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西北篇 第十章 黑窟窿 文 / 國王他姐姐
我真的再一次體會到了為什麼狩人只傳女不傳男的原因了,尤其是我掛著條蝙蝠項鏈,手上一個蛇形尾戒,頭上頂著一隻鳥趕到南站被小屁哥嘲笑的時候,他說:「阿蕪,你真是越來越女氣了,還帶項鏈戒指,哈哈哈……」
我們在南站碰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一起找家小麵館隨便吃了點,他們一行三個人,葉野,屁哥,還有屁哥他爸。
他爸人稱董大爺,長得很喜氣,濃眉大眼大方臉,身體素質過硬,老一輩的人也叫他董老虎,素來都是雷厲風行的,精於天地理,相術到不是很厲害。屁哥給我一比劃,做了個下鏟子的動作,悄悄和我說:「我爸是那個,土夫子。特凶,你自己掂量著。」
我看他倒是很和善,笑得特別樸實,見到我就上來拍我的肩,嗓門子大,特別豪爽:「你就是張蕪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我也樂呵呵的回:「哪能和董大爺您比啊,你可是道上的一把手。」
「哈哈哈,」董大爺咧嘴大笑,「我果然好眼力,和你這麼一比,我這兒子就和一坨爛泥似的。別這麼見外,阿蕪,叫我董叔就行。」說著就去捶屁哥。屁哥看我,一臉鬱悶。
二月出頭,車票特別難買,我們是四張軟臥,上了車剛開始還有點新鮮勁,不一會就累了,屁股痛藥也疼,我們找點樂子轉移注意力就開講恐怖故事。
這玩意我特別拿手,幾乎就是張嘴就來:「小李兩年前在一個不錯的公司上班,他工作賣力,經常加班到很晚。那天,已經快凌晨了,小李去上廁所,過了一會,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往上看,結果……」屁哥戴上耳機,我看他一眼,加大了音量,「一個人頭就趴在頂上的隔板往下看。因為小李頭幾乎仰成90度,所以一根長舌頭就懸在他鼻子上方,加上那個人頭血紅的眼睛……」屁哥開始抖腿,「小李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出廁所的,他辭職了。後來小李回憶說,那幢大樓很多人禿頭,開始他以為是工作辛苦。可他發現他也一直掉頭髮,知道離開公司才有了好轉。那根懸在他腦子上方的舌頭大概就是禍首吧。打那以後,小李很長時間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也絕不往上看,因為他開始覺得,在人最沒抵抗力的時候,上方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我這一開頭,大家興致頭都上來了,小爺說了個和我類似的,董叔連說了三個,都是他親身經歷過的。別看董叔人長得跟個大老粗似的,但是口才好得很,講得畫面感十足,勾得我們一直鼓勵他講下去。
屁哥坐立難安,好半天,他發信息給我說:阿蕪,陪我上個廁所。
我幾乎就要笑了,原來屁哥怕鬼啊。屁哥看了一眼小爺,示意我被小爺知道,他這輩子就算完了,我趕緊幫他圓了慌,問他去不去廁所。
屁哥:「阿蕪,全靠你啊,說真的勞資精怪妖怪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鬼,那玩意槍都打不死,滲人!」
我誇下海口:「屁哥,你就放心吧,我是誰啊,專門除鬼的。」看屁哥臉色還是不好,我就摸出一個護身符來,這三角符是沾了我的血的,我拿給屁哥「這符你收好,鬼絕對不敢近你的身的。」
屁哥頓時感動萬分,連忙把符戴到脖子上。我們兩人一時間都忘了我這人特別招鬼這件事。
小爺給我解釋說去西安是和幾個人會和,據說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這次那個土大款出了大價錢,一定要找到那地宮。不過地宮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放手給我們做,據說那大款那邊安排了人要考核我們,過了,地宮之行才算上我們這一搭子,而且去找地宮最好是在六月份,新疆那邊氣溫低,人不爽利,不免要影響進度。董叔雖然生氣,但也沒法子,畢竟這趟董老爺子沒出手,我們這邊又都是小蘿蔔頭,底氣實在有些不足。
我們大中午的時候下了火車,西安的太陽就是毒辣,我們幾個人背著大包擠著公交到了我們住宿的青年旅館,名字叫做漢唐驛,很有特色,大廳裡面很多卷毛高大的外國人,倒是把跟著我們這些小年輕趕時髦的董叔嚇了一跳。我們住在三樓,六人間,去得時候另外兩張床已經擺上東西了,不過沒人。我們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吃東西。
漢唐驛的位置很好,離有名的小吃一條街和酒吧一條街都不遠,我們考慮了一下決定去天下第一碗吃,不過我勸南方人以後來西安不必去吃這頂頂有名的羊肉泡饃了,又油又腥氣,而且那饃還要你自己一點點掰,直急得我們這幾個大老爺們眼睛發紅,餓得直叫喚。
