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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9章 你在點火 文 / 藍家三少

    行至僻靜處,千尋頓住腳步,迴廊悠長沒有人影。

    「是關於海棠的傷勢?」千尋挑眉。

    賴笙歌看著她,微微搖頭。微光裡,她一身的飛魚服,素顏簡裝備顯英姿颯爽,眉心的藍玉襯著她略顯蒼白的面色,卻越發凸顯著明眸璀璨。

    千尋不解,「那你要說什麼?」

    「海棠……沒事。」良久,他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中間的停頓間隔很短,短得唯有賴笙歌自己才聽得出來。

    毫無血色的臉上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看了看早已物是人非的將軍府,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又恢復成原先沒有聚焦的模樣,「如果不是你,估計我會落在陌上無雙的手裡。」

    「救你的是海棠,不是我。」千尋猶豫了一下,「她……也救了我。」

    深吸一口氣,千尋抿緊唇,「再說,我與陌上無雙本來就有仇,所以對付他也是情理之中,你不必謝我。」

    賴笙歌點頭,「說明白就好。」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千尋凝眸,眸色晶亮。

    他遲疑了一下,「打算?」

    語罷,徐徐走到陽光下,「這裡再不是昔日的將軍府,秋風、秋雨也沒了,如今我的已經了無牽掛。就算想回到死人墓等死,也是無能為力。」

    「或者你可以……」

    不待千尋說完,賴笙歌打斷了她的話,「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圖交給指揮使,這樣……我便走也安心。」

    「你要走?」千尋一愣。

    賴笙歌頷首,「去留無意,困守華陽城那麼多年也夠了。如今我什麼都沒有,唯有一人一琴作伴,但願一葉扁舟寄餘生。」

    千尋深吸一口氣,知道是留不住賴笙歌的。只是可惜了海棠……

    然則這也是命,世上多少人是有緣無分的,若是人人都要計較,不知該平添多少的癡男怨女。海棠大抵會痛苦,便如同佛偈所說,人之所以會痛苦來源於兩樣:得不到和放不下。

    因為不得而放不下,因為放不下而越發的不得。

    久而久之成了魔障,成了執念,便困死了自己。

    有捨才有得。

    「我陪你去找指揮使,拿到了圖,我會請他放你走。」千尋當然明白賴笙歌的意思,等到圖紙交出去,賴笙歌就會失去利用價值。錦衣衛做事素來是滴水不漏的,賴笙歌若是留下來尚且有活路,但若是要走……

    只怕性命難保!

    多少人覬覦華陽三鎮的礦產,而賴笙歌卻是知道分佈圖的,所以若他被有心人利用還是會威脅華陽城的安全。

    是故,賴笙歌要脫離樓止的控制,只能九死一生。

    「多謝。」賴笙歌頷首。

    千尋深吸一口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海棠,稍時便回。」

    賴笙歌沉默不語。

    見狀,千尋便折回去尋海棠。

    海棠依舊站在陽光裡,面頰因為曬了長久的太陽,有些紅撲撲的感覺。見著千尋便上前行禮,「大人?!」

    「沒事就好。」千尋笑了笑,指尖輕輕撥開她散落面頰的發,「挨了那麼一掌,也不叫人診治,你這是不要命了?」

    「大人知道屬下在想什麼,雖然……」海棠頓了頓,垂著頭不教千尋看清楚自己眼底的顫動,「到底能看一眼算一眼,如今這樣不是挺好嗎?」

    千尋頷首,輕輕的抱了海棠一下,「好好養著,等回到京城,我給你好好挑一戶人家。」

    海棠莞爾,「大人說哪裡的話,海棠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魂。哪兒也不去,就跟著大人。就算死了,魂魄不去也會在天上保護大人。」

    「說什麼死不死的。」千尋鬆開她,「如果不是你,或許陌上無雙那一掌真的會要了我的命。」

    「就算沒有海棠,也會有少將軍。」海棠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

    卻聽得千尋道,「他……賴笙歌很快就會離開華陽城。」

    海棠陡然心驚,「去哪?」

    「四海為家吧!」千尋輕歎一聲,「大抵是在死人墓待了太久,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我會竭力保全他的性命,你放心就是。若……若他願意帶你走,你便隨他走吧!」

    聞言,海棠張了張嘴,眼眶泛著紅,卻始終沒能落下淚,最終倔強的吸了吸鼻子,「走了也好!這華陽城確實沒什麼可留戀的。不過,海棠不會跟他走,海棠只跟著大人。」

    千尋看了綠萼一眼,「我們走!」

    海棠站在那裡,羽睫微微垂著,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目送千尋與綠萼離開,臉上的表情略顯複雜。

