不好拿來送人。不如我讓我們宣傳部的同事幫您畫幾張?他們中可不乏美術高手。」
寧向天聽到箱子的事,後悔不已,卻只能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搖搖頭:「我自己手下多少美術高手沒有?但是這張畫就比較合我的眼緣。哎,我不要那些畫了,讓我瞧幾眼總行吧?這個你不告訴她她也不會知道。」
雲帆微微皺了皺眉頭,納悶的問:「這畫……合您的眼緣?」
寧向天笑著點點頭:「是,你也知道,我是個很挑剔的人,怎麼,不方便讓我看?還有不能說的秘密?」
寧向天本就是試探,但是雲帆的反應告訴他,雲帆並不知道他和輕晚的過去,那麼,顏海若知道嗎?
雲帆忙笑著搖搖頭,點點頭:「看看當然不會有什麼。」
寧向天也笑,爽朗的拍拍他的肩膀說:「其實,我就是想念你們家的清茶,想去討一口喝,不歡迎嗎?」
雲帆笑著回道:「怎麼會呢?」
半個小時之後,寧向天已經出現在雲帆的書房了。當雲帆去給他泡茶的時候,他借口再看看他們的婚紗照而走進了他的書房,只一眼,便看到那個小紙箱。
打開紙箱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眼睛裡有許多年未曾出現的過的光彩,彷彿打開的不是箱子,而是塵封的記憶和不能跨越的情。
紙箱打開的一瞬間,他的呼吸都要停滯了,眼底有霧氣瀰漫。
依然是一模一樣的禁煙標識!他伸出手,拿了出來,一張一張的翻看著,有些曾經一生都無法忘懷的記憶隨著畫面徐徐展開。
紙上有模模糊糊的新月塔、舊緡縣的公園、青青的垂柳、蕩漾的湖水、城郊的燕子山、他住的小房子、他們一起走過的長街、他們一起看過的夕陽、他們一起賞過的蓮花……
他仍不能忘記,那一年的新月塔下,她答應了嫁給他,可是不到一年之後,她便成了別人的妻。
往事想起就會痛,可是越痛,便越放不下。他以為她會很幸福,因為她親口說過,她很愛她的丈夫和孩子,不會離開他們,可是許多年後,她還是離了婚,現在的她,還是那麼幸福嗎?
他不知道的歲月,他逃避那些往日傷痛的歲月,她一直都快樂嗎?
「寧伯伯,茶泡好了……」客廳裡傳來雲帆的招呼聲,他驀然驚醒,將那些畫匆匆放進箱子裡,猶豫了一下,他迅速抽了一張,飛快的疊成很小的樣子塞進了口袋裡。
他赫然,感覺自己有些不太光明磊落,可是雲帆尊重海若,不肯隨便將她的東西送人,而海若回來會不會答應給他還是一回事呢!若是海若知道自己是她的母親曾經愛過的男人,應該算是站在她父親對立面的男人,她會不會討厭他?好像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若是再知道了這些,鐵定了對他更沒有好臉色,而他,還想要從她口中試探她母親的近況。女兒說的,應該比任何一個私家偵探得到的情報都準確吧?
他有些明白海若為什麼要去新月塔了,大抵是知道了母親的家鄉是新緡吧?那麼,她是剛知道不久,還是一直都知道?她知道他的存在嗎?
