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未來之農場主

正文 第51章 憑什麼? 文 / 安否安否

    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這一覺費景鑠感覺睡了很長時間,卻是睡的最不舒服的一次。

    終於從那種像是泥沼般狀態掙脫出來,費景鑠睜眼。

    感應到費景鑠的意識清晰而瞬間拉開的窗簾,原本陽光明媚的下午已經是繁星點綴在天空的夜晚。

    「已經晚上了,這一覺睡得還真有點長。」

    費景鑠一邊低喃著,一邊從床上爬起,眼前的一切都極為熟絡,卻又不知為何帶著點陌生感,就如同不管他如何努力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費景鑠就那般極為緩慢的掃著眼前的一切,半響那原本帶著點漠然的表情漸漸鮮活了起來。

    「原主,這是你要搶回你的控制權嗎?可是已經晚了。」

    費景鑠用著手撫摸著胸口,嘴角微微勾起,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得到我說話,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我會佔據這具身體,但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冰冷,堅定,而帶著些無言的冷酷。

    房間裡極為安靜,除了胸口那極為平緩的心跳,沒有絲毫回應。

    眼裡的冰冷漸漸又從費景鑠眼裡退去,費景鑠打著呵欠慢悠悠的順著門往外走去。

    『嘀。」

    輕淺的聲響中,身後的門應聲關起,而與此同時,大門卻應聲而開。

    費景鑠下意識的順著大門望去,就見哪怕身穿一身農民裝也穿得極有味道的葉承德從門外走了起來。

    「歡迎你的回來,主人。」

    小墨機械的女音中,葉承德抿著嘴,接過小墨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似感應到費景鑠投過來的視線,眉挑了挑,嘴角微微上揚:「醒了?」

    「嗯。」費景鑠低應一聲,一點也沒有直白看人被戳穿的尷尬,或許是有的,只是因為與著葉承德太過熟絡,那些尷尬剛起就被費景鑠壓了下去。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是這麼神奇,第一次與著葉承德相見箭拔虛張,哪怕由於原主的影響看著葉承德就心跳加劇,對著葉承德,費景鑠也沒有絲毫好感。

    可是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般,他與著葉承德個性上各有不同,卻奇異的格外相符。

    你說一句我就知道你下一句要說什麼。

    你做什麼我就知道你下一步需要什麼。

    如此美好,如此的讓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沉醉下去。

    這種感情是因為什麼?

    這種感情這般下去會很危險。

    內心一再的提醒,費景鑠卻並不想去深究,就如同他知道葉承德這一次來突然變得這般好定是有原因的,但他也不願知道。

    有些假象總是更令人沉醉。

    「洗把臉,差不多可以吃晚飯了。」

    「好。」

    簡短的交談聲中費景鑠看著葉承德熟絡的換好