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3章 我還想打地鋪 文 / 藍家三少
千尋沒有轉身,只是定定的望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曳的火光。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終於停駐在她的身後。
他那一身的冷戾。縱使相隔一段距離,也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想知道?」慵懶的音色,帶著幾分微涼。
想了想,千尋深吸一口氣望著空蕩蕩的大殿,「以前這裡很熱鬧?」
樓止紅袖輕拂,陡然扣住她的腰肢,直接將她拽入懷中。四目相對,他的指尖略重的捏起她精緻的下顎,「看著本座的眼睛。」
千尋輕盈一笑,「你以為我在想什麼?」
「想知道完顏涼的死因,想知道當年,本座為何屠戮韓城。老弱婦孺無一放過。」樓止輕描淡寫的說著,宛若當初的一幕幕血腥屠戮,原就與他無關。
心,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自從離開了京城,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神不守舍。
他置於她腰間的力道微微加重,有些疼。
沉默,良久的沉默。
終於,他忽然俯下頭,含住她的唇,繼而將她摁在自己的懷中,容不得她絲毫掙扎。
千尋嗅著他身上極為好聞的曼陀羅香氣。「你說過,要永不相疑,我說永不相問。」
「完顏涼從不是你的威脅,屠城只是為了找一個人,也為了封鎖消息。」樓止漫不經心的嗅著她的發。清香怡人,甚好。
他沒有說,找誰,也不說要封鎖什麼消息。
但他願意開口,千尋已經知足。
他原就是高冷傲嬌之人,曾經秉承的是看不順眼,殺了便是。只是所有的規矩到了她這裡,才算告一段落。
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個尋常男子。
只是所承受的。和所擁有的,都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範圍。
於是乎,他魔化了自己。再瘋狂的外表形態,也不過一種偽裝。
「有你在,我便心安。」她埋在他的懷裡。
他身上的溫度剛剛好,足以暖心。
「少……」上官燕乍見二人相擁,紅了臉掉頭就走。
才剛出殿門,便一頭撞上應無求,直接撞進他懷裡。一抬頭,上官燕二話不說扯了應無求的袖子就往外跑。
跑出去甚遠才算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應無求奇怪的面色,「姑爺和少主正卿卿我我,你莫要進去討嫌。」
「我是來找你的。」應無求定定的望著她,若木頭一般杵在那裡。
上官燕一怔,「找我作甚?」
應無求嚥了嚥口水。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繡春刀刀柄,「我、我想說……打地鋪的感覺不錯,所以……」
他猶豫了一下,略帶懊惱的搔著頭,卻沒能說下去。
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然後呢?」上官燕素來是榆木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你的風寒痊癒了?」
應無求點了點頭。
「所以呢?」上官燕凝眉。
見狀,應無求站在那裡,憋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不遠處,千尋一把甩開樓止的手,大步上前,「所以他想問你,今晚能不能再跟你共處一室,他不在乎再打一次地鋪!」
上官燕的嘴角直抽抽,月光下,面色通紅,視線左右飄蕩,不知該置於何處。
應無求張了張嘴,就像騎虎難下一般,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留也不得,走也走不得。真當是羞赧到了極點!
「你們,能不能把話敞開了說?」千尋無奈的揉著太陽穴,「不若這樣,你們反正一個願嫁一個願娶,由我做個媒怎樣?」
「誰要嫁他,他還沒打贏我!」上官燕掉頭就走。
應無求頓時慌了神,急忙上前拽住上官燕的手,「我、我、我、我……」
一句話,結巴得不能再結巴。
千尋幸災樂禍的走開,「唉,不記得是誰曾經說,此生非君不嫁,來日好生相愛。怎的出了大漠,便拋諸腦後了呢?」
上官燕一跺腳,「少主你……」
「燕兒……」應無求喜上眉梢。
臉頰滾燙,上官燕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似從熱水裡撈出來的,燒得難受。一咬唇,一跺腳,撒腿就跑。
嘴角噙著笑,上官燕神使鬼差的去了應無求房間,縱身飛躍,落在床沿處。
「少主有心幫你,但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上官燕直接將棉被丟給應無求,「老規矩,你要是敢心生歹念,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應無求笑著抱著棉被,也不說話,只顧著狠狠點頭。
千尋站在院子裡扭頭望著身旁的樓止,以手肘輕輕頂一下他的胸膛,「誒,待一切塵埃落定,我便用十里紅妝,許燕兒嫁與應無求。」
「那為夫就用百里聘禮,教應無求風風光光的娶上官燕。」樓止低眉看她。
聞言,千尋嫣然一笑,「好。」
有情人終成眷屬,到底是最好的。
修了幾世緣,才得今朝執手百年,共度餘生?
錦衣衛大軍浩浩湯湯的渡江,對岸有南理國的軍隊嚴陣以待。站在船頭,望著隨風揚帆的天朝旗幟,千尋深吸一口氣,卻被樓止一把攬過懷中,直接置於膝上。
五指撐開,旁若無人的撩搜著她的青絲。
「有人!」千尋想要扯掉他不安分的手,奈何卻被他忽然含住了耳垂。身上陡然一震,千尋微微慍色,「眾目睽睽之下你……」團大場號。
「本座壓根沒當他們是人,何來的眾目睽睽?」樓止鳳眸微挑,飛揚的眼線越顯妖嬈。卻在垂眸瞬間,有冷戾眸光溢出,泛著點點血色。
千尋稍稍遲疑,他這是……360搜索.九重春華更新快
指尖,饒有興致的擺弄她垂落的青絲,艷絕的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似笑非笑,卻在眼角眉梢暈開幽冷之氣。縱使陽光之下,也照不進眼底的陰霾。
她凝眸看他逐漸冰冷的瞳仁,華貴的蟠龍網紋官帽下,詭美如狐的鳳眸幽邃似深淵,散著來自九幽地獄的死氣,足以教人肝膽俱顫。那一刻,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天朝錦衣衛都指揮使。
無可褻瀆,只可頂禮膜拜!
船靠岸的瞬間,錦衣衛?刷刷的飛身落地,嶄嶄??跪在那裡,?聲高呼,「恭迎指揮使大人!」
紅袖輕拂,他依舊慵懶妖嬈。精緻的大紅金絲繡蟒袍,越發襯著他精緻無雙的眉目。懶洋洋的半倚軟榻,旁若無人的軟懷香玉,視一切如無物。
風過桅桿,海風刮得旗幟呼啦呼啦的響,四下一片冷徹骨髓的死寂。
下一刻,南理國大軍圍將上來,將週遭圍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