「寧伯伯……」雲帆又叫了幾聲,寧向天才驀然回神,捧著茶杯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哦,一直在想公司的事,走神了,對不住了,雲帆。哎,對了,海若什麼時候回來?」寧向天極快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試探道。
「應該快了,」雲帆看了看表說:「五點半培訓課結束,不到六點就可以到家了。」
寧向天點點頭,笑著問:「不介意我在你們家吃頓飯吧?」
雲帆笑著點點頭:「求之不得呢!」
寧向天笑著說:「也讓我嘗嘗海若的手藝,幫你評判一下這個准妻子合格不合格。」
雲帆爽朗的笑,搖搖頭歎息道:「合適不合適,反正就是這樣了,也換不了了……」
寧向天臉色一沉,冷聲問:「難不成你還真想換?我告訴你,不能對感情這麼兒戲,男人的責任,一定要負起來。女人什麼時候都是弱者,在男人女人的關係上,始終都是吃虧的,你不能想三想四的。」
雲帆又笑著問:「寧伯伯,我怎麼覺得風向轉了?您和海若似乎有些水火不相容的,今兒您明顯是在替她說話啊!」
寧向天愣了一下,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瓶降壓藥,微微舉起,輕聲說:「我女兒沒有做過的事,她做到了,而且是默默的,無名英雄那種。所以我能看的出來,她表面上很冷傲,甚至有些倔強,但是骨子裡她很善良,這樣的女孩子,值得你去珍惜。」
雲帆的目光落在那瓶藥上,眼神也柔和了,點點頭應道:「寧伯伯,您放心,我會的,方才只是玩笑而已。」
海若回來的時候,一轉頭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寧向天,短暫的驚愕之後,又換上了冷漠的表情,淡淡的問:「雲帆,你做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去外面吃吧?今天累死了,不過上課的時候我都要睡著了,就是因為睡的不舒服,才累的哈!」
雲帆笑著瞪她一眼:「公司派你去睡覺的?還有臉抱怨?」
海若呵呵的笑,直接越過客廳去臥室換衣服,視寧向天如空氣。
「海若,寧伯伯來了,你這近視眼,大抵是又嚴重了。」雲帆咳嗽了一聲,委婉的提醒她。陣乒團號。
海若頭也不回的往臥室走,揮揮手:「別開玩笑了!」
寧向天咬牙,他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雲帆更窘了,再次鄭重提醒:「寧伯伯在沙發上坐著呢!你回頭看看,趕緊去跟寧伯伯打個招呼。」
海若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客廳,在掃過寧向天的時候,他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可是她的目光竟從寧向天身上掠了過去。揉揉眼睛,反問雲帆:「哪兒有人呢?客廳裡沒人啊!」
雲帆汗,寧向天窘,除了同樣的尷尬之外,更雙雙想要掐死她。寧向天這麼大的個子,她不可能看不清,她就是存心的,故意的!這個小狐狸一樣調皮又狡猾的女孩子,是在拐著彎罵他不是人啊!
讓雲帆驚訝的是,寧向天居然忍了,他可是聽說他在參加宴席的時候聽到不敬的話都會當即轉身離去,氣場強大的不得了,可今天……他居然笑著搖搖頭,十分好脾氣的忍住了。
雲帆正要開口,海若已經推門進了臥室,門又「彭」的一聲關上了。
雲帆眼皮直跳,他真怕海若的壞脾氣會惹出事來。寧向天怎麼說也是新公司的股東之一,是他的合作夥伴,而且又是長輩,海若怎麼可以這樣無理?
雲帆去敲臥室的門,寧向天擺擺手將他叫了回來,帶著難得的笑容輕聲說:「沒事,你自己的女人自己還不知道嗎?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都看明白了,你沒看透嗎?」
雲帆訕訕的笑了,看起來是在跟他道歉,可話語之中卻飽含著濃濃的寵溺:「寧伯伯,您看明白了就好。其實海若人非常好,也善良,就是小脾氣壞了一些,平時對我也是這樣的。她不是針對您……」
