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1章 他捨不得 文 / 藍家三少
無人回應,所有人都衝向千尋,那一刻。千尋捂著自己的小腹,已然沒有退路。
說時遲那時快,陡然有潔白的鴿子飛過頭頂,「咕咕」的響聲,鳴響半空。
所有人皆為之一震,千尋卻忽然笑了,「小白……」呆住肝才。
「還有我!」一聲冷喝,伴隨著白色的身影翩然落在千尋身邊。一個凌空踏燕,帶著千尋穩穩落在了巷子口。
血薔薇綻放著嗜血的寒光。嗡聲長鳴。
上官燕輕輕吐出一口氣,所幸來得及。
這些人自然是認得上官燕的,她可是在陌上無雙身邊時日不短,這一身的功夫讓這些人節節後退,愣是誰也不敢跟她動手。
「燕兒你回來得正好。」千尋直接收刀歸鞘,雙手抱胸,「及時雨!」
「少主你猜猜,我會在幾招之內送他們去死?」上官燕挑眉。
千尋掰著手指頭,「三招夠不夠?」
「不用了!」音落,上官燕如箭離弦,身子快如閃電。血薔薇寒光利利。頃刻間劍光迸射。
千尋根本沒有看清上官燕怎麼出手的,只知道她的劍很快,快得一眨眼的功夫,六個人已經橫屍當場。脖頸上鮮血淋漓。都是一劍斃命。
「誰敢動少主,我就要誰死!」上官燕冷然轉身。「少主猜錯了,不是三招是一招半!」
聞言,千尋莞爾一笑,她的武功越發的精進了。有上官燕在,除非陌上無雙親自來,否則只怕鮮少能有敵手。
上官燕自有上官燕的好處,不會多思多想。她只知道護著千尋一人足矣。旁人生死,與上官燕無關,她也不關心。
就連自己的命,她也可以視若無睹。
腦子裡,只有父親的遺命和千尋的周全。
回頭時,她好似看見一個影子一閃即逝,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是誰?
「少主,可有傷著?」上官燕快速上前。
千尋回過神,急忙搖頭,「沒有,你來得及時。」
「虧得小白聰明,否則我哪裡趕得及。」上官燕道,「回到南北鎮撫司沒能見著少主,守門的說……」她頓了一下,刻意避開了雲辰風,「宮裡出了事,少主去查案子,朝著長街去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的過來,多虧小白飛得高看得遠,才能找到少主。」
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千尋點了點頭,臉色有些不太好。
陌上無雙如此行徑,無疑是不打自招。
何況當日樓止也說過,要搜查春風得意宮所有的明哨暗哨。
「找到賴笙歌了沒有?」千尋猶豫了一下。
上官燕微微垂下眉睫,「少主……」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你只管說便是。」千尋深吸一口氣。
「我去得晚了,在山澗裡找到一個茅屋,但是……」上官燕輕歎,「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只在後院的空地上找到一座墳墓,上頭寫著之墓。落款,是千成大師伯。」
千尋的眉睫陡然揚起,「你是說……我爹埋了賴笙歌?」
爹,怎麼這麼湊巧,會給賴笙歌收屍?
「因為已經入土為安,所以我沒有開棺。」上官燕望著千尋瞬息萬變的容色,「少主,有問題嗎?如果有問題,我可以再跑一趟。」
「不必了!」千尋深吸一口氣,眸光微恙,嘴角卻扯出一絲釋然的笑意,「我好久沒有見到爹了,挺想他的。」
上官燕勉強的笑了兩聲,垂頭不語。
千成說過,不許告訴千尋。
是故,上官燕也只能保守秘密。
有些人太過聰明,刻意留下一些不便言明的東西。
「我沒能完成少主……」
還不待上官燕說完,千尋卻搖了頭,「你是對的,我何必強人所難?他到底是個聰明人,聰明得教人心疼。也罷,就讓海棠,再多等他些時候。早晚他都是要回去的,只是現在……」
走出巷子的時候,外頭大批的錦衣衛蜂擁而至。
「我來的時候怕人手不夠,所以招呼了一些。」上官燕道,「少主,你來這裡作甚?」
千尋輕輕吐出一口氣,「只是發現了一些線索。燕兒,你對春風得意宮很熟?」
「算不得很熟,不過堂口這些倒是經常走動。那時候身為陌上無雙的殺神,我最多的時候都是出去執行任務。」上官燕道,「上次清剿春風得意宮,大部分的有生力量都被我們剷除,不過始終沒有找到陌上無雙的蹤跡。」
「他應該還在京城。」千尋瞇起眸子。
上官燕一怔,卻還是點頭,否則上次陌上無雙不可能跟著大師伯出現在京城裡。所以陌上無雙應該還沒出城,上官燕蹙眉,「這京城都被翻遍了,他會在哪?」
「這附近有沒有總堂之類的?」千尋看一眼那些被上官燕生死的春風得意宮弟子,「他們來得這樣及時,應該就藏在附近。」
「那就是莫家莊。」上官燕道,「京城,只有莫家莊才是春風得意宮的總堂口。當時我與應無求抄了莫家莊,沒有抓到陌上無雙和火魂。」
千尋挑眉,「火魂?」
「火魂是陌上無雙的心腹,當時跟我並列,是春風得意宮的護法。」上官燕道,「少主是懷疑莫家莊……可是我在莫家莊那麼久,不曾發現異樣。」
