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我就是這麼沒出息 文 / 沉峻
陳銘請我吃火鍋，因為問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我說辣的，越辣越好。我想的是真的辣出了一身汗，心裡才能痛快些。
我們去了一家有名的重慶火鍋店，店門上貼的海報就是一鍋紅辣椒在油湯裡的圖，店裡生意很好，在外頭等了幾桌才有位置。陳銘心思細，還特意買了一個蛋糕帶過來，說是好歹過生日，吃點蛋糕也算是應景。
我覺得很感動，畢竟如果不是他們父子這麼熱情地幫我過生日，恐怕我今天就得一個人了。陳銘闌尾炎手術之後忌辛辣，我之前忘了此時才想起來，他說吃清湯的就行，讓我不用擔心。
誰知道我們這裡的湯才剛沸騰，就有人走到我們身邊停了下來說：「咦，這麼巧啊，你們也在這裡吃飯？」
我一抬頭看到周霖山的時候，他身邊還有個從未見過的美女，眉眼彎彎，長得像是洋娃娃那麼精緻。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巧，周霖山絕對是故意的。
他生平最不喜歡吃的就是火鍋，而且他的胃不太好，更加不能吃辣，現在不僅人來了，還帶了個美女來，絕對是做給我看的。
我不吭聲，陳銘趕緊站起來客氣地說：「總經理也來這裡吃飯啊。」
「是啊，陳經理帶兒子來吃火鍋啊，對面的這位美女看著有些面善，是我們公司的職員吧。」
我總不好再不吭聲，於是勉力笑笑：「周總好，我是財務部的湯寒，叫我小湯就行。」
周霖山把臉朝著陳銘說：「陳經理這是跟女下屬共度晚餐來了？」
陳銘是老實人，哪裡經得起他這麼開涮的，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前幾天闌尾炎住院，湯寒一直照顧我家豆豆，正好她今天過生日我也出院了，就想著趁這個機會好好答謝她。」
「原來是這樣啊。小湯今天過生日啊，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您。」
「我和朋友也正好在這裡吃飯，既然你們也就三個人，不如大家湊一桌一起吃，人多也熱鬧，怎麼樣？正好可以一起給湯寒慶祝生日，你覺得呢小湯？」
我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美人：「會不會打擾到您和女朋友吃飯啊。」
「不打擾，兩個人吃也沒意思。」他說著就自顧自地拉開了我身邊空著的座位坐了下來，又讓服務員加了一張椅子，可憐那位美人只能做在邊上了。妾身有毒
因為我想吃辣的，清湯就朝著陳銘父子那邊，所以周霖山面前此時只有紅彤彤的鍋底，我沒安好心地想，你就逞能吧，到時候別不敢伸筷子。
誰知道他就像故意的似的，眼睛也不眨地吃東西，就涮著紅湯吃，他帶來的女人顯然受不了火鍋的油膩，吃的跟鳥兒似的少，也不太講話，就一直陪在他身邊坐著，不時地玩會兒手機，估計是因為我和陳銘在，她也不好意思多講話。
周霖山看了她一眼：「我都忘了你一直都注意吃東西保持身材的，是不是不敢吃火鍋啊。」
「沒事的，我吃點素的就行，最重要你高興。」
他握了握她的手：「難為你了。總是替我考慮。」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我嘩啦一下站起來，他抬頭看我：「怎麼了？」
「去洗手間，不好意思，你們接著吃不用管我。」
我在洗手池那裡用清水洗臉，希望涼水把心裡的火氣壓下去，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湯寒，笑，笑……」
回去的時候發現出了點狀況，周霖山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是胃不太舒服。我想起來那一天在他家裡，他痛得直不起腰的樣子，忽然就有些擔心了，果然是喜歡逞強，明明不能吃辣椒，還一個勁地埋頭狠吃，是跟誰在較勁？
他身邊的女人也察覺到了，低頭輕言輕語地問他：「你身體不舒服嗎。不然別再吃辣了，對腸胃不好。」
他笑的特別無所謂：「沒事啊，我很好啊。啊對了，剛才就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是沒有開酒。小湯你來的正好，跟服務員要一瓶白酒來，你今天可是過生日，值得慶祝的日子怎麼能不喝幾杯一醉方休才痛快，是不是？」
我慢慢走近他們，我把那個女人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拿開了，然後聽見自己說：「周霖山，你是小孩兒嗎，跟我鬧彆扭就用這種辦法來刺激我，有意思嗎？你當自己的胃是鐵打的嗎，那個時候是誰疼的死去活來的，這麼快就把教訓給忘了。」
桌上除了我們兩之外的人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開口說這種話，陳銘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湯寒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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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說：「經理，真是不好意思。之前瞞著大家沒有說，我跟周總其實在談戀愛，不過最近鬧得有些不愉快，兩個人都僵持著冷戰呢。他今天肯定是故意給我找不痛快的來的。」
