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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文 / 天色暮雲

    「你來了。」緩緩的轉過身子,望向茹芸的方向。決定了,他決定恢復記憶。他決定要嘗一嘗跟茹芸一般的痛苦。她痛,他亦痛。

    眸子還是那般的無神,眸子還是那般沉浸在無窮盡的黑暗之中。他從來不曾看過自己的容顏,他的腦海裡所有的色彩,所有的記憶應該都在她母親身上。忌妒啊,忌妒了她的母親,忌妒了若琳的色彩只屬於她的母親。

    而她是黑色的,永遠在若琳的記憶裡是漆黑的一團。他看不到她的臉,看不到她的色彩,看不到所有跟她有關的一切。美人爹爹。美人爹爹。你說,若我早知道愛上你會如此痛苦,我,是否還會愛上你?

    「我來了,我們開始吧。」聲音依舊是冰冷的,可是若琳卻聽出了茹芸語氣中的顫動。心中一痛,也許他的記憶對茹芸來說更是痛苦的回憶。

    「如果你不希望我記起。那就不要治療了。」若琳道。

    「跟我無關,身為醫者,我只不過對你的失憶症有些好奇罷了。你想記起就記起,不想記起。我這就離開。一切都只是你的選擇罷了。」不要裝作一副關心她的模樣,若琳啊,若你記起了,若你記起你從沒愛上過我,你只愛我的母親。你說,痛苦的會是你,還是我?呆央私亡。

    微涼的手指搭上若琳同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暖的手腕。兩人的身體同時不由自主的僵硬,顫抖。她想要投入他的懷抱,他想要緊緊的擁她入懷。

    「氣血擁堵。看來是摔傷了頭顱。」快速的抽回手,抗拒著自己的心。茹芸強裝鎮定的說道:「雖有些冒犯,但是我需要檢查你的頭。看看是否是因為有淤血的阻滯,導致你記憶的缺失。」

    「好。」茹芸微涼的手指離開他的手腕,心就好像缺失了一塊,空蕩蕩的。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渴望跟她接觸,原來自己對茹芸的心遠比他想像中那般的濃烈。

    濃密的墨發一點一點的打開,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小心翼翼的撥開髮絲。查找著若琳受傷的部位。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只是下意識的而已。下意識的這麼做了,原來她是如此的不想傷害他。原來她又是如此殘忍的用那一柄柄的利刃刺傷著若琳也刺傷著自己。

    除去傷痕纍纍,她無法再用任何的語言形容現在的自己,現在的若琳。互相傷害著,卻只因為那一步,那一步沒有到達,就什麼也沒有用。

    若琳忘記了跟茹芸的所有,可是他對茹芸濃烈的感情,讓他無法放開茹芸。但是他卻沒有開口,他沒有在茹芸向他求助的時候,開口挽留她,開口阻止她。所以她說了,她要嫁給別人。

    只是一步啊,只有那短短一步的距離。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仍舊彼此的互相傷害著。無法早一些察覺自己的心,無法放下那倫理道德的包袱,所以若琳錯過了茹芸。當他明瞭了,知道了,他愛上了自己的養女。可是他又在等,在等機會,等他過了自己那關,開口說愛的機會。

    結果呢,得到的卻是茹芸的一句永不相見,永不相見啊。其實茹芸的殘忍不比若琳來的少。

    老天爺不開心了,它想要玩個遊戲。所以茹芸墜了海,來到了亞抄國。她曾經以為她可以平靜的用一生時間去忘掉那個叫做若琳的男人。可是,天意弄人,再見了,他卻忘記了她是誰?

    「的確是淤血阻滯,除去要服藥,還要做些針灸,要把淤血引出。」手指戀戀不捨的離開那瀑布墨發,茹芸的聲音有了不可察覺的柔和。

    「是。」若琳沒有多說一句話,心中還在回味茹芸留在發間的體溫和手指劃過的觸感。

    「茹芸。」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茹芸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眸光停留在藥廬門外那緊緊相依靠的紅雨傘上,龍景陽的雙眸裡閃現一絲的陰狠。這兩柄的紅傘在他眼裡是那麼的刺眼。天知道,他就在快要死去的那一刻,是茹芸的一句:「我嫁你。」生生將他從地獄拉回。

    有了牽掛,有了期待。他最愛的人說要嫁他了,他又怎麼捨得死去?即使只是個戲言,他一直以為這是戲言。所以當他醒了,他也只是癡癡傻傻的望著茹芸看個不停。原本是想告訴茹芸待他身子好些了就送茹芸離開王府。

    醫館已經收拾妥當了,茹芸隨時都可以去那裡坐堂看診,他是想這麼告訴她的。可是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永遠不會忘記,不會忘記耳邊那一句淡淡的:「我的話是算數的,只要你活著,我就嫁給你。」

    神情一直是憂鬱的,一直是不敢相信的。茹芸要嫁給他了?可是他不是什麼都沒有察覺。那一天,在茹芸第一次見到若琳的那一天。她的心痛又怎麼會是假的,她的淚水又怎麼會是假的?不想去追問許多了。自欺欺人吧,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只要茹芸肯留在他的身邊,終究會融化的。他會用一顆火熱的心捂化茹芸那顆冰冷的心臟。他會一直一直的愛著她,等著她,直到茹芸忘記了讓她心痛的人,直到茹芸的心裡只有他的影子。

    茹瑤來找他了,她說茹芸要給若琳病,要讓若琳懷復記憶。不僅是茹瑤慌了,連他也慌了。

    雖然不知道茹芸跟若琳是什麼關係,但是那兩人之間浮動的異樣氣氛。愛上茹芸的他怎麼會不怕,喜歡上若琳的茹瑤又怎麼能不驚慌。

    忍不住了,他還是來了,拖著還沒有恢復的身子來了。不是不相信茹芸,他只是不相信自己。因為茹芸對他,沒有愛啊,甚至連喜歡都沒有。

    「景陽,你怎麼來了?身子還沒好利索,這天又下著雨。小心受了涼,對身子恢復不好。」連忙的打開了門簾,茹芸有些責備的望著龍景陽。

    「沒事,就是躺在床上有些久了,想要活動活動。」龍景陽瞥了一眼,正在梳理散落髮絲的若琳,臉上帶著虛弱的微笑接著說道:「我聽茹瑤說了,說你要給若琳治病,所以過來看看。還有就是茹瑤要是對你說了些什麼失禮的話,你也多擔待些。茹瑤的性子被我和父皇驕縱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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