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4章 回朝 文 / 藍家三少
欺身壓下,他的手直接探入她的發中,鼻間輕嗅她極好聞的髮絲清香,眉目間染著螢火流光。「這顏,當真不及本座的十中之一。」
千尋稍稍一頓,長長的羽睫落著迷人的琉璃之光,「既然如此,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的吻,深淺不一的落下,從眉心一直延伸到鼻間,最後輾轉在她飽滿的唇瓣之上。唇齒相濡,溫度相傳。
「但在本座心裡,不美不醜,剛剛好。」他陡然含住她的耳珠。
惹得身下的千尋陡然一個戰慄,卻一拳捶在他的胸口,「為老不尊,怎麼當人家的師父?」
「那便學著寫,就讓為師教你。什麼叫為老不尊,什麼是……」他頓了一下,「尊師重道!」
她還不待開口,所有的話語,都消失在軟語呢喃間,淹沒在漫天的流螢紛飛中。
若然永遠自由自在,若能永遠沒有悲傷,就一家人淡漠權勢名利,遠離是是非非,該多好?巨討島技。
然則日昇月落,該回去的,終歸要回去。就好比太多的事,該了結的,終歸要了結。
坐在馬車內。無論外頭如何顛簸,車內總是四平八穩。
馬車走得極緩,每到一處總要停頓休息。千尋不是不知道。這是樓止的意思。
千尋躺在樓止的懷裡,抬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子。那張臉精緻得宛若鬼斧神工。只怕世間都難以尋得第二。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她半支起身子在他的喉結處。輕輕用唇觸碰著,「為什麼?」
樓止低眉,「莫問。」
「連你都怕我死了?」她垂眸一下,卻愈發摟緊了他的脖頸。
「作死的東西,胡言亂語什麼?」他狠狠剜了她一眼。
千尋稍稍一怔,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不曾看見過他這樣的凌厲眸色,宛若初見時的冷漠無溫。
他不肯多看她一眼,越靠近京城,面色越僵冷。
「十三王想要對付你,就必須拿我下手,拿我開刀。」千尋低低的開口,「我告訴自己,不得成為你的威脅,不可成為你的軟肋。可是……怎麼會沒有心的,沒有心豈會眼巴巴的將蠱毒都攬到自己身上?若然沒有心,這十五月圓之痛早就不該你來承受。」
千尋輕歎一聲,「我什麼都沒有,唯有這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才是致命要害。只要挑破我國公府嫡女的身份,便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爺,我是心甘情願跟你回來的。到底他也是你的生身之父,縱使愛恨交織,如今他已是風燭殘年,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樓止眸色微沉,冷颼颼的瞥了她一眼,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你就那麼想死?」言罷,他修長如玉的指尖,微微用力,捏起她精緻的下顎,「本座不介意成全你,但願你不會後悔。」
千尋哭笑兩聲,「後悔有用嗎?這輩子這個人這顆心都落入你手,橫也是你豎也是你,終歸逃不出你的掌心便是。」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眼底的光卻幽邃如墨,漆黑無光,沒有半點溫度。就好像凝了霜,視線所到之處,唯有清冷之寒。
良久,艷絕的唇淺淺勾起迷人的弧度,鳳眸微挑,卻讓眼底的墨色越發濃烈,「真是個不怕死的。」
語罷,他鬆了手,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千尋深吸一口氣,「他的城府極深,可是……」她頓了頓,「爺你相信我嗎?」
「若然不信,何苦多費唇舌?」他加重了置於她腰間的力道,將她全然塞進懷中。
千尋一笑,「那便好。既然他送畫是別有居心,那我就還他一個另有深意。」
黑鴉羽般的睫毛微微垂下,在下眼瞼處落著斑駁的剪影。他的指尖輕輕在她的脖頸處劃過,微疼,微涼,「這裡要是挨上一刀,當真是艷麗壯觀。」
「那我就祝爺,再覓良妻,抑或……」她學著他的模樣,支著身子慢吞吞含住他的耳垂,繼而在他的耳畔軟語呢喃,「妻妾成群!」
他陡然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印上她的唇,帶著懲罰式的啃咬,直到口中滿是濃郁的鹹腥味,他才緩緩鬆開她。
望著她被鮮血染紅的唇,他笑得凜冽,一語不發的將她按在懷中。
什麼都沒說。
一句都沒有。
既然相信,何必多言。
信而不疑,才能走得遠,走得更遠。
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雲殤巍然不動,視線遠遠飄向浩浩湯湯行來的錦衣衛大軍。眼底的光,複雜多變,道不清是期許是矛盾是糾結。
城門打開,旌旗飛揚,京城百姓夾道歡迎,禁衛軍列道兩側。
百官立於城門之下,一個個眺望漸行漸近的錦衣衛大軍。
離京數月,早已物是人非。
錦衣衛大軍依舊駐紮在錦衣衛大營,而樓止的馬車在經過百官跟前時,壓根沒有停留半步。那傲然之氣,與離時無差。
他慣來狂傲不羈,何曾將這些虛名置於眼中。
這睥睨天下,視天下為無物之態,教城樓上的雲殤曬笑出聲。
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千尋以指尖挑開車窗簾子,抬頭便看見站在城樓上方的雲殤。而此刻,雲殤正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口的她,視線隨著她的逐漸遠去而緊緊相隨。
目光交接的瞬間,千尋垂了眉睫,放下了簾子。
「看見了?」樓止鳳眸微挑。
千尋也不說話,只是將身子蹭進他的懷中。miao筆ge.更新快
樓止謾笑,眼底卻劃過一絲戲虐,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為何不說話?」
「說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說終於還是回來了?」
他一怔,轉而挑眉,「千成跟你說了什麼?」
「分明都跟著,為何不進去,一味的躲在外頭,如今卻來問我,不是多此一舉嗎?」千尋撇撇嘴,「不就是喊一聲岳父大人嗎?有那麼難?」
樓止面色僵冷,憑生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馬車陡然停駐。
「大人,是趙公公!」外頭,應無求壓低聲音湊到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