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 宇文曦和她的對手們（下） 文 / 三月青春

    因為輕鬆擊敗四個對手，在他們口口相傳下，宇曦在小範圍的圈子內形成了良好的聲譽，被稱為「不知葫蘆裡賣什麼藥少女」。也因此後來的對手都採取了不同程度的抵禦措施。這些都是宇曦所不知道的。

    宇曦只知道，她的對手都變得謹慎，不再是一包藥就能擺平的了。雖然她十分懷念「輕輕地揮一揮衣袖，就放倒一個對手」的美好境界，但是現實就是，那樣的對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學院爭霸賽第二天，宇曦遇到了她在單人賽中最強勁的對手。

    一個瘦小的男孩，也就十四歲左右的年齡，身形有些單薄，但另人吃驚的是，他竟然是一名以肉*體力量著稱的武士。

    引起宇曦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淺灰色的雙眸是她從未見過的，那雙眼眸中的專注讓她動容。

    自站到台上那刻起，男孩的眼中就只有宇曦，當然不會是愛上了她，那是望著對手的眼神。望著她的眼神不是陰鷙也不是非勝不可的狂熱，只是很平靜地專注於她的一舉一動，平靜到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見到這樣的男孩，宇曦便知道他會是個難纏的對手。這種有著堅韌心志的人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他們往往認定目標就絕不鬆手。

    宇曦收起戲謔的心態，嚴陣以待。她不打算再用任何藥劑，包括補充元氣的丹藥。選擇和男孩武士面對面地比試，這是宇曦對堅韌者的尊重。

    戰鬥的號角奏響。

    男孩的武器是一把劍，劍身是與他的眼瞳一樣的淺灰色。一上來，男孩就施展自己最強的劍技，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也沒有因為宇曦年幼的長相而有所輕視。

    和刑雲有交過手的宇曦認出，這是三級武尊才能施展出的劍氣招式。以氣馭劍，取敵人首級於千里之外。這是人們對恐怖的劍氣招式的解說，誇張了點，但足以說明它的強悍。

    凌厲的劍氣呼嘯而來，宇曦的髮絲和衣袂被罡風吹得肆虐飛揚，她甚至已經感受到劍氣割到臉上的寒氣。

    萬萬沒有想到男孩第一招就用出最強技能的觀眾關心地看向宇曦，難道這個小女孩就這樣被打敗了嗎？

    宇曦沒有動，氣勢如虹的劍氣撲到她面前一尺處就再也無法前進半分，最終消弭無蹤。圍觀群眾目瞪口呆地看著安然無恙的宇曦，半晌回不了神。

    對面的男孩見自己的劍氣竟沒能傷宇曦分毫，驚訝之後，目光沉靜如水地看著她。

    宇曦以意識對小石頭說了聲謝謝，它的心靈守護似乎又堅固了幾分。

    在心靈守護保護之下，宇曦取出自己的魔法弓，彎弓拉箭，三枚光箭在空中劃出光影，攻向男孩。

    男孩身手矯健，宇曦的光箭還傷不了他。他快速欺身上前，打算與宇曦近身戰鬥。宇曦急速後退，想要拉開與男孩的距離。但她的速度遠沒有男孩快，最終被他近到身前。而這時，一分鐘已過，小石頭的心靈守護消失。

    面對男孩揮過來的劍，宇曦沒有用瞬間移動躲開，而是出人意料地抽出一柄軟劍格擋。軟劍是二師傅東方裂雲臨行時送給她的禮物，和暗器一起。

    雖然成功格擋了男孩的劍招，但強勁的衝力讓宇曦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男孩乘勝追擊，劍招變換，灰劍竟繞過宇曦身體，擊中她的後背。

    「噗」，宇曦受傷吐血，雙腿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男孩沒有繼續攻擊，退到一邊看著低垂著頭的宇曦，眼中依舊平靜如初，並沒有戰勝的喜悅。

    觀眾靜靜地看著宇曦，大氣不敢出，怕驚擾了那個倔強的小女孩。明明她可以用藥劑輕鬆獲勝，卻偏偏把自己弄到這幅田地。她只是個煉藥師，不是嗎？

    遠處觀戰的鍾小美等人也擔心地握緊了拳頭，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她。

    低垂著頭的宇曦不知道外界的目光，此時她自嘲地想。和武士正面決鬥真是個不明智的做法呢。不過，她還是想要試試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後背挺直地站在台上，劍指對手，嘴角牽起渾不在意的笑容，眼神卻亮得驚人。

    「再來一次。」

    看到這樣的宇曦，男孩楞了楞，沒有多說什麼，遵照她的要求，再次提劍攻了上去。宇曦舉劍與之對戰。

    其實宇曦的精力都放在煉藥上，其次是空間魔法。對於劍術知之甚少，她現在所用的只是爺爺教她的太極劍招式。可想而知，這樣的劍技怎能與潛心修煉劍術的武士相比。宇曦一次又一次受傷倒地，又一次次站起，堅強的模樣令人不忍。

    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

    男孩的眼中露出動容的神色，望著比他還要瘦弱的女孩，心中震驚不已。等到宇曦再次站起攻過來時，他揮劍的動作遲疑了。

    宇曦見此，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她避開男孩的劍，繞到他的側面，手中的軟劍指向他的咽喉，目光澄淨淡然。

    男孩呆住，手上的動作頓住，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

    半晌，男孩頹然地垂下手臂。

    「我輸了。」

    這是他上台說的第一句話，語氣低沉，淺灰色的眼睛深處是微不可見的沉痛。

    「你是一個

    個優秀的武士。」

    宇曦輕輕地對男孩說，望著他的眼神帶著誠懇的善意。擁有惻隱之心，坦然承認失敗，武士精神在這個男孩身上得到很好的詮釋。

    男孩怔怔地看著眼前雖然狼狽但目光純淨如初的小女孩，低下頭，輕輕地說了聲：

    「謝謝。」

    宇曦眼中的笑意加深。真想揉揉男孩的頭髮以示鼓勵，但鑒於兩人的身高遂作罷。

    就這樣，雖然過程艱難，但宇曦最終還是贏得了這場比賽，也讓眾人對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刮目相看。

    此後的比賽，看過或聽過宇曦與男孩之戰的她的對手都選擇放棄，個別不願認輸的人也輸在她的實力之下。宇曦以全勝的戰績帶領她的隊伍晉級團隊賽。

    賽後宇曦總結，一共只比試了四場就成功晉級，她表示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