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崩 文 / 農梅冰

    葉子進去的時候，醫生還在忙碌著，整個產房瀰漫著讓人心酸的血腥。

    「病人現在求生意識薄弱，多在她耳邊說些話。」

    「輸400cc血。」

    「醫生，血不夠了。」

    「去血庫拿。」

    「孩子出不來，怎麼辦？」

    「馬上剖腹。」

    ……整個產房已經亂了。

    「八八，我在這，我來了。你要挺住。」葉子雙腿已經沒力了，跪坐在手術台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楊筱下半身全部是血，蒼白的臉一點生機也沒有。

    「葉子，你來了。你聽我說，等我去了之後，幫我照顧好我爸媽，孩子，有他就夠了。我這段時間太累太累，現在撐不住了。」聽到聲音，眼皮終於動了，眼淚混著汗水，覺得讓她絕望，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多想再看他們一眼，多想親口和他們說聲對不起。

    「不會的，八八。你要挺住。你還要看著寶寶長大成人，你還要和他白頭偕老呢。」

    「他不愛我，我知道的。葉子，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其實不只是他累，我也累了，既然累了，那就不要再糾纏了。我很愛很愛他，可是當他決絕地轉身，我的心就死了。我孤身一人，苦苦熬了三年，終於能把他放入心底，可是老天就是喜歡捉弄人，我們又相遇了，還有了孩子。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看著他長大。不能讓他重新愛上。我其實很痛苦，真的，我累了，也失去了愛的能力。幫我和他說聲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他，請他好好對我的孩子，我會感激她的……」

    「哇……」

    「孩子出來了，還有一個。」

    「哇……」

    「太好了，趕緊縫合。」

    「真好，我聽見孩子……」她這是要走了嗎？好想看孩子一眼，可是眼皮好重。

    「八八，你不能睡過去。……醫生醫生，她昏過去了，想辦法救救她。」

    「做緊急搶救，抱孩子出去保溫。」

    「醫生，病人血崩了。」

    葉子腦子嗡了，被推了出了，產房。

    「哇哇……」兩個孩子哭著好淒涼，彷彿知道母親危在旦夕。

    「孩子出來了，靖。」歐陽明喜極而泣，擁著無神人來到孩子跟前，可是他卻任著孩子哭，看也不看一眼。

    「葉子，告訴我，我的楊筱怎麼樣了？」看到葉子出來，彷彿看到了救命草一般。

    「血崩，八八。啊啊……」葉子撲在梁拓的懷裡，腦子裡只劃過血崩兩個字，還有楊筱去泉湧般的血。

    「啊……」梁靖再也控制不住地發狂了，可是怎麼也打不開緊閉的鐵門。

    「靖，你冷靜點，孩子還需要你照顧，楊筱會沒事的。」楊明偉實在翔不住他，直接給了他一拳，知道他難過，可是能怎麼辦，只能等。

    護士抱著兩孩子不知所措，她也很難過，可是眼下孩子要送去保溫。

    「我們去吧。」小蘋果抹了眼淚，跟著護士去了保溫室，林秘書見到孩子出來，也趕緊去拿準備好的衣物，等孩子清洗好要穿的，還有老大的換洗衣物，她絕對不會相信那麼要強的一個人這麼容易就走了。

    梁靖早已沒了一絲生氣，像洩了氣的玩偶，頹廢地坐在地上，葉子依靠在梁拓的懷裡，楊明偉和歐陽明焦急地踱步看看著進進出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