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圍獵(二十一) 文 / 慾海枯禪
「散!」
面對著氣勢洶洶,疾馳而來的蠻獸,狼人和虎人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一側身,分別跳向了兩邊兒。
「嘰!」
早就惱怒的猿人,一側身,輕巧的讓過蠻獸,發出一聲淒厲的猿啼。趁著大壯剛剛落下,尚未躍起的空檔,一縱兩三丈,憑藉著自己靈活的身手,扯住蠻獸的皮毛,一下子便攀上了大壯的軀體。一兩個翻騰,就躍上了它的背脊。
「嗖!」
與此同時,蠻獸大壯一躍而起。再次躍出七八丈的距離,將狼人和虎人遠遠的拋在了後面。「啪」的一聲,猿人單手一把扣住了大壯的犄角,藉以穩定自己的身體。
「看棍!」
小鼠人吉爾卡羅,原本一手抓著大壯的背鬃,一手拚命的拉扯著特爾,在大壯的背脊上顛簸不已的軀體,已是極為費力!此時一看不好,再也顧不得再穩定自己的身體。倉促之間,藉著顛簸之勢一躍而起,反手抽出乾坤陰陽棍,便欲故伎重施!
「噹!」
猿人伸出堅俞精鋼的五指一掃,發出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
「嗖」的一下,小鼠人吉爾卡羅只覺得手心兒一麻,一米多長的乾坤陰陽棍,便打著轉兒的飛了出去。自己更是立身不穩,「噗通」一下,便跌倒在了大壯的背脊之上。「刺溜」一下,被特爾沉重的身體帶著,往後滑去……
「嘎!」
正在與另一隻鳥人纏鬥的貓鳥,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舍下對手,就奔著猿人撲來。一轉身,便為對手留下了一個空檔。不等它落下身軀,對手便緊隨其後,向著貓鳥伸出了鋒利的爪趾。
「噗!」
入肉之聲傳來,血羽翻飛,遍灑長空。
「嘎!」
貓鳥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震翅而去。蕭索的身影,轉眼之間,便消失在濃濃的魔霧裡。
「吼!」
「嗷!」
狼人和虎人精神一振,從身後又追了上來。雖然速度並不是很快,但也不至於被蠻獸甩脫了蹤跡。
前邊,尾巴上還插著一支陰錐的鱗甲獸人,在哪兒不顧死活的攔截。
「小不點兒,再來啊!我給你個機會!」
在蠻獸的背脊上,已然立穩了身形。猿人,反而不急了!一手扶著蠻獸的犄角轉過身子,一手伸出了一根好似枯骨般的手指,對著在蠻獸的背脊之上,艱難的穩定著身形的小鼠人吉爾卡羅勾了勾手指,不屑的笑道。
「噗!」
大壯一躍而起,落點正是那不知死活的鱗甲獸人。待到鱗甲獸人驚覺,已然不及躲閃。轉眼之間,地上便多了一攤肉泥!
「來……來你大爺!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武器盡失的小鼠人吉爾卡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拿著武器,尚且不是對手。何況,是失去了武器之後呢!此時,他不僅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還得緊緊的揪著特爾的軀體。在蠻獸大壯的背脊上,不斷的顛簸著,慢慢的往後滑去。
望著負傷遠遁的貓鳥,小鼠人吉爾卡羅早已目呲欲裂。才剛剛有所起色的雙驕貿易行,轉眼之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小鼠人,在這兒苦苦的面對著對手。老大生死不知,特爾也已昏迷。
吉爾卡羅的心中,自然升起了一陣陣的絕望!
望著身後的那攤血淋淋的肉泥,小鼠人吉爾卡羅,一陣熱血湧上心頭。此時,聽聞猿人的調笑,他哪裡還有什麼好心情。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學著楊鵬平日裡的污言穢語,自然而然的要在口頭上出上一口惡氣。
「去死吧!」
雖然不懂「你大爺」的具體含義,但是猿人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話。
平日裡,傭兵們一言不合,還要拔刀相向。此時,早已大勢已去的小鼠人,竟然還敢和自己惡語相向。原本還要調戲它一番的猿人,一下子就惱怒了起來。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向著小鼠人吉爾卡羅猛抓而來。
「傻逼,你做夢去吧!」
到了此時,小鼠人吉爾卡羅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一旦落入猿人之手,必定是生不如死!不說之前的撩陰之仇,便說眼下的惡語相向,猿人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至於是剝皮抽筋,還是拔毛火烤,他已經懶得再去想像。
他只知道,自己寧死也不能落在猿人的手裡。
於是,趁著猿人的大手尚未伸來之際。他眼一閉,手一鬆,腿兒一蹬,借助著大壯背脊上的顛簸之勢,帶著特爾飛身躍下。嘴裡,還不忘喊上一句,「大壯,快跑!」
「哞!」
蠻獸大壯跟著楊鵬已久,雖然口不能言,但是比起一般的野獸來說,智商還是不錯的!