陳銘聽了我的話很是意外：「啊，這樣啊，真是沒看出來，難怪那天會在你家樓下看到周總了。我之前不知道所以……湯寒，總經理，你們別介意。」
「陳經理又沒有什麼錯，你好心替湯寒慶祝生日，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他帶來的美女更是窘迫了，直接站起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周霖山一眼，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的，一句話沒說拎了包就匆匆地離開了這裡。我看著她步伐倉促的樣子有些對周霖山說：「這麼利用人家有意思嗎？」
「我覺得效果不錯，你看你不是沒沉住氣嗎？」
我也拿了包就要走，陳銘要追過來被周霖山制止住了：「你別管她，我去追她，你和你兒子接著吃。」我往店裡看的時候還看到他往櫃檯放了幾百塊就追出來了，連找的錢都沒要。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也沒真走多遠，本來就想跟他談談，當著陳銘和豆豆的面自然不好說話，就出來了。
周霖山一把拉住我：「咱們吵了那麼久了，幾乎沒聯繫，你就真的不想我？」
「我想你幹嘛啊，你連我生日都不記得，心裡惦記著別的女人就算了，連當著我的面都要帶上另一個，你說我要是再對你念念不忘的是不是我自己犯賤？」
「我要是不記得你生日，今天就不會跟著你們到這裡來了。我一路開車跟著陳銘，還不是為了來跟你吃頓飯。」
「那你還帶別的女人來幹嘛？」
「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生氣，湯寒，我最近又覺得你生氣也挺好的，你吃醋的樣子也很好。以後你要是不高興了只管來問我，我保證不嫌你煩了。」
見過這種男人沒有？我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我知道自己心裡多出了一絲甜味來，之前的苦澀慢慢地消融了。哎，我就是這麼沒有出息。
他這人才會趁熱打鐵呢，大概是看出來我的表情有些鬆動了，所以緊接著說：「當然了，你不會想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你是一門心思放在照顧陳銘他們父子身上了，人家住院了你還幫忙照顧兒子，這麼貼心的女下屬誰不喜歡。」
「你幹嘛啊，陰陽怪氣的。」無上仙魔
「我吃醋了。」周霖山一臉理所應當：「我女朋友照顧別的男人，我心裡特別不好受，最好陳銘最近別犯什麼事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叫他好看。」
「什麼德行。」我嘴裡罵他，心裡卻很開心，我這人開心的時候藏不住，咯咯地就笑了起來，被他一把撈進懷裡：「哎，總算是笑了。」
「以後不准惹我生氣了，不然我不饒你。」
「我盡量啊。」
「我過生日，你都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準備了，在我車裡呢。」
我跟著他上車，他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打開看看。」
我一打開，一串名貴的粉鑽項鏈就在盒子裡安靜的躺著，最中間的那顆鑽石，眾星拱月般地嵌在一圈碎鑽當中，車頂的燈光下，光澤動人。
「這個一定很貴吧。」
「我只想你高興。」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開車回去的時候他說：「今天你自己當著陳銘的面把咱們的關係給挑明了，那就說明是你輸了。」
「這不算。」
「這當然算了。我不管，之前說好的，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等以後我想起來了就讓你做，到時候你可不准耍賴。」
「答應就答應，反正我沒什麼錢，你也不能指望我做什麼大事。」
幸好派瑞沒有什麼明文規定公司職員不能談戀愛，自從陳銘知道我們的事情之後，周霖山也就不刻意隱瞞了，每次上下班直接送我等我，甚至有時候中午吃飯也會打給我讓我等他一起，沒幾天全公司就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工作的時候鄰座的大姐湊過來看著我：「可以啊小湯，一聲不吭地就把全公司最貴的男人給拿下了，之前我還以為你喜歡陳銘呢，沒想到竟然和周總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也好久了，我進來派瑞之前的事了。」
「我的天，原來我身邊一直坐著一位准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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