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告白 文 / 路癡小屍
在一間三十平米不到的休息間,小瑞背靠著牆壁坐在一根長凳上,肩膀上耷拉著一條潔白的披巾,紫黑色的血液順著指尖一滴一滴掉落在咖啡色的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還好吧?」坐在小瑞對面良久的小楓,終於忍不住無奈地開口了,她知道再這麼冷戰下去,對面的傢伙也不會先開口。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顆晶核,剛想用火焰淨化,突然想起臨出門的時候從果雪那裡打劫來的東西,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晶核塞回懷裡,掏了半天,終於把那可火紅色的晶核拿了出來,慢慢遞了過去。今天也做一把借花獻佛的事,誰叫果雪那死女人不講義氣的!
「我不需要。」小瑞伸手擋了擋,淡淡說道,低垂的腦袋看不到一絲情緒。
「好啦,別小孩子氣了,你傷勢挺重的,得趕緊治治,否則留下什麼後遺症怎麼辦?」小楓好脾氣地勸道,她知道這傢伙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我不需要。」某人眼皮都沒抬一下,說道。
「鬧什麼鬧,這晶核我試過,效果比我的好很多,你趕緊吃了。」小楓忍不住了,她都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發制人了。沒有收回手,果斷地向前又遞過去幾分,強硬地說道。
「我不需要。」又是這四個字,語氣仍然毫無波瀾。
「你想流血到死嗎?!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救你了!」小楓唰地站了起來,賭氣地吼道。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救我。」終於換了句台詞。可是內容卻讓小楓心中的怒火噌噌噌往上冒。nnd,她為了救他,可是與姬穹那傢伙簽下了不平等條約,而姬穹現在也不知道被人簽下了什麼不平等條約!她做了這麼多,居然換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也就是說她今天算是多管閒事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們冒著被人剁手跺腳的危險救你,就換來你的這麼一句話?你的意思是我們狗拿耗子了?!剛才就應該看你被那兩人弄死才對。是不是?!你知道為了救你,姬穹那傢伙要受到什麼懲罰嗎?!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小楓真的火了,指著某男的腦袋破口大罵起來,吧嗒吧嗒一連串的話語出口,停下來之後連她自己都忘了剛才說什麼了。但是不管說什麼。都不能解了她此刻的怒氣!
「我從來就是這樣,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特別是那個人的,我更加不需要!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和那些不相干的人沒有一點關係!」小瑞唰地抬起腦袋。一字一句大聲的反駁道,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和認真,以及小楓看不懂的固執。
「不相干的人?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腦袋裡迴響著不相干四個大字。小楓覺得自己有點受傷。
「我把你當做什麼人,你難道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嗎?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自從我救了你之後,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即使變成喪屍。我都本能的守在你身邊,難道你一點都不懂?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哪兒,你想做什麼,我陪你去做什麼,你不喜歡的人我幫你消滅,你想要保護的人,我拼了命幫你保護。難道這麼明顯的事兒,你會不知道?!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最後這一句,小瑞幾乎是吼出來的,那麼焦灼,那麼迫切。
「小瑞……」嘴唇蠕動了一下,一聲呼喚輕輕飄出,突如而來的表白讓小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她怎麼會不知道,她怎麼會不懂,她怎麼會不理解,可她……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他能為你做的,我也能,他實力比我好,我可以拚命趕上,你不是需要晶核救伯父嗎,我可以幫你賺很多很多,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就像以前一樣,就我們兩人就好。」剎那間被擁進一個懷抱,冰冷的側臉緊貼著那早已停止跳動的胸口,頭頂是一句句發自肺腑的呢喃,聲音輕輕的,彷彿從遙遠的時空飄來,一字一句飄渺而錐心,粗壯的臂彎由於緊張不由自主輕顫著。
