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0 無題 文 / 中天王
「瑤瑤，你這是怎麼了？」陳之航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林夕瑤低頭不語。
陳之航看著她的表情，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剎那間變得悲痛了起來：「瑤瑤，你是不是已經……」
林夕瑤無力的點頭。
「他呢？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大半夜還在外面開車？」陳之航一提起夜瀾楓心裡就來氣。
「他……」林夕瑤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她心裡擔心孩子的同時，又十分擔心夜瀾楓。
阿楓，你在哪裡？你聽到我和寶寶的呼喚了嗎？
「瑤瑤，他知道了嗎？」陳之航沉住氣問。
林夕瑤搖頭：「沒有。」
「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之航哥，你還是給我安排腹部b超吧。」林夕瑤央求道。
陳之航無奈，給她開了b超單。
b超結果顯示，胎心還在。
林夕瑤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並沒有急著離開醫院，而是躺在病床上休息，只要肚子不痛，只要下身沒有流血，孩子就不會有事。
孩子好好的，林夕瑤又開始擔心夜瀾楓了。
她想起了出車禍前程音凡的來電，他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沒聽到。
她慌忙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當時醫務人員將她的物品都一起收拾過來這才發現手機壞掉了。
程音凡一定知道夜瀾楓的消息，可是程音凡的電話號碼她根本沒記在腦子裡，所以沒有辦法聯繫他！
後來，陳之航叫人給她送來了一份雞肉粥，林夕瑤感激不已，但是她哪裡有胃口去吃宵夜？
「之航哥，謝謝你，我沒胃口。」
陳之航勸道：「瑤瑤，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聞言，林夕瑤只好強迫自己把一碗雞肉粥全吃了下去。
「瑤瑤，有事就摁床頭傳呼器。」陳之航不敢在病房裡逗留太久，夜瀾楓可是給過他警告的，他可不想失去這裡的工作。
林夕瑤點點頭，再次謝過陳之航。
陳之航苦笑，他們之間，已經客氣到這種地步了。
陳之航離開沒多久，程音凡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當看到林夕瑤躺在病床上安然無恙的時候，這才放下心來。
但她額頭上的傷還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哪怕是當她的保鏢也好，這樣他就能護她周全了，也不致於她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在黑夜的大街上遊走，只為找尋自己心愛的男人！
只可惜，她愛的人不是他，而是大哥！
「疼嗎？」看著她的傷口，程音凡心疼的問，語氣中是滿滿的溫柔。
林夕瑤這會已經完全不顧自己了，一看見程音凡的到來，立即激動起來，她想從床上坐起來，被程音凡輕輕的摁住了。
「夕瑤，好好躺著。」
「程大哥，阿楓人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林夕瑤焦急的問。
程音凡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她出了車禍，本該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大哥，可是現在大哥他……
「他怎麼樣了？」程音凡越是猶豫，林夕瑤越是緊張擔憂。
「他很好。」
「他人呢？」林夕瑤不時往門外看去，只要他安好，一切都好。
程音凡拉過床頭櫃旁的椅子，沉重的坐下，沉默了一會，便說：「瑤瑤，不管大哥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什麼事，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用擔心，等他處理好事情後，他一定會回來的。」
林夕瑤愣了下，到底是什麼重大的事情，以致於那個男人連家都不回，甚至電話短信也不給她一個。
「程大哥，阿楓他現在人在哪裡？」
程音凡聽到自己的心在歎息，他說：「夕瑤，大哥人在哪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必為他擔心，他很好。倒是你，要好好養傷。」
林夕瑤的臉上頓現失望的神色，她喃喃道：「我好想他，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他說，我還要告訴他一件驚喜的大事。程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
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程音凡心裡很不是滋味。
「夕瑤，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在外面守著你。」島農以劃。
