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終於明瞭 文 / 九霄碧落
燕雍去書房內接了一個電話，這幾年他雖說沒有正式上位，但是外公手上的勢力基本上他都接手了，那邊的事情也都是由他處理，一切不過只差了一個象徵性的儀式而已，而且他也有著自己的全盤計劃，現在還不是正式站上那個位置的最好的時機。而這個電話就是有關於一批極為重要的軍火，這是計劃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他要確保事情能夠順利進行。而他不想要讓舒楚知道這方面的事，所以到書房來接這個電話。
他知道舒楚也許有著隱秘的消息來源，不然不會清楚燕蕭兩家，而且很有可能對他除了燕家九少的另一個身份心知肚明，即使他的身份瞞得滴水不漏，可他就是有一種她知道的感覺，沒有來由但確實存在。
但是有些事若非是到了萬不得已，他並不想要與她攤開來說。他說過可以不要她的坦誠，就是默許她可以瞞他，只要她對他放下防備，展露真實的性情，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他微微苦笑了一下，他想要在她的面前時，她看到的永遠只是純粹的燕雍，其他所有的身份所帶來的一切都不能也不允許成為他們之間增加任何阻礙。
他在黑暗與鮮血中掌握權柄，他不懼其他，獨獨憂心她為此疏遠他，女孩子都不喜歡這些，何況她那樣的善良而明亮，他腦中念頭閃過，面上不顯，微微一斂眸就已經收拾好情緒，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不能夠在浪費了。
燕雍打開書房門口，腳步微微一動，而後怔住了。
書房對過去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她微微蜷縮在窗前的觀景椅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小半張白淨秀氣的小臉，在冬日金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溫暖，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安靜呆在一旁打盹的懶洋洋的貓咪。
歲月靜好，仿若時光就此停滯。
這一幕太過美好，以至於很多年之後他都覺得清晰如昨，歷歷在目。
而這一刻，他只覺得聽見了自己激烈的心跳聲，好像下一刻就要掙破胸膛，有緩慢而堅定的聲音的對他說：
你完了。
他靜靜走過去，生怕驚醒了她，來到她身前，微微蹲下身，舒楚的睫毛輕輕抖動幾下，睜開了眼眸，第一眼就見到那張完美得不像是真人的臉，一時之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你怎麼了？」
「沒事，我一出來就見你在這兒睡覺，你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嗎？」燕雍在她醒來的一瞬間聽見自己心底深處的歎息，以及無法掩飾的悵然，在他的地方，在他的面前，她熟睡的時候那樣溫馴，像是對他傾心交付。
多麼難得。
但是他沒有絲毫的情緒外露，在這一點上，只要他願意，就完全可以做到。他懂她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但是他並不想讓她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麼巨大，她太狡猾，一著不慎，他會輸掉全盤。
對她太放任，是抓不住她的。
「呃我睡著了？今天天氣很好，我只是跑來這邊曬曬太陽，結果太舒服了我昨天其實睡得挺好的，真的。」舒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竟然被逮到睡覺，真是丟臉，總覺得會被嘲笑，果然
「吃了就睡，果真是小豬。」燕雍聲音帶笑，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暖陽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圈。
這時的他，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面冰寒孤冷的感覺，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其光惶惶。
「要你管。」舒楚氣勢極弱的說了一句，而後提高音量，「不說這些了，你早早的把我接來，有什麼安排沒？接下來做什麼？」
「你想要玩什麼都行。」燕雍也知道不能再繼續了，否則她真要惱了，她性子這樣彆扭，人又強得很，到時候他要怎麼哄好她？還是見好就收才是明智之選。
「什麼嘛，」她微微嘟囔了一下，「今天天氣好，我們去馬場騎馬吧。」
他欣然允諾。
來到馬場，舒楚沒有見到其他人也並不覺得詫異，這家馬場以前是私人馬場，後來主人移居國外，把馬場捐獻給了慈善機構，此後馬場盈利所得都用於公益事業，而今天既然是燕雍要用，那麼清場是必然的。
不過燕雍肯定出手極為大方，看一下負責人都要把一張臉笑出褶子就知道了，當然燕九少的大範圍無差別的魅力攻擊再次顯出了恐怖的殺傷力，可憐那一臉笑容的負責人，當時一見燕妖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臉深深扭曲成了兇殺現場。
而燕雍，他是不會分出精力去管別人的。
兩人換過騎馬裝之後選了馬就往馬場走，因為是和舒楚一起，燕雍也沒有挑剔，利落上馬慢悠悠順著馬場繞圈。
舒楚上一世學過馬術，教她的老師還說她在這方面挺有天賦，現在雖說達不到以前經過訓練的水平，好歹還有幾分底子在，不一會就騎得像模像樣的。
後來走的時候舒楚都還有些意猶未盡，而且燕雍以危險為由不准她玩那些障礙馬術，讓她很是有些遺憾，不過也知道他是為她好，就沒有堅持。
「好了，我讓人直接送你去t大，我就回酒店，晚上會有電話，記得接。」燕雍見她磨磨蹭蹭的樣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無奈。
「那好，我先走了。」舒楚見他如此通情達理，先說出來，悄悄鬆了一口氣，走向那輛停在面前的打開車門的車，走到車門，往後一看，見他站在那兒，定定看向這邊，看不出喜怒，於是比起右手放在耳邊做了一個電話的手勢，見他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心下一鬆，轉頭上了車。
「九少。」燕冬走上來，遞過手機，黑色的漆殼閃著瑩瑩的光，燕雍拿過，一看：
蕭家蕭錚，三天後，至江南省。
「九少，我們要留下來嗎？」
「呵，有意思。」燕雍嘴上揚起一個無意義的笑，「蕭讓來了還差不多，行程不變，走吧。」
他把手機拋回給燕冬，坐在車後座閉目養神，若是之前，他可能還要探探這位蕭三少的底，只是，他現在要忙著把事情處理好，那個計劃要趕快收尾，之後就有充足的時間跟舒楚在一起。
對她，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