良久,良久,寂靜的休息間裡只剩下兩人淡淡的呼吸聲,小楓感受著這份難得的真心與安寧,心裡有一個決定在慢慢清晰,然後像一顆打了催生劑一般的種子,在瞬間瘋長起來,腦袋在寬厚的懷裡輕輕蹭了蹭,看著灰白的她t恤上浸潤的濕處,嘴角慢慢勾起,朱唇輕起,「我」
「吱呀!」房門在小楓開口的瞬間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神深深地盯著屋裡相擁的兩人,一道戲虐的聲音響起,「喲,看來我打擾了二位的興,不過實在沒辦法,蘇爺發話了,我們三人破壞了規矩作為懲罰,終身不得踏入馬場,兩位若是還想親親我我,只能委屈你們換個地方了。」
「咚!」一聲巨響,房門再次被重重關上,小楓明顯看到那本就不怎麼結實的門框顫抖了兩下,幾粒灰塵開心地隨風飄舞。
「好啦,別鬧彆扭了,把晶核吃了,我們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被姬穹這麼一鬧,小楓一點感覺都沒了,滿肚子的話也嚥了回去,輕輕推開小瑞,再次把晶核遞了過去,看對方仍想拒絕,繼續說道,「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也聽進心裡了,我懂,我理解,我知道。對於姬穹,我只想說,我們只是合作關係,等他治好了我爸,我履行了我的諾言,我們就兩清了,沒有任何關係。至於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嘴角揚起,小瑞緊繃的俊臉終於鬆解,然後頭一低,腦袋湊到小楓平舉的手掌之上,嘴唇輕輕開啟,就那麼含住了晶核,柔軟的唇畔蜻蜓點水般拂過白皙的手心。
「你這傢伙!走了!」愣了一秒,小楓好笑地搖搖頭,牽起某個傻笑的男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吱呀!」相比來時的沉重,小楓此時無比輕鬆愉悅,麻利地打開房門,眼光在掃過狹窄的
過道盡頭那個倚牆而立的孤獨的背影時,腳步不自覺頓了半秒,心裡一絲莫名的低落一閃而過。搖搖腦袋,把奇怪的情緒甩掉,緊了緊右手,堅定地邁出了步伐……
再次回到別墅,小楓身心俱疲的無視果雪八卦的熱情上了樓,不顧形象地呈大字型爬在床上,腦袋裡一遍遍回放著回來時的一幕幕,腦袋越來越大。話說被小瑞突然的表白沖昏了頭腦的她,無視姬穹幽深而威脅味兒十足的眼神,雄赳赳氣昂昂地踏出了馬場,坐上了返回的麵包車,車內的氣壓也瞬間降到零點以下。
身邊是毫無知覺,只顧沉浸在喜悅當中的小瑞,那柔的出水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駕駛位上的她身上,後視鏡裡,姬穹嘴角蓄著一絲冷笑,同樣目不轉睛地著鏡子裡的她。一冷一熱兩道目光看的她渾身不舒服,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點火,啟動,開車。
一路的沉悶折磨著她脆弱的小神經,在姬穹越來越冷的目光中,她已經把剛才的勇氣拋之腦後,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傢伙回去後會怎樣懲罰她。說實話,她寧願那傢伙說幾句諷刺挖苦的話,或者大罵幾句也勝過此刻的沉默不語,這樣的他讓她害怕,浸入骨髓的害怕。
擔驚受怕中,南喬紫苑的大門終於遙遙出現在眼前,狂踩了一把油門,如風一般駛過空曠的街道,最後穩穩停在別墅大門口,不顧車上兩人的目光,快速躥下車子,一溜煙兒直奔二樓而去。
「叩叩……」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宛如門外之人愉悅的心情,打斷了小楓的思緒,不情不願地下了床,緩緩打開房門。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瑞提著一個二十厘米長三指多寬的鼓鼓的黑布袋子,滿臉關切地率先開了口。
「沒事,就是有點睏,你怎麼來了?」小楓讓到一旁,厭厭地回答道。
「哦,這個給你。」小瑞走進屋裡,一屁股坐在床尾,拍了拍身邊的袋子。
「你去哪兒弄來這麼多晶核?!」小楓詫異,這麼一大袋,少說也有一兩百顆。
「你忘了今天從哪兒回來的,你真以為我自暴自棄去那裡找死?」小瑞淡笑道。
「哇,沒想到殺幾個喪屍就能得到這麼多,早知道我也去了。」掂了掂沉沉的袋子,小楓不敢置信地說道。
「你以為呢!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我來叫你。」小瑞異常溫柔的笑道,起身輕輕把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鼻間輕嗅著懷裡淡淡地味道。
「嗯。」腦袋蹭了蹭某人的胸口,心裡莫名地一陣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