林夕瑤低頭：「程大哥，謝謝你。我沒事。這裡是醫院，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叫護士。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程音凡點點頭，安慰了她幾句，便走出了病房。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找護士弄來了一張椅子，放在病房門口處，坐下他要守護著她！
值班的護士每次查房看見他端坐於門口處，都好奇不已，忍不住喃喃低語：「這人是裡面患者的保鏢嗎？」
這話落在程音凡的耳朵裡，他苦笑，如果真是保鏢，就好了。可是夕瑤不需要，大哥在她的身邊，就是她最好的保鏢。
林夕瑤躺在病床上，又是無法入眠的一夜。
雖然程音凡說夜瀾楓人很好，可她的心裡總覺得不安，這種不安伴隨她渡過了一個漫漫的長夜。
第二天天亮，不到七點鐘，她便離開了醫院，托程音凡為她辦理出院手續。
她曾經是骨傷科的護士，如果繼續呆在這裡，不知曾經的同事們會以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她或者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怎麼看待她，她是無所謂的，她不允許別人對她未出世的孩子說三道四，說著難聽的話。
程音凡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便載她回了別墅，最後才折回醫院為她辦理出院手續。
夜瀾楓依然沒有出現。
林夕瑤問程音凡，他每次的回答總是這樣：「大哥人很好，你不要擔心。等他處理好了事情，就一定會回來的。」
後來林夕瑤乾脆不再問了，程音凡和夜瀾楓情同手足，夜瀾楓的話程音凡都會聽，都會理解，他不能做出對不起自己大哥的事。
等待本身就是個煎熬的過程，出院後的兩天時間裡，林夕瑤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極其的慢，兩天，好似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
週末的時候，林夕瑤去了心理康復醫院，面對白曉晨，突然有般流淚的衝動。可是，她不能在媽媽面前表現出任何的傷心難過。
「瑤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白曉晨擔憂的問，「怎麼這麼憔悴？」
林夕瑤立即擠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媽，我能有什麼事情啊？只是晚上睡得晚了一點而已。」
白曉晨放下心來，轉而又開始操勞女兒的終身大事了：「瑤瑤，你已經二十六歲了，該為自己的後半生著想了。找個人好好談場戀愛吧。」
林夕瑤張了張嘴，她要怎麼跟媽媽說她跟夜瀾楓在一起而且又懷孕的事？
媽媽受得了刺激嗎？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當媽的聽到女兒未婚先孕會高高興興的？沒有！
以媽媽現在的病情看來，雖然已經非常穩定了，但還是暫時不要刺激她為好。
可是總把事情隱瞞著媽媽說不過去。
於是林夕瑤笑道：「媽，其實我有男朋友啦！」
白曉晨立即睜大眼睛，面露驚喜神色：「真的？他是什麼人物？做什麼工作？今年多大？」
林夕瑤明白當媽的都會操心兒女的幸福，她激動是自然不過的事，便盡量使自己放鬆些：「媽，您別激動，好像你女兒沒人要一樣。他有自己的事業，今年二十九歲啦！對我很好！」
「真的？那太好了。你們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白曉晨雙眼閃閃發光，立即起了八卦之心。
「我們去年就認識啦！他當時出車禍手受傷了，我是他的主管護士。」林夕瑤輕描淡寫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他怎麼沒跟你一塊來看看媽媽？」
「媽，他出差了。等他回來了再一起來看你。」林夕瑤只得胡掐道。
「出差了？到時候一定要把他帶過來讓我瞧一瞧。對了瑤瑤，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白曉追問。
多久了？林夕瑤問自己，她也不知道她和夜瀾楓真正在一起算是什麼時候。從他重傷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吧？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了？你這孩子，幾個月了才跟媽媽說。」
林夕瑤摟著她的胳膊笑：「媽，我這不是想等兩個人的感情穩定了再跟您說嗎？」
「好，這次原諒你！」
離開心理康復醫院之後，林夕瑤心事重重，一想到夜瀾楓，心裡的不安再次降臨。
這天晚上，林夕瑤洗過澡後直鑽進被窩裡，靠在床上，捧過一本胎教書，翻看，輕輕的、柔柔的給肚子裡的寶寶唸書。
念完了書，她剛要把臥室的門關上再睡覺，忽然聽到大廳門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心中一跳，立即飛奔下樓。
門口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出現在林夕瑤面前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了半個多月的夜瀾楓。
多日不見，他清瘦了許多，憔悴了許多。
林夕瑤眼眶一紅，站在原地，雙腿像被什麼釘住了似的無法挪開前行。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