    去城門樓子的時候,應無求二話不說就讓開了道,「指揮使吩咐過,不必通報,你可以直接進去。」

    「他……在做什麼?」千尋挽唇輕笑。

    「你進去就知道了。」應無求也不說破。

    千尋看了綠萼與賴笙歌一眼,「你們在外頭等等,我、我先進去。」說完,她的臉頰紅了一下,隨即推門進去。

    關門的瞬間,她看見門外的賴笙歌,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樓止的房間,一貫的陰冷幽暗,就好似天生的魔,本該在這樣黑暗的世界裡沉淪,不該得到光明的釋放。可是在她的世界裡,魔也是他,佛也是他。

    好不容易適應了一下房內漆黑的環境,千尋一步一頓的走向內閣。內閣許是開著窗的緣故,尚且有一絲光亮。

    撩開珠簾,裡頭:一張桌案,一張軟榻。

    桌案上一疊的折子,軟榻上躺著紅衣男子。

    窗外微風拂過,吹得案上翻開的書頁發出窸窣的聲響,嫻靜安逸。陽光宛若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色,雙目微合,那長而捲曲的睫毛輕柔垂著,落下斑駁的剪影,愈發襯得他膚光如玉,白璧無瑕。

    即便如此,也難以抹去他紅衣妖嬈的艷絕之色。

    薄唇微抿,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意蘊。

    千尋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及至軟榻前,看了看桌案上的折子,而後才俯身去看他緊閉的雙眸。指尖輕輕戳過去,調戲般的撥動他黑鴉羽般的睫毛。

    下一刻,他忽然張嘴咬住了她的指。

    「喂……」她險些驚叫,卻已經被他快速攬入懷中,壓在了身下。

    抽回自己的手指,千尋瞪大眼眸,「你在休息?」

    「乖徒兒以為呢?」樓止溫熱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臉上,熟悉的曼陀羅香氣合著淺淡的薄荷清香,不斷充斥著她的五官。

    心,漏跳一拍。

    她不得不承認,每每面對如此妖嬈的他,她只能強裝堅強。靠得越近,越無法自拔,甚至於迎上他深淺不一的眸,瞬時有種甘願沉淪的義無反顧。

    「師父不會在想我吧?」她的手輕輕環住他的腰肢,與他親密相貼。陣司史亡。

    樓止似乎很滿意她的舉動,單手撐在她的臉頰一側,另一手輕輕捏起她精緻的下顎,「看樣子徒兒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師父如此關愛,徒兒不敢不好。」她淺笑,眸光盈動。

    他的手摩挲著她的臉,飛揚的眼線恣意狂狷,不改邪魅蠱惑之氣。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那日師父說……日日為我懸心,可是真的?」

    「重要嗎?如今都回來了,還問這些作甚?」他挑眉。

    千尋深吸一口氣,極為認真,「很重要。師父……只是點頭或者搖頭……」

    樓止鳳眸微挑,眼尾斜飛,頓生顧盼之輝,有種難以言表的魅惑。艷絕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作死的東西,別人都長了眼睛,唯獨你是睜眼瞎。果然是蠢貨,一點都不中用。」

    「我不要模糊不清的答案,我要的是師父親口所說才作數。」千尋抱緊他的腰肢,彷彿要將自己埋入他的心窩。

    見狀,樓止乾脆躺在她的身邊,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千尋趴在他的胸口,翹首望著那平靜得出奇的臉,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她自然是明白,對於他而言,太多的情感只能成為一種束縛。

    可是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並非她所期盼的。

    她想要的很簡單,只要他一個字,要!或者兩個字,不要!

    「師父?」她攀上他的身,軟語細聲。那種酥酥麻麻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覺得寒毛直立,身子不禁抖了抖。

    樓止蹙眉,臉上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作甚?」

    「回答嘛!」她嘟著嘴。

    樓止的眉,皺得越發深,看她的眼神越發邪冷。她那聲音……

    「師父!」她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去啃咬他的耳垂。

    卻聽得樓止暗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極力抑制的微顫,「你還有傷。」

    千尋心裡越發得意,他的身子愈發的僵硬,她便越發的得寸進尺。指尖瞬時探入他的袍子內側,貼著他的胸膛肌膚,沿著腰線緩緩而下。

    (樓止動怒,詳情請見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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