吃飯的時候董叔接了個電話,和我們說等下接頭人就來,果然我們沒吃完的時候人就來了。
這人大約四十多歲,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黑瘦黑瘦的,兩頰裡凹,兩個眼珠子卻往外凸,最奇怪的是他的門牙缺了一顆,一笑的時候,黑洞洞的,看來這就是黑窟窿。據小爺說這黑窟窿是土大款的心腹,土大款啟用的所有人都要過他的眼,這人和董家有些交情,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我一點頭,又去看黑窟窿。
「這位小哥是誰啊,倒是面生。」黑窟窿見我老盯他,就去詢問董爺。
「這位是張蕪。」董爺笑了笑比了個手勢,他動作很快,我都沒來得及看清,但是我看到黑窟窿的臉色變了變,但馬上恢復了笑臉,對我的態度也一下子和善起來了:「小哥看我這缺牙奇怪是吧,這可是一位大相師給我看的呢,說我這人煞氣重,要破相以後才能過得順風順水呢。我打前不信,可自從沒了這顆牙,我的路子一下子就順起來了。相術果然博大精深啊。」說著他看了一眼董叔他們。
我再次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看錯,還有這人身上傳出來的味道,「那可不是,相術可是最難吃透的一門學問呢……」我回的漫不經心,接下來的對話也是。過了挺久,黑窟窿和董叔大概談妥了,他給了我們一天假,後天開工,並祝我們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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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黑窟窿走後,小爺才問我:「張蕪,剛才咋回事?」
我沒理她,反問董叔:「董叔,您對黑窟窿還有那土大款瞭解嗎?」
董叔愣了一下:「其實也不是很瞭解,那土大款做珠寶房地產生意,冥器古董什麼的是他的心頭好,所以才會花了大價錢僱人給他幹活,他給的價錢很公道,道上的人都願意來。不過,說實話,沒人見到過那土大款,所有人會面的都是黑窟窿,這黑窟窿本名沒人知道,他腦子好使,也很有軍師的風範,出手果決得很,幹成過很多大事。」
「那黑窟窿全年都接生意嘛?」
「你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每年都有一段時間見不著他的。阿蕪,咋了?」
「那黑窟窿很邪門,我懷疑土大款那邊也是。」我憂心忡忡。
「咋哩,就因為人家缺顆牙。」屁哥擠兌我。
我白他一眼:「那黑窟窿牙縫裡冒出來一絲絲黑氣你沒看到,他身上那一股子異香你們沒聞到?」見他們齊齊搖頭,「那他四肢僵硬,你們總感覺出來了吧?」他們點點頭:「所以,那個黑窟窿可能是個活死人。」我下了結論。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下來了,好半天,小爺才回我:「那股子異香我倒是偶爾聞到過一下,我還以為是飯店……」
屁哥打斷了他的話:「活死人,怎麼可能,他不是有思想有意識嗎,我剛剛碰到他,他的身體還是暖的呢!」
董爺倒是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我有個道上的朋友說這黑窟窿早在十年前一次變故中就該死了,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看來是動用了邪術,而且就是那時起黑窟窿才得到重用的,他的那顆牙也是那時候沒的。」
「可是活死人……」屁哥還是不鬆口。
「你還真以為活死人就和殭屍似的啊,活死人更邪門一些,一般人幾乎看不出他和活人的區別,而且活死人的力氣五感什麼的都遠超正常人,直逼超人了。而且他們會保留自己的思想感情,當然這些思想都會慢慢失去自我,這是一種違背天和的存在,他既然要存在,那麼代價必然不小,我看黑窟窿身上的異香這麼重,恐怕死在他手上的人,或者被他借了陽壽的人不在少數。我們這一行要小心點。」我當時看到他牙齒那黑窟窿飄出淡淡的黑煙的時候其實沒有什麼想法,但是橘,就是蝠提醒了我,還指出了他的不當之處。他活得年頭少說八百年開上,區區一個活死人還奈何不了他。
這點我信,所以對黑窟窿其實不算太在意,但是該有的提醒還是要有的,畢竟活死人在那本書札上也是排名前十的邪物,小心為上。既然提到了物,便來籠統的提一下,《怪物誌》裡面的物其實種類遠比怪更多,分的也更加詳細,比方說活死人就是其中的邪物,一般被詛咒過的東西都稱之為污物,還有一些祭拜的東西大多為器物,一些已經有靈氣的法器如我戴的星狩石都稱之為靈物,種類繁多,再在此不一一介紹。
我們一行人有討論了一會,還是想不出對策,我就乾脆一人給了一根佛珠串,開過光的,不用說,當然是慧明大師的手筆。這活死人雖然道行夠,但是這佛光寶地東西罩著的人,貿然要動也不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