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鱷魚先生

正文 第020章 文 / 曉鳳靈兒

    不到吃晚餐時間,西餐廳裡客人稀少,柔和的鋼琴樂曲從頂處飄來,配合著西餐廳豪華歐式的裝修風格,倒真有一點置身於歐洲皇家宮廷的感覺。

    別看余鱷說話沒有什麼情趣,但是選起位置來還算有一點情趣。雖然不是靠窗的位置,但四周綠葉纏繞,頭頂上的吊燈別具一格,再加上這裡特別幽靜,很適合年輕人談情說愛。

    但是這裡卻讓姚雨又勾起了傷心往事。

    予博活著的時候,就曾經帶她來這裡吃過餐,巧得很,也是這個位置。三個多月過去了,她原以為自己對予博沒有什麼感情,可故地重遊,她才知道他的重要性。

    余鱷叫來了服務員為自己點了一杯藍山咖啡後問姚雨:「你要喝什麼?」

    姚雨應:「你看著辦吧。」

    余鱷手指一勾對服務說:「再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姚雨聽到他為自己點的咖啡,臉色驟然一變,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喝黑咖啡,還知道不加糖?

    余鱷感覺到她的詫異,淡淡地解釋說:「我隨便點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再讓服務換。」

    姚雨並不是這個意思,連忙說:「不是的,我確實喜歡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你喜歡黑咖啡,這一點上你還算有品味。」余鱷老毛病犯了,「黑咖啡很適合女性喝,還有美容的作用,經常飲用,能使你容光煥發,光彩照人。」

    姚雨心裡不禁好笑。

    他哪裡知道,自己喜歡喝黑咖啡完全是因為予博,就憑她以前的經濟條件哪裡喝得起咖啡,只是與予博交往後,他每次都為自己點黑咖啡,久而久之,自己才喜歡上的。

    她記得第一次喝黑咖啡的時候,予博說:「黑咖啡是不加任何修飾的咖啡,黑咖啡帶來的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黑咖啡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它原始而又粗獷,深邃而又耐人尋味。然而,我們對黑咖啡總是瞭解得太少,若即若離的距離讓黑色的它倍添神秘之感。」

    思及此處,服務員端著熱騰騰的咖啡走來了。

    攪拌著咖啡,腦海裡一幕幕都是與予博一起在這裡喝咖啡的情景。但坐在對面的某人也太不識趣了,還往她的傷口撒鹽。

    「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點黑咖啡嗎?」余鱷喜歡看她喝咖啡的樣子,恬靜美麗,就像鄰家小姑娘一樣給他帶來溫暖的感覺。

    姚雨沒有應,他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自得自樂地說:「黑咖啡很適合你。」

    此時,姚雨有了些反應,輕輕抬起頭,倒是想聽聽他的說法。

    「你就像這杯黑咖啡,不帶任何修飾,單純如白紙。可你又給人一種神秘、耐人尋味的感覺,時而近,時而遠,若即若離的距離正如咖啡的顏色讓人回味無窮。」余鱷可是第一次將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語氣不再深硬刻薄,多了一種莫名的深情。

    姚雨正喝著咖啡,突聽得他的話,只覺的喉中哽著魚刺,竟將咖啡從嘴裡噴了出來,還好一大半的咖啡已經喝下,噴出來的數量極少。

    余鱷見狀抽了一張紙巾到她面前,「是不是我說的話讓你感到可笑?」

    姚雨捂著嘴接過他手裡的紙巾,擦了擦唇角說:「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好,那麼神秘,充其量不過一個單親家庭出生的普通女生罷了。」

    其實讓她真正吐出咖啡的原因是他方纔的一番話與予博說得差不多,語氣也是一模一樣,這不免讓她有一種錯覺,老闆是不是被予博的鬼魂給附身了。

    余鱷不認同意她的觀點,一板一眼地說:「做人要有自信,作為一名合格的建築設計師就一定要有自信,這樣他的建築作品才有靈魂。」

    他這番話的促使下,姚雨的錯覺瞬間消失,心裡的笑意徒然而生,好在她捂著嘴巴,硬是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如果她沒有算錯的話,這是她遇到他這兩天裡,聽他說起作為一名合格建築師的所具備的條件這種話有四遍了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隨口而說的『單親家庭』卻被余鱷聽到了心坎裡。

    對她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今天親口聽她說出這四個字,心底徒生憐憫之意,再聯繫到自己的情況,更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同樣是單親家庭,他就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而她靠著母親單薄的收入生活著,到了讀大學還要出來打工來賺學費,後來……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不停地攪拌著咖啡,看著她一直捂著嘴巴,還有一點生氣地說:「快喝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

    ——

    晚餐很簡單,就是兩份西冷牛排,兩盤水果沙拉,兩快麵包。姚雨信佛,每逢初一與十五不吃葷,好在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這家西餐廳的牛排口味獨特,她倒也樂在其中吃了。

    余鱷因為姚雨的『單親家庭』幾個字,想到了死去的母親,用晚餐的時候出其的安靜。這可把姚雨給嚇壞了,她一直抬著頭,仔細打量著他的臉。

    他哪裡不對勁了嗎?正常情況下,他是無時不刻找到一切機會,用著最尖酸的話來來刺激自己,而現在他安安靜靜地吃著,不發一語,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太難以置信了。

    晚餐用了半個多小時,而後余鱷載著姚雨回到了工作室。

    回去的路上,姚雨接到了展予傑的電話。

    「展先生,有事嗎?」她問。

    「沒什麼事,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麼?」電波裡的展予傑聲音低靡,整個人好像不在狀態。

    姚雨看了看余鱷說:「我和老闆剛剛吃完飯,正在回工作室的路上。」

    「又要加班。」展予傑停頓了數秒,「現在都快七點了,沒有想到你的老闆比我還會剝削員工。」

    「我剛畢業,這沒有什麼的,多謝展先生關心。」姚雨問:「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那你安心工作吧。」展予傑剛剛掛斷電話,一隻白玉般的嫩手出現在他的肩膀上,並由上而下,慢慢移到了他的胸口。

    接著一抹妖媚的女音傳來:「展先生,想死我了。」

    說著女人開始湊到他的臉上,吻著他的耳朵。

    展予傑的心思都在姚雨身上,對於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他覺得反感加噁心,一把將她的手推開,而後抽出一張支票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應得的,希望以後不要再看到你!」

    女人很識相地接過支票,轉身穿上衣服,扭著屁股離開了。

    女人走後,展予傑心煩意亂地抽起雪茄來,白茫茫的煙霧很快繚繞在他的身邊。他使命的抽了好幾口,透過那層白霧,看到得是他那一張扭曲變形的臉。

    另一頭的姚雨一聽余大設計師說:都是掃尾工作,估計加班一個多小時,不到九點就可以回家了。她樂壞了,連忙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母親加班不會超過九點就可以回家。

    余鱷自然是聽到她給家打電話了,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有母親好像比有父親好!

    走到她身邊,交待了加班的工作,剛剛走進辦公室又回頭問她:「姚助理,今晚我送你回家。」

    姚雨說:「不要了,我自己回去。」

    余鱷的老毛病又犯了,「是我留你加班的,如果你在回去的路上有什麼意外,我這個當老闆是有責任的,所以請不要和我客氣。」

    既然他都說得這麼絕了,姚雨自然不會和他客氣,只是聽他說什麼路上有個意外,她就覺得老闆的嘴皮子也太陰毒了吧,有這麼咒自己員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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