至於小鼠人吉爾卡羅的話,自然聽得明白!
此時,聽到小鼠人吉爾卡羅的叫喊,再感到背上的一輕,哪裡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眼前,便是一條激流,原本可以一躍而過!但是到了此時,也已經沒有了必要。乾脆稍一收力,「噗通」一聲落在了水裡,激起了無數的浪花。
激流,也不甚寬,不過兩丈左右。不過,是由上游瀑布發源而來,卻是湧入月光湖的主河道之一,水流湍急!
蠻獸大壯身高兩丈有餘,長一丈有餘。體闊,將近一丈。此一斜斜的落入激流,便似那斷流的閘門。將那湍急的河水,一下子就激起了一丈多高,堪堪沒過大壯的背脊。
「喔!」
猿人不防大壯猛然躍入激流,一不小心,便被嗆滿了口鼻。不假思索的躍上河岸,昏頭昏腦的嘔吐起來。
「噗通!噗通!」
原以為必死無疑的小鼠人吉爾卡羅,和特爾兩人雙雙落入激流。手忙腳亂之下,也被嗆了個半死。
好在被冰寒的水流一激,特爾再次醒轉過來。和吉爾卡羅一般,下意識的四處亂抓著。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死死的揪住不放,便胡亂的攀爬了上去……
「哞!」
看到小鼠人吉爾卡羅,和特爾再次爬上了自己的背脊。大壯怯意的嘶哞了一聲,不屑的瞥了一眼岸上的猿人。屁股一扭,蹄子一收,便順著激流泅水而下了。
「嘰!」
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猿人,暴怒!
眼看著小鼠人和人類武者,又一次爬上了蠻獸的背脊。他再也顧不得喘息,「嗖」的一下就躍了起來,腳下歪歪斜斜的直追上去。
猿人剛一伸手,大壯已轉過身子。
被擁堵的河水,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洶湧的激流,推著大壯數以噸計的身子,猛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錯之毫釐,謬之千里!此時用在猿人身上,卻是最為恰當不過!
「嘰!嘰嘰!」
猿人暴怒、惱怒,卻又無濟於事!
激流深深淺淺、水勢不定。加上大壯時不時的操縱著自己,或停、或潛、或左、或右、或浮、或順水而去,總能讓猿人於毫釐之間,與之失之交臂!
激流兩丈來寬,猿人一丈來高。最大的臂展,也不過一丈不到。想要在兩丈來寬的激流當中,靠臂展的優勢擒住特爾,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兒。而且隨著水流的湍急,河岸也越來越寬,已經逐漸的達到了四五丈寬的距離。
原本,猿人還可以勉強在岸灘兩邊,蹦來蹦去的左右逢源。但是隨著激流的越來越寬,猿人也終於無能為力了。只好望著寬闊的激流,暴跳不已!
倒是那一個鳥人,兩次三番的給特爾帶來了一些麻煩!總能在不經意之間,倏忽來去!
要不是特爾強忍著傷勢,半掛在大壯的身上潛入了水中,早就被那該死的鳥人一把拿了過去。
即便如此,也令小鼠人吉爾卡羅一陣陣的驚叫不已!一半兒是大難不死之下的興奮所致,一半兒卻是面對危急之時的天性使然。不過,也多少起到了一些,分散鳥人注意力的作用。
可謂,功不可沒!
正在這時,虎人和狼人終於追了上來!
比起在岸上的縱橫跳躍來說,水中的游弋,畢竟有些吃虧!被虎人和狼人追上,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嗷!」
不待多說,擅長水性的虎人一聲長嘯,便縱身躍入了水中。
一直以來,總是被蠻獸龐大的體型、驚雷般的速度攆的到處亂竄,早已顏面盡失!此時,終於找到機會一顯身手,虎人老懷大慰、心情舒暢!
比起在岸上來說,蠻獸在水裡的速度和戰力,並不比虎人更佔優勢。何況,也只是捉拿一個重傷之人。即便有個小鼠人在一旁叫囂,那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比起虎人此時的怯意來說,之前受的那些個委屈,又算的了什麼呢!
正是帶著這種喜悅之情,虎人化作了一道水箭,斬荊披棘、順水而下。轉瞬之間,便來到了蠻獸大壯的近前,伸出微微緊扣的虎爪,向著特爾一把抓去。
「哞!」
大壯猛然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嘶吼,緊緊的盯著漆黑的水底。渾身金色的毛髮悚然而立,原本怯意收縮的四肢,猛的變得僵硬起來,狠狠的蹬向前方。碩大的身子,「忽」的一下,於湍急的水流中猛頓下來。就好似,把特爾故意送進了虎人的手心兒裡。
「嗷!」
虎人大喜,一把扣住了奄奄一息的特爾,發出了一聲嘹亮的虎嘯。
「嘩!」
寬闊的水面,忽然化作了兩半。一個巨大的黑影,終於浮出了水面,帶來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