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心驚 文 / 九霄碧落
大家都在做上課的準備,教室裡面一片井然有序,等待著新學期也是高三生涯的第一堂課。舒楚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但是內心卻是一片波濤洶湧,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溫涼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了,並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是一個高中的同學,就以前的舒楚而言,連自己班上的同學都不是記得很清楚,她對別的班上的人就更不可能會有印象,特別是時間相隔十年之久。
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在一個人那裡聽過這個名字!
溫知禮,紀亦琛為她安排的私人司機,方便他們不在一起的時候舒楚的出行。舒楚聽紀亦琛說起過,溫知禮不止是開車的技術很好,他還曾經是一個頂尖的國際僱傭兵,後來加入了紀家,雖然年紀不再年輕,但是據紀亦琛說他的身手還是在巔峰狀態,因此被他叫來給她做司機兼職私人保鏢。舒楚雖然不太想要人保護,但是她不願紀亦琛憂心,還是接受了。後來相處下來,發現這個人其實不錯,從不多言,完美的做好了他的本職工作,舒楚那個時候對僱傭兵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還是很好奇的,於是閒暇的時候還是會問他以前的的事情。
溫知禮會回答一部分的問題來滿足她的求知慾,但是太過黑暗的事情不會告訴她,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什麼好說的,舒楚也不是非要挖掘人家傷疤的人,於是也不會追根究底,兩人一直相處的不錯。
直到那一天,她跟紀亦琛決裂,一個人衝出位於郊外的別墅,那天晚上下著雨,她傷心欲絕的走在路上,恍惚間覺得天地間只剩下自己,心中一片冰涼。是溫知禮搭了她一程,路上還跟她說了很多的話,她知道他敢用車送她,肯定是經過紀亦琛的允許,而她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天氣走回市區,強撐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淒慘而輸不起,於是她上了車。她那時因為情緒激烈而複雜沒有察覺到,自以為溫知禮是為了幫她紓解情緒,還有警告她不要對紀家人的神紀亦琛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後來想起才覺得不對,紀亦琛手下的人,絕不是善心多嘴的人,那天晚上他表現得也很奇怪。
「舒小姐,這不算什麼。」
「很多事您都不知道,很多人分不清也是正常的,你只是太年輕了」
「事實上,我以前有過一個兒子,他也是太年輕,所以把虛假的愛情看得太重要,結果在人生正好的時候就死去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種痛。」
「還有,舒小姐,以後請不要再來找家主了,他沒有錯,也絕對不會錯。」
「錯的是您。」
「不過,真是可惜」
到了最後下車的時候,溫知禮叫住了她,「舒小姐。」
她轉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鬢角的白髮在車燈隱隱的光亮中泛出一種奇異的淒涼。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開車。」語調中有些怪異,好像在壓抑某種控制不住的情緒,但是那時的她無心去分辨,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我的兒子,叫溫涼。」
舒楚腦海中的場景飛快的閃過溫知禮與她說過的話還有相處的情景,心中的情緒翻滾,「砰砰砰——」,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激烈的心跳聲,好像要掙破她的耳膜。
她現在才發現,那天晚上,溫知禮跟她說的那些話,帶著隱約的恨意與彷彿大仇得報的快意與解脫,現在她竟然發現在她的高中時代竟然有一個男生,他的名字就叫溫涼!
那麼,這個溫涼是不是就是溫知禮口中那個死去的兒子?
而溫知禮到底知道些什麼,最後那場車禍是不是跟他有關?或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
還有溫涼到底是怎麼死的,照溫知禮的說法是沒有看透虛假的愛情,那這場情殤中另一個人又是誰?
溫知禮告訴她溫涼的事又是為了什麼?上一世她根本對溫涼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她的心中有隱約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那種好像忘了某些事,但是想起來卻有可能承受不起,這種極度緊張的情緒讓舒楚的臉色都變得有點蒼白。
舒楚突然覺得旁邊有人輕輕拉了她的手,一下子從自己的世界回到了現實。
舒楚偏頭望去,看見楊柳擔心的眼神,原來老師已經進來上課,楊柳卻見舒楚注意力不太集中,臉色還有些不好,於是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上書寫的時候,拉了一下舒楚的手來提醒她。舒楚感受到陽光進來的暖暖的溫度,感覺剛才身上的寒涼漸漸退去,她向著楊柳露出一個不用擔心的笑容,楊柳也笑了一下,好像在說沒事就好,轉回去開始聽課記筆記。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論溫涼是不是溫知禮的兒子,溫知禮有沒有害過她,這一切的一切還沒有發生不是嗎,她這一次只要對他們避而遠之就好了,但是還是要找機會瞭解一下溫家父子的情況,如果不來惹她還好,若有陰謀,只要家人安康,她舒楚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舒楚收拾了自己的思緒,開始認真地聽老師上課。
***京城,燕家。
寬闊的古香古色的書房內,看似普通,書桌上與架子上的件件都是珍貴的古董,處處都在清雅中透出奢華,就像是屋中的主人一樣,正所謂是:居移氣,養移體。
「棲冷啊,這次t市你真要親自去?」說話的人坐在桌後的椅子上,巍然鐵血,一雙眼中滿是智慧與威嚴,眼中的通透與滄桑是時光留下的財富。
「嗯。」對面的沙發上坐著的人,正是燕雍。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瞼微斂,視線落在自己的左臂上,卻又好像是透過了左臂,在看其他的不知名的東西。
「為什麼?t市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燕老爺子很是感興趣,這個孩子,是他最疼愛也最為之驕傲的後輩,從小燕雍就是燕家待一段時間,但更多的時候跟在他的外公身邊,那邊太過危險,他也曾經想過阻止,後來一對上他的眼睛,就無話可說,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燕雍心志之堅,無人能及。
燕雍不太愛管燕家的事,現在他主動提出要去t市主持一場小範圍的與蕭家的博弈,這件事怎麼看都透出一種詭異。
「以後你就知道了,不要插手我的事,爺爺。」燕雍說著站起身,「明天我回去老師那兒,t市那邊就交給我了。」
「好吧。」燕老爺子點頭,心裡有些驚訝,看來這一次是真的有問題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事,還是因為人?
燕老爺子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