夜幕輕垂,千尋蹙眉,「讓人圍住莫家莊,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注意周邊有沒有可疑人。今日時辰不早,明日我們再走一趟。」
上官燕頷首,「明白!」
回南北鎮撫司的時候,應無求剛剛出門,看見千尋總算鬆一口氣,「大人有命,請夫人速速去無塵閣。」
千尋一怔,「出了什麼事?」
應無求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不久之前小白在上空叫了兩聲,大人在書房裡聽著有些變了臉色,直接破窗就走。也不知去了哪裡,方才回來時好似心情極度不佳。如今……」
聞言,千尋快速走進錦衣衛大門,放眼望去,迴廊裡,院子裡,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出聲。一個兩個垂著頭,那種極度壓抑的氣氛,讓她感覺到第一次進來時的緊張與惶恐。
看樣子,樓止生氣了。
這廝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脾氣越發的暴躁。
人家丈夫生氣,只會吵吵嘴,他們家大人生氣,可是要見血的。而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千尋示意上官燕與應無求走遠點,免得殃及池魚。
推開書房的門,裡頭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亮。
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千尋站在門口好一會才算適應了房內的幽暗。緩步往前走,她探著腦袋左顧右盼,這書房也不是沒有來過,只是近日陰森森的。
破窗處投射下微弱的流光,她看見軟榻處好似躺著一個人。
「誰在那裡?」她低低的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爺……是你嗎?師父?」
話音剛落,腰間頹然一緊。
還不等千尋喊出聲,整個人都已經被拎起來。下一刻,濡濕的吻不期而至,帶著輕微懲罰性的啃咬。他瘋狂的抵著她的後腦勺,狠狠攝住她的唇,用溫柔的懲罰,發洩著自己的不滿與憤怒。
良久,他才鬆開氣喘吁吁的她。
她躺在他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到底發生何事?」
「方纔去哪了?」他冷了聲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這冰冷的口吻,她已鮮少不曾心顫。此刻,她只感覺到來自地獄的幽冷,那種寒意從他的身上透過肌膚相接,快速湧入她的心窩。
黑暗中,她的心漏跳一拍,她的大人生氣了?
「師父?」她軟語呢喃,「師父……誰又惹你生氣了?師父……」
她的聲音,溫婉柔軟,就好似鴻羽拂面,撩得人心頭癢癢。
樓止的身子抖了抖,「好好說話。」
千尋輕咳一聲,「你到底生什麼氣?」
「去哪了?」他壓低聲音,略帶暗啞。
她彷彿明白了什麼,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淺笑盈盈,「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只是去了長街一趟,遇見了幾個使刀子的。僅此而已!」
他的手有些涼,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她一下子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沒事。」
「哼,你以為次次都會如此好運嗎?這世上的聰明之人,最後都是輸給自己。自負不是壞事,然則太自以為是,只能害人害己。」他說得很輕,卻很冷,刺骨的陰戾。
千尋愣了半晌,「方纔……是你?」
那個影子……是他嗎?
樓止不做聲,卻始終不肯燃起燭台,有些表情只該埋沒在黑暗中。有些情緒,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若上官燕晚一步,你可知是什麼後果?」他收緊了懷抱,愈發將她擁緊。
千尋不說話,「是我大意,低估……」
「哼,低估?在錦衣衛,容不得低估與大意二字。稍有不慎,都是萬劫不復。」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下回若是還記不住教訓,本座不介意刻在你心口上!」
她抱緊他的脖頸,「你捨得嗎?」
「少了這一套。」他嗤冷。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吻上他的喉結,那一刻,她能感覺到他的喉結貼著自己的唇,快速的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