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現在開始，你只是我的 文 / 農梅冰

    「楊筱，醒醒，到家了。」把熟睡的人兒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又開了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頭髮半濕，衣服半濕，真怕她會感冒。

    「唔，我睡會。」她很睏，其實已經好久沒那麼放鬆，睡個好覺了。頭蹭蹭地往沙發的角落裡。

    「先起來換衣服，把頭髮吹乾再睡。」哭笑不得地拉她起來，但心裡絕對是開心的，她這樣子，證明她對自己早就沒了芥蒂了。

    「不要。」死命地抱著枕頭，就是不肯起。

    只好無奈地坐到她身邊，脫了她的外套，然後再抱回臥室，找來吹風筒，把她頭髮吹乾。那麼大的噪聲竟然沒把她吵醒。紅撲撲的臉，連平時抿成一條線的嘴唇，都開始嘟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這樣的她，真好。彷彿又回到從前。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主管，每天加班到十點。而她早早就放學，桌上是她從學校打包回來的宵夜，她就這樣，嘟著嘴，洗好的頭髮濕漉漉地皮在身後，趴在床沿邊上睡著了。陽台是她剛洗好的衣服，還在滴著水。一下班回來，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來吹風筒，替她把頭髮吹乾，然後把地拖乾淨，吃掉她買回來的飯菜，等他洗澡出來，她還是在睡覺，每每那時，他總覺得好笑，因為他的女人真的很像一頭豬。直到她爬上床，把她摟進懷裡，她才咕噥一句「你回來了。」然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她的大覺。

    「梁靖，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一句對不起。」

    一如既往地把她摟在懷裡，而她才適時地出聲。聲音裡，沒有睡意，清朗如鐘，本以為可以矇混過關，沒想到還是逃不掉。他一點也不想談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簡直就是個噩夢。

    「你如果不想說，那就算了。」感覺到圈著的手有些僵持，心裡微微發疼，那些日子，真的很難熬吧，就如自己那般行屍走肉。

    「我說。」以為她生氣，開始慌了。他已經受夠被她冷落的日子，不想再讓她對自己有半點的冷漠。

    「那年，和你分開之後，我回了趟家，把地賣了，……」兩個人就這樣擁著，他說他的，她聽著。聽到讓她揪心的地方，她會憐惜撫著他的背。直到天開始泛白，他才回憶完畢，早已淚流滿面。

    「後來，你有找過我嗎？」

    就這樣，摟著他的脖子，也不替他擦眼淚，和他平視。她知道他不需要她替他擦，因為他是男人，她也終於明白，男人對女人的愛，其實更深沉，更勇敢，即使他肝腸寸斷，他也不要他愛的女人和他一起受苦。可是她還是想知道，她有沒有找過她。

    「沒有。我怕我忍不住對你的放手。我怕我失去離開你的勇氣。」這是事實，他雖然想她想得要發瘋，但還是忍著疼痛。關掉關於她的所有消息，拚命工作，麻木自己。

    「那，她呢？」她承認，她介意，她不是聖人。

    「確實和她在一起一段時間，那時想，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也許和她在一起我會忘了你。可是後來慢慢發現，我做不到，你在這裡，早已生根發芽，甚至根深蒂固。」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艱難吐字。那是他唯一做的對不起她的事。錯到現在都不能釋懷，自己就像個劊子手，扼殺了他們之間的純純愛情。

    「沒關係，從現在開始，你只是我的。」怎麼會不懂他的感受，算了，過去就過去了吧。幾經波折，好不容易冰釋前嫌，她真的沒那麼多精力去一一刨根問底，只要他愛自己就夠了，他精神上根本沒背叛過自己，不是嗎？

    可是梁靖，你知不知道我多麼心疼你？雖然那幾年我生不如死，但比起你的內斂的痛苦，可能就是微不足道的吧。

    閉上眼，主動送上自己的吻。這一次，他們沒有生理上的衝動，只有精神上的眷戀。慢慢地在相濡以沫裡，分享彼此的濃濃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