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0章 樓止動了手 文 / 藍家三少
空落落的御花園,唯有戚姬一個在風中顫抖,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涼。時隔二十多年。縱使自己芳華早逝,奈何心中的傷,心中的愛與恨,始終不曾磨滅。
朝堂之上,樓止攜子拂袖而去,無人知曉其中緣故。
唯獨朝堂上的完顏穆,唇角噙著一絲冷冽的笑意。
及至下朝,完顏穆屏退左右,巴赫爾才敢上前道,「國主,國師去了御花園。」
完顏穆謾笑,「我早猜到。他一定會去。」
「雖說當年孔翎逃婚在先,然則時隔多年,那阿朗克難道還會對孔翎的女兒心存非分之想嗎?」巴赫爾低聲問著。
「阿朗克若不是癡情種,這麼多年早該離開南理國。有些人一諾千金,卻也是作繭自縛,成了最好的利器。」完顏穆冷笑兩聲,「始月也見著了千尋?」
巴赫爾頷首,「是。但被戚姬娘娘撞見,所以……」
「戚姬為難她?」完顏穆蹙眉。團肝反扛。
「沒有。」巴赫爾隨即回道,「有國主的諭令在,無人敢動月姬娘娘一根毫髮。」
完顏穆若有所思的點頭。
良久才道,「阿朗克現下何在?」
「已經出宮,現下應該快到行宮了。」巴赫爾眸色微亮。笑得有些阿諛諂媚,「與國主所料分毫不差。想必那指揮使見著自己的女人受傷,又有阿朗克在側,想來足夠阿朗克喝一壺的。」
完顏穆卻沒有過多喜悅之色,只是拂袖往冷宮方向走去。
見狀。巴赫爾也不敢多言,只能恭恭敬敬的跟在後頭。
馬車輕搖,上官燕快速的為千尋包紮傷口,「少主何以不還手?那些人絕非少主的對手,少主何以……」
「爺沒有弱處。」千尋扭頭望著上官燕。
聞言,上官燕稍稍遲疑,眸子駭然瞪大,「少主你……」
「我若不成為樓止的弱處,怎麼能讓他們動手呢?」千尋劍眉微挑。勾唇邪肆輕笑,「都一味的處於觀望,那咱爺的算盤就要落空了。」
「姑爺不會希望少主犯險。」上官燕面色微恙,「到底這是南理國,一旦出了事,姑爺都未必能保少主周全。」
千尋一笑了之,「我又何嘗不知這些?左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連兒子都送來了,還怕把自己送上去嗎?他都肯捨得拋下我,必然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扭頭望著被風吹起的車簾。
若不是樓止自覺身子異樣,也不會孤注一擲,帶著兒子上南理國。
沒有人想死,但若無路可走,置諸死地而後生,也未嘗不可。
上官燕不語,只是細心的打好繃帶。凝眉望著殷紅的血跡透過繃帶映出來。上官燕眼底的光更是冷了少許,「這一刀,我記下了。」
「有的是機會。」千尋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挽唇道,「戚姬與我娘怕是有什麼過節,以後小心她。這個女人不簡單,尤其是心思。身為宮妃,有了刺客竟然躲起來而非呼救,不是太奇怪了嗎?」
「少主的意思……這些人是戚姬安排的?」上官燕切?怒目。
千尋一笑,「難道你沒發現,她一直在演戲?言語之間處處打探,繞著彎的想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以及……她想知道,我到底是否如傳言中的武藝極好。既然她要玩,那我就陪她練練。」
語罷,低眉看一眼自己的傷口。
上官燕緩緩放下她的衣袖,「若是姑爺看見,怕是要了不得。」
樓止的性子,不鬧得天翻地覆才怪。
「我有分寸,對方出刀的時候,我刻意偏了一下,只是傷到皮肉。爺那邊我去說,到底是南理國,不可多生事端。」千尋眸光微沉,「對了,那個阿朗克與老宮女是不是……」
上官燕搖頭,「主子從未提過南理國這些事,也不許人隨便提起。有些事,我也是偷偷聽著爹跟主子說起,才得知的。」
千尋頷首,「多看多聽。」
哪知二人這頭剛下車,才走上台階,便聽得身後馬蹄聲聲。
一回頭,卻是阿朗克策馬而來。
「二師伯?」千尋一怔。
阿朗克還不待快馬停駐,已然翻身落馬,腳尖落地頓時凌空飛旋,穩穩落在了千尋跟前,「你、你的傷好些沒?」
千尋頷首,報之一笑。環顧四周,這裡皆是錦衣衛,想必眾目睽睽之下,應當也無妨。便恭敬道,「無礙,不過一些皮外傷,將養兩日便是。」
「我這裡有聖手門獨有金瘡藥,你可以……」
還不待阿朗克說完,上官燕跨步上前,攔在了千尋跟前笑道,「多謝二師伯。不過大師伯也曾給了不少這些東西,是故……多謝二師伯美意。」
見狀,阿朗克稍稍一怔,「大師兄……」繼而尷尬一笑,「那自然是極好的,今日之事我會嚴查到底,絕不輕饒。」
上官燕道,「二師伯所言極是,南理國皇宮大內竟也有如此窮凶極惡之徒,是該嚴懲。換做天朝,必要其嘗一嘗錦衣衛三百六十六道刑罰的厲害。剜、刖(yue)大刑,凌遲處死。」
阿朗克也不抬頭,只是點了點頭,依舊半垂著眉眼,「那是自然。」語罷,轉身便走,「好生休息吧。」
哪知還未下台階,便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伴隨著塵煙四起。
剎那間,紅衣凌空翩然。陽光中,金絲繡蟒紋於錦袍之上,灼灼其華,頓傾萬道流光錐刺雙目,直教人睜不開眼睛。
「爺?」千尋一怔。
還不待所有人回過神,阿朗克的肩頭已經狠狠挨了一掌,直接滾下了行宮前的台階。
上官燕心驚,「二師伯?」
哪知卻被千尋一把扣住了手腕,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
阿朗克滾落在地,剛剛起身,便已經被樓止揪住了衣襟。艷絕的唇,淺淺勾起,鳳眸微揚,飛揚的眼線詭譎而妖艷。
「國師不請自來,真是好生自在。」樓止眸色無溫,幽邃的瞳仁中,沒有半點光亮。若九幽地獄,唯有陰冷狠戾。週身紅袍隨風而動,縱使陽光燦爛,也散不去身上凝結的陰霾死氣。
臉上帶著滾落時磕碰的劃痕,阿朗克冷笑,「你來得也很及時。」
周旁的錦衣衛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樓止眸色陡沉,揮手便是一拳落在阿朗克的臉上,下手絕不留情。
縱使應無求,縱使跟著樓止多年的隨行,也是愣住,但誰也不敢再抬頭。樓止執掌錦衣衛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不用內勁,直接互博。
這是……
唯有千尋,微微瞇起了眸,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