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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5章 看見了國公府檔案 文 / 藍家三少

    午後暖陽,這頭千尋忙得不可開交,那頭雲殤卻執筆院中。漫不經心的作畫。

    荒原快速走來,「王爺。」

    音落,雲殤環顧四周,「你們都下去。」

    奴才們急忙退下,荒原這才上前一步,「王爺,找到刀子了。」

    「阿尋就是阿尋,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聰明過人。」他頓了頓。「卻也一樣的為人做刃,真是造化弄人。」

    「按照王爺的吩咐,派人悄悄跟著陌上無雙,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此外屬下邀了鄂倍淙,刻意留下了他的腳印,想來錦衣衛已經發現,所以千尋此刻已經奔赴皇宮。」荒原不緊不慢的開口。

    雲殤的筆尖稍稍一頓,頓時墨染白紙,輕輕吐出一口氣,「王妃也去了皇宮吧!」

    「是,王妃與南理國丞相大抵要商議有關於協議之事,如今王妃沒了武功,自然不會成為王爺的威脅。」荒原絲毫不敢提洞房那一日的事情,有關完顏梁的事情。都盡量繞開兒女私情。以國家大事為重。

    「避開千尋,別教她們碰面。」雲殤開口。

    「王爺是擔心王妃……」

    雲殤不語,只是悵然若失的望著躍然紙上的女子。

    一張沒有五官的畫影圖形,誰也不知道畫的是誰。

    他卻心裡明白,有些人,一輩子都得不到。

    將紙張搓揉成一團,雲殤依舊溫潤輕笑,「想問什麼只管說!」

    「王爺不是要與春風得意宮聯手嗎?怎的現在卻要引著千尋去查五皇子?」荒原不太明白,為何自己的主子突然就變卦了。

    抬起頭,雲殤瞧著風起雲湧的天。清淺的笑著。「誰敢威脅本王,誰就得死。五皇兄不死,本王豈不是要被他捏在手裡?憑他是誰,他的母親不過是個洗腳婢出身,豈能與本王平起平坐?」

    荒原頷首,「屬下明白!」

    拾階而上,走在幽冷的迴廊裡,雲殤笑得溫潤,「凡是背叛本王的,也都該死。」

    聞言,荒原垂下眉睫不語。

    主子決定的事,從來無人可改。

    千尋直接進了宮,直奔司禮監去找萬喻安。

    如今皇長孫處於喪期,整個皇宮冷若冰窖,誰都不敢展露笑顏,若是被人看見必受懲處。東宮還是不斷有哭聲傳出,那都是為皇長孫哭靈的人,皇宮內外都死氣沉沉。

    千尋站在宮道上,望著東宮的方向站定很久。

    「少主?」上官燕低低的喊了一聲,「人都去了,節哀吧!」

    「我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只是覺得好心疼。世上再也沒有這樣乾淨的皇家人,再也不會有了。」千尋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咽。

    上官燕沉默不語,跟著千尋去了司禮監,卻站在門外不肯進去。

    千尋劍眉微蹙,「那你別亂走?如今宮中大喪,我不希望再多生事端。」

    「放心吧,有少主再,燕兒不敢給你惹事。」上官燕自然是清楚的,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千尋的生死。

    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司禮監的正殿內,萬喻安正在吩咐奴才,有關於皇長孫雲辰風的出殯事宜。一些禮儀禮節還有喪葬儀式,以及給皇長孫定謚號。

    按理說皇長孫的謚號該由皇帝來定,然則皇帝痛心至此,東宮太子便叫人傳了信,讓司禮監找欽天監一道挑個好字,再交由皇帝定奪。

    見著千尋進來,萬喻安稍稍一怔,「指揮使夫人怎的進了宮?」

    千尋一笑,「公公可有時間?」

    萬喻安揮袖教人退下,滿是脂粉的臉上溢開少許清冷的笑意,「聽聞夫人如今接受皇長孫一案,怕是辛苦了,不知何事需要雜家助力?」

    宮中打磨,萬喻安自然是圓滑的,見著千尋便知曉了她的來意。

    「公公說笑,為皇家辦事,為……為長孫殿下盡心盡力,千尋不敢言苦。只盼著有朝一日能給長孫殿下一個公道,別無他想。」千尋眸光黯淡了一下,「此次前來,想請公公幫個忙,查一下宮籍檔案。」

    「哦,可是有什麼發現?」萬喻安稍稍挑眉。

    千尋含笑,「自然是有的,不過……」

    萬喻安頷首,「那便心照不宣。這宮籍檔案都在掖庭局,你隨雜家一道去便是。」說著他便朝著外頭走去,「這宮籍檔案尋常人是接觸不得,不過既然是夫人想要,看在指揮使的面兒上,雜家無論如何都得拿出來。」

    聞言,千尋一笑。

    這萬喻安刁滑得很,分明早早選了樓止這一陣線,如今還要說得這麼為難,不是簡介的搏樓止的好嗎?

