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9 驕傲如戰神 文 / 戚言
孟水心看著面前的少年，抬起高跟鞋，直接一腳踩在少年鞋上。
羅簡皺皺眉頭，鬆開手。
孟水心從少年禁錮之中走出來，背對著少年說：「如果這是你的搭訕方法，那麼太老套，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抱歉，我不記得。」
孟水心離開，只聽見後面椅子被踢翻的巨大響聲。
少女微瞇了一下眼睛，自己是重生又不是失憶，明明不記得，卻好像認識，這樣的感覺還真不好。
五中的美術班在整個藝術大樓最頂層，透明的玻璃將四周包圍，可以清晰看見外面的藍天白雲。
沒有單獨房間，幾百平方米的大廳之內全部用來做畫室。
房頂也是透明的玻璃，頂層上面種滿了綠色籐蔓，一簇一簇的，綠意盎然。
大廳裡面零零散散的擺放著各種石膏像或者靜物，同學們安靜各自作畫。
五中雖然是貴族高中，但是卻和一般的貴族高中所不同，而它的特別之處就體現在眼前這一切。
這所中學之所以能以貴族學校身份進入市直屬學校之中，就在於這裡面的學生不是僅僅是依靠富豪身份。
富豪身份只不過是進這所學校的資格證，學生必須還要擁有最優秀的考試成績，而這所學校每年招生從來沒有超過五十人。
如果成績不合格，就算是再有錢有勢也是不允許進入這所學校。
所以這所學校裡，並沒有一般富豪學校的浮誇之氣，反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藝術氣息。
孟水心站在一位同學的畫前，感歎這學校裡的確不是一些白富美高富帥聚集之地，更多是擁有真正天分的人。
「你怎麼來了？」剛才那個叫做非樂的女孩小跑到了孟水心面前，問道。
她身上穿著一個沾滿油畫顏料的圍裙，手中拿著一根畫筆，疑惑的看著孟水心，「卓爾剛才不是去籃球是那邊換衣服了嗎？你沒有見到他？」
「見到了。」孟水心一邊說著一邊尋找著卓爾的身影，「不過他拒絕我了，所以我就上來找他說說……」
「拒絕你，你和卓爾表白了？！真有勇氣啊！」非樂的聲音有些大，索性畫室不小，沒引起太多同學關注，不過比較近的卓爾倒是聽見了。
少年正在削鉛筆，聽到聲音往這邊看來，正好和女孩找尋的目光相撞。
卓爾皺皺眉頭向女孩走過去：「怎麼又是你？」
少年穿著一個灰色的工裝褂子，上面隱約有淡淡的油彩，這樣的裝扮讓卓爾有了幾分不羈藝術家的感覺。
「還鉛筆~」孟水心一邊往前走，一邊隨手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鉛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非樂雙手抱臂看看孟水心又看看卓爾，笑道：「不容易啊，卓爾，你一向那麼寶貝你的畫具，今天竟然會丟了鉛筆？」
「卓爾，你的畫在哪裡？鉛筆還你？」孟水心一邊晃著手中的鉛筆一邊問。
「給我就好了。」卓爾伸手，卻被孟水心不動聲色的閃過去。
孟水心繞開卓爾，在畫板之間穿梭。
終於，在窗戶邊上找到了寫著卓爾兩個小字的畫板。
「你和我打一場籃球，你要是能進3個球，我就答應你……」卓爾看著少女靠近自己的畫板說道。
少女想都沒有想直接說：「我不會打籃球。」
「你不是籃球隊的經理嗎？二中找一個不會打籃球的人來和我們談條件，未免有些太不夠誠意了吧？」羅簡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高個子讓畫室門看起來有些低矮。
卓爾不再說話，看著坐在自己畫前面舉起鉛筆的女孩。
班裡面有同學投來了詫異目光，整個美術班還沒有人敢動卓爾的畫，包括老師。
「哎，那個……」非樂看著卓爾陰鬱的表情，想要去提醒一下孟水心，但是卻被少年一把拉住。
孟水心沒有理會大家各異的目光，而是仔細端詳卓爾的畫。
卓爾正在畫大衛，剛剛打了一個形，還沒有上色，形體準確，佈局合理，對於這個年齡的孩子，水平已經是很不錯。
旁邊有很多被撕碎的紙，看起來男孩對自己的畫並不滿意。
看看前面的大衛石膏頭像，孟水心手中的畫筆一轉，抬起胳膊，下筆。
鉛筆在紙上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音，一筆一筆，下筆利落，乾脆，少女甚至沒有用到過橡皮。
只聽少女緩慢開口，空靈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畫室上空：「大衛，文藝復興時期，米開朗基羅作品，1501年至1504年，白色大理石雕成。
少年大衛戰勝敵人哥利亞取得勝利，是聖經中的猶太英雄。
許多畫家表現這個題材都選用大衛勝利後的樣子，只有米開朗基羅，畫出了大衛在奮戰敵人的一瞬間。」
孟水心筆下的大衛一步步顯露形態，那雙小手像是鉛筆一般靈巧的在畫紙上面塗蹭：「瞬間，總會讓人激動心情。
在那個年代，能記錄下瞬間是令人興奮的事情。
這麼自信的男人，如此運籌帷幄的瞬間，實在不適合用這麼優柔寡斷的線條和猶豫的框架。」
周圍慢慢圍上越來越多的同學，擋住卓爾視線。
可是那一幅畫卻已經印在卓爾腦海中，每一筆，每一個處理方式，都是自己沒有用過，甚至不敢嘗試的。
更重要的是，卓爾看了看滿地廢畫，終於找到自己的癥結所在。
一直以來，自己畫的都是大衛石膏，而在這個少女筆下，是大衛，是幾千年前那個史詩般英雄，大衛！
雖然是一幅沒有完成的半成品，但是畫中大衛那雙自信到比擬一切的眼睛正看著眾人。
少女拿著畫筆走遠，審視自己的畫，她的眼中有和畫中人物同樣的目光。
那一霎那，空間轉換，少女彷彿和畫中的人物跨越千年時間，重疊在一起。
卓爾看著那個少女將鉛筆放下，拍拍滿是鉛灰的雙手。
她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燦爛一笑，如那個聖經中的戰神一般，驕傲自信。
－－－－－－題外話－－－－－－
喔哦~水心前面也畫過一次畫，在唐微那裡的時候，你們還記得畫的是什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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