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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章 文 / 天色暮雲

    藥很苦,很難喝。只是這次送藥來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若琳。雖然他只是送來苦苦的藥。甚至連一枚蜜餞都沒有準備。可是看到他的時候,心裡好甜,好像整個人都浸泡在蜜罐裡一般。

    再難喝的藥,也能一口喝下。是報答吧?正如若琳說的,他正在做著努力。他是個善良的人,可是這種善良總是讓她不安。還是沒有喜歡,還是沒有愛意,有的只不過是他履行自己諾言的行動。依舊是冰冷的,依日是無情的。

    凝望若琳收拾藥碗離去的身影,眼淚總會在眼眶中打著轉轉。身子已經快要好了。那麼他就不會再來了嗎?不想要好,不想自己這麼快的就恢復健康。很傻,就為若琳傻一次吧。只要天天看到他就好,掀開暖暖的錦被。茹瑤赤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直到若琳徹底從她眼前消失。

    「來人,給本宮準備冰水。本宮覺得有些太熱了。」茹瑤叫道。呆歲名號。

    若琳漠然的幫高燒不退的茹瑤公主把了脈,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望著若琳離去的紅色身影,龍景陽氣憤難忍,心疼的瞧著小臉被燒的通紅的茹瑤:「茹瑤,我看他根本就不會什麼醫術。要不然。你恢復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高熱不退?哥哥還是派人找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你看如何?」

    茹瑤公主自然是知道自己是怎麼病的。要不是她泡在冰水裡大半天,冰寒入骨,她才不會高熱不止。有些苦澀的沖龍景陽笑笑:「哥,你就不要管這麼多了。我相信若琳,我只想讓他一個人給我看病。你不要讓別人來,好不好?」

    本就因為蠱毒發作,茹瑤身體受損的厲害。哪怕自己,也是每天大量補藥吃著恢復著氣力。茹瑤一個弱女子受到如此折磨。還沒等好利索,又染了風寒。

    看著茹瑤越發清瘦的小臉,龍景陽臉色一沉,冷冷喝罵:「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到底是怎麼看護公主的?竟然讓公主染上風寒高熱不退。你們說,本王要怎樣責罰你們?」

    「奴婢該死,」舒雅聽到龍景陽的話,知道王爺的確是怒了。連忙的跪了下來。不住的磕著頭:「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公主,奴婢甘心受到責罰。」

    「哼,舒雅,公主之前擅自離府,本王還沒有找你算賬,這次你又看護不力導致主子病重。自己去總管那裡領二十板子,本王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懶散的奴才還敢不敢放肆。」責罰舒雅也算是殺雞敬猴。畢竟茹瑤這病來的有些蹊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哥,」聽到龍景陽要責罰她的貼身婢女,茹瑤連忙支撐著起身,焦急的說道:「哥,舒雅她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因為我。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我逼她的。她真的沒有任何過錯。」

    「沒有任何過錯?若她明知道主子的行為本就不對,不僅沒有用性命阻攔主子犯錯,還一味的順從主子,犯下更大的錯誤。她怎麼沒錯?茹瑤,你不要說了,這事本王就這麼決定了。」龍景陽道。

    龍景陽心疼茹瑤,心疼歸心疼。但是王府中事,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所以既然已經決定責罰舒雅,他自不會收回命令。

    聽著下人跟他回稟了,說茹瑤昨天下午的時候,覺得有些悶熱,要了大量的冰水。最後還把所有服侍的婢女們統統趕了出來,自己也不知道在屋子裡搗鼓了些什麼。想來這跟她突然生病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舒雅作為茹瑤的貼身婢女,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主子的不對,也沒有想法子阻止茹瑤的行為。這本就是她失職,責罰她自是應當的。

    因為自己的任性害了對她忠心耿耿的舒雅,茹瑤愧疚的望著舒雅。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好。難道要她跟哥哥說,說她不顧廉恥,只想讓若琳每天來看看他,所以她故意浸泡冰水,導致自己生病。

    說不出來,無法開口說出實話。知道哥哥責罰舒雅,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她就更無法開口,只得眼睜睜看著舒雅起身退下,前去領罰。

    「公主,喝藥了。」已經熟悉了王府中廚房通往茹瑤寢室的道路,為了防止若琳不慎跌倒被什麼邊邊角角的磕到他,茹瑤的房中所有的傢俱都是沒有稜角的。

    還是感觸的,感觸茹瑤為他所做的一切。可是看茹瑤如此的折騰自己,他沒有對茹瑤生出一點的心疼,有的不過是無奈罷了,只是無奈。

    還是小孩子啊,好像是想要吃糖卻吃不到,所以想法子讓父母心疼給買糖的小孩子。不能讓她如此下去,萬一壞了身子,留下病根,自己更是覺得對不起茹瑤了……

    頭一次呢,頭一次他送藥來的時候取了蜜餞。是開始心疼她了嗎?這樣做,還是有用的吧?即使生病讓身體很難受,即使頭痛的讓她睜不開眼睛。可是若琳關心她了,這就是進步,這就是好的開端。

    口中含著酸甜的蜜餞,始終不捨得嚥下。從沒有覺得蜜餞有這般的好吃,這好像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公主,這是最後一次。」接過茹瑤手中的白瓷藥碗放到托盤上,若琳淡淡出聲:「從今以後,公主若是病了,還請王爺尋太醫來給公主看病的好。若琳無能,無法治癒公主的身體,讓公主反覆生病。既然若琳無能,公主自當另請名醫,以免耽誤公主病情的治療。」

    臉上那陰謀得逞後的竊喜就這麼的僵在臉上,是不會再來了嗎?不會再見她了嗎?

    「若琳,」猛的抓住若琳的衣角,眼中酸澀化成淚水滾落。「是我惹你生氣了嗎?所以你不想在見我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是被父皇、被哥哥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哪裡有過如此的低聲下氣?哪裡有過如此不顧尊嚴的放下身段請求?這種喜歡讓她好心痛,為什麼自己的心這麼痛了,還是不肯放開。

    是愛嗎?自己已經不再是喜歡若琳了,而是愛上了這個冷漠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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