    果然是宮裡人,凡事都奔著一個利字。

    走到外頭的時候,萬喻安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上官燕,眉頭稍稍一蹙,抹著脂粉的臉上有著錯愕的表情,「這丫頭是……」

    「是我的下屬。」千尋也不瞞著,「燕兒,還不快見過萬公公?」

    上官燕冷笑兩聲,「參見萬公公。」

    萬喻安愣了半晌,「倒有些像雜家認識的一個故人。」

    「所謂故人便是故去之人,既然如此,公公何必還要在懷呢?」上官燕默不作聲的站在千尋身後。

    聞言,萬喻安森冷的乾笑兩聲,也不再說什麼。

    掖庭局裡,保管著各宮各院的宮籍檔案,一個宮人從入宮前到入宮後,以及生老病死或者離宮的全部記錄。

    「夫人要找誰的檔案?」萬喻安道。

    千尋挑眉,望著密密麻麻的書架,有些犯了難。想了想便道,「我要宮中所有三品隨侍的檔案。」

    萬喻安一怔,「那可多了去,怕是不好找,可還有別的?」

    「還有皇長孫出事時,宮門口的進出記錄。」千尋補充了一句,「對了,這兩日宮裡可有什麼異常?」

    「皇長孫歿了,如今舉宮哀戚,倒也沒什麼異常。」萬喻安素白的臉上慢慢溢出異樣的神色,「你這般問?難不成這兇手是宮裡的?」

    千尋也不解釋,只是笑而不語,隨手翻找著宮籍檔案。

    「對了,這三品隨侍有沒有人的姓名中帶五這個字?或者在家排行老五之類的?」千尋隨口問道。

    萬喻安搖頭,「雜家如何記得住這麼多人,宮裡事多,雜家出去一會馬上就回,夫人自己找。」

    千尋頷首,「有勞了。」

    臨走的時候,萬喻安又刻意的盯著上官燕看了兩眼,「不知姑娘可認識上官秋?」

    「不認識。」上官燕越過她朝著千尋走去。

    千尋莞爾一笑,「公公多慮了,燕兒就是燕兒。」

    萬喻安不說話,滿是脂粉的臉上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沒有再回頭。

    「少主?」上官燕看了千尋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

    「他的年歲都可以當你爹了,想來就算有恩怨也不是衝著你來的,我又何必問你與你計較什麼。只要你還是上官燕,其他的我一概不問。」千尋顧自翻找著宮籍檔案,「你去查進出宮記錄,三品隨侍的事情我自己查。」

    上官燕愣了半晌,「多謝少主。」

    千尋抬頭,若有所思的吐出一口氣,「燕兒,我相信你,所以希望你不會成為第二個綠萼。我的意思,你懂嗎?」呆女圍扛。

    「燕兒懂。」上官燕頷首,「燕兒這條命是少主的,只要為了少主,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此生絕不會背叛少主!」

    「綠萼也說過這話。」千尋走在書架群中,因為萬喻安方才交代過不許打擾她,所以房內就她和上官燕兩人。驀地,千尋看見一側的牆櫃上擺著一個上了鎖的錦盒。

    上官燕低語,「燕兒答應過父親,不會背叛少主,此生性命為少主所有,少主……」

    她這廂還在說這話,千尋已經取下了那個錦盒,取出發中的簪子,輕而易舉的就開了鎖。對於這種逃生技能,當年千成對她可是從小培養。以前不知緣由,現下卻覺得十分實用。

    裡頭擺著一摞書籍,上頭第一本就是《千修記》。

    翻開兩頁,千尋詫異的發現上頭很多方子跟爹的毒方一模一樣。而最後一頁的「火雲珠」不就是她的霹靂彈嗎?火雲珠只是初期配方,而霹靂彈是在火雲珠的基礎上,更加精進。

    打開第二本,千尋的心忽然漏跳一拍,上頭赫然寫著一行觸目驚心的話語:

    天朝庚慶八年,成國公陌上城造反,著將軍蘭輔國欽命皇差,領兵出征剿滅叛逆。

    敕令成國公府誅滅九族,長子陌上如玉與四子陌上無雙,處凌遲之刑,即刻執行。女兒全部絞刑,得九女陌上春華,系國公府嫡女,國公夫人獨女。賜蒸刑,死後鞭屍三日,懸於午門以儆傚尤。

    國公府上下一百三十餘口,雞犬不留。

    時半年有餘,得以誅滅逆黨。

    ……

    「少主!」上官燕急忙按住了千尋的手,「別看!沒什麼好看的!」

    千尋面色微白,氣息微喘,只覺掌心冰涼。

    上官燕急忙將東西都收回錦盒之中,「這個……」她猶豫了一下,快速將錦盒放回原位,「少主,這上頭都是瞎寫的,並不作數的。實情不是那樣,實際上主子並沒有謀反,她……」

    話未說完,外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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