寧向天正要笑,臥室的門開了,換了一身保守睡衣褲的海若走了出來,接過雲軒的話反問:「誰說的?瞎說!這說明你不瞭解我,我脾氣好的不得了。哼!」
說完,轉身去給自己倒水,看也不看寧向天一眼,雲帆的汗都下來了,幾次給她使眼色,她都視而不見。
寧向天定定的看著她,想要從她臉上看出輕晚的神韻來,母女倆也確實有幾分像,比如眉毛,都是那種微微上挑的,濃而細;比如下巴,都是尖巧的;比如嘴唇,都是那種小而飽滿的,微微嘟著,很可愛,又帶著一點柔潤的性感。但是眼睛和鼻子都不像輕晚,額頭也不像。
寧向天正要將她和印象中只見過一次的顏石比較,她卻忽然開口,像是很驚訝:「呀,這兒還有一個人呢?寧老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已經挪到海若身邊的雲帆後背又冒出汗來,悄悄踢了她一腳,海若瞪著眼睛無辜的問:「你踢我幹什麼?和我有仇?」
雲帆撫額,踢她都覺得自己太善良了,應該一腳踹出窗口去。
寧向天以為她還是因為思思的事情對自己有成見,便好脾氣的笑著搖搖頭:「你果然近視眼……」
海若冷哼一聲,搖搖頭擺擺手:「錯!我2.0的視力,是你長的太摧殘眼睛……啊……夏雲帆你掐我做什麼?」
「寧伯伯是來做客的,你少胡說八道的!」雲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想用眼神震懾她,卻反被她狠狠瞪了一眼,語氣漸漸低了下去:「寧……伯伯好不容易來一次,我留他老人家在這兒用飯,你趕快去做飯……」
「用飯?」海若驚訝的瞪了瞪眼睛,抱著抱枕往靠背上一歪,反問:「寧老頭你到我們家蹭飯,帶禮物了嗎?」
雲帆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她忙掙扎,寧向天窘,心底深深歎息。看來顏海若真是不單單外貌不像輕晚,性子更是不像了,難道顏石就是這麼強勢、直白的性格?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麼不好,愛憎分明,不扭捏做作,很對他的性子。
「實際的禮物沒有,但是我帶了一份訂單來送給雲帆,算不算禮物?」寧向天不但不氣惱,反而又笑了,他喜歡她的性子,他年輕時比她更倔強更強硬,只是在遇到輕晚之後有了許多的改變,而分開之後,他才又慢慢恢復了一貫的冷傲。
「是這樣嗎?小帆帆?」海若轉頭看了雲帆一眼,輕聲問,只有面對他的時候,她才會有幾分不經意的溫柔。
雲帆重重點頭,帶著期盼甚至哀求的目光暗示她對寧老頭溫柔一點。寧思思母女再錯,寧向天沒有錯,他的態度始終都是公平公正的,江北說,他還因為寧思思冤枉海若而動手打了她,那也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兒。
「可是那關我什麼事?」海若冷哼一聲,雲帆汗都下來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笑著說:「海若你今天在外面鐵定受氣了。」
海若肩膀微微一痛,她扭頭瞪他,他帶著笑容,卻咬著牙,似在命令和威脅她,海若冷哼一聲回敬之,又將眸光轉向寧向天,勾勾手指:「寧老頭,我們家的飯不是白吃的,來,跟我一起去幹活。」
雲帆緊緊按住她的肩膀不鬆手,示意她不要太過分,她直接撓了他的癢癢窩,站起身就往廚房走去。讓雲帆驚掉下巴的是,寧向天居然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
雲帆也要跟過去,寧向天指指書房提醒:「雲帆,今天給你的那個訂單,你擬出一個發貨計劃和宣傳計劃來,我一會兒就看,不然沒有時間。」
雲帆猶豫了一下,寧向天又揮揮手:「快些去,我等著呢!」
雲帆無奈,只好去了書房,顏海若從冰箱裡掏出了一大把芹菜扔給寧向天:「摘菜!」
寧向天聽話的接了過來,蹲在垃圾桶前,聽話的像個居家老男人。
腿被碰了碰,他抬頭看過去,是海若,她用腳踢了一下小板凳,淡淡的提醒:「這兒有板凳。」
寧向天笑了,心情忽然就輕鬆了許多。她果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他還沒抱怨太累呢!她就忍不住了。就她這麼心軟的人,還想虐待別人?
「以後你在自己家裡,也要多吃芹菜,而且不要去掉葉子,或者葉子去掉之後,用別的烹調方法再加工,反正一定要吃掉,據說芹菜是降壓的,葉子的營養很高。」
「嗯,知道了,多吃芹菜。」
「你一會兒從板凳上起來的時候,要慢慢的,不要著急不要慌,起的太猛對腦血管也不好。」
「嗯,知道了,不要猛起。」
「多吃點水果,少喝酒抽煙。」她的口氣還是那麼冰冷,可是說話的語氣早已經不是方纔的狠厲了。
寧向天的心狠狠的軟了一下。他高血壓得了很久了,思思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貼心的溫暖的話。
顏海若,果然骨子裡是像輕晚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寧老闆居然很聽話的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還有,飲食要少鹽,別吃醃製的食物和油炸的東西,盡量清淡一些,反正你那個酒啊,是大害!到了這個年紀一定要少喝酒……」海若一邊切菜,一邊叨嘮,寧向天呆呆的聽著,手中的菜就那麼捏著,也忘了要做什麼。
海若猛地轉身,手裡還拎著菜刀,眸光直直的望向寧向天,寧向天被刀光晃了眼,一個激靈,哆嗦了一下,忙快速摘菜:「我這就摘,這就……不過是蹭頓飯而已,不過是稍微偷懶了一會兒,不用拿刀威脅我吧?」
海若汗,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菜刀,撲哧笑了,悻悻的說:「本姑娘有那麼彪悍嗎?我是突然想起來,方纔那些話都不該我說的,我才懶得管你,我和你又沒有什麼關係。想必這些話,你閨女一早跟你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沒有……」寧向天低頭摘著菜,輕聲打斷她的話,認真的說:「我女兒一次也沒有跟我說過,她大抵也不懂這些。」
「她不知道你高血壓嗎?」海若驚訝的回頭,她不能想像,老爸那麼疼自己的女兒,女兒怎麼可能不牽掛著自己的父親?爸爸在世的時候,媽媽和她都是很關心他的,哪怕後來不在一起了,他的生日、換季需要準備新衣物以及他生病需要照顧的時候,她都會為他去做去照顧。寧思思不會嗎?寧夫人不會嗎?
「她知道,她和她母親都知道。」寧向天的語氣很平靜,不喜不悲,也沒有一貫的冷漠。
「那為什麼她不提醒你?」海若轉身又看向他,很意外,竟忽然對他有了幾分憐憫。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手一哆嗦,指著她的手:「刀……刀放下……我血壓不高也被你恐嚇高了!」
海若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菜刀放下了。寧向天這才說:「思思大概還小,她母親……哎!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網上查的啊!」海若脫口而出,瞬間又意識到了什麼,忙轉過身,重新拿起菜刀切菜,不敢讓他看到她眼中的異樣。
顏父沒有高血壓,母親也沒有,她也是在知道寧向天有高血壓之後,才想起去網上查的,在此之前她對高血壓從沒有在意過。
寧向天呆呆看著她的背影,不敢想她是為了他才去查了相關的資料,他以為是因為輕晚,所以他的心也焦急了起來,忙試探著問:「你們家有人也血壓高?」
海若咬咬唇,搖搖頭:「沒有……就是無意間看了講座,說高血壓要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預防,才想起去查的。」
寧向天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摘菜,海若切好其他的菜轉頭看了一眼,頭都大了,蹲在他面前,捏起一根芹菜,好笑的問:「寧老頭,你到底會不會摘菜?你見過誰家的芹菜摘去葉子之後還剩拇指長一點點的?」
寧向天眼角一抽,拍拍手冷哼:「我是你請不起的家政,看在我的工錢比較貴的份上,質量允許打折扣。」
「嘖嘖嘖,你是來蹭飯的,我不跟你要飯錢已經便宜你了,你還敢跟我要工錢?那我做飯給你吃,你也要給我工錢!不對,飯錢、菜錢、工錢、油鹽醬醋茶錢、油煙排污費,全都要給!」海若捏了一把芹菜葉扔在他頭頂上,寧老闆臉都黑了,忙一把揪下來。
芹菜可是綠色的啊!
臭丫頭,真是沒大沒小,也不看看自己身邊有第二個人敢這樣不?簡直太欺負人了……不過她這種不見外的性子,他喜歡極了。
寧向天佯裝懊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來,轉身去開火炒菜,懶得理他,她自然沒有看到,背後的人無聲的笑了。
輕晚的女兒,無論對他說什麼過分的話,有什麼出格的行為,他都會接受,甚至受欺負也甘之如飴,更何況他知道,這丫頭就是嘴厲害了一些,心可一點也不壞。
「海若,你父母在哪兒?也在這座城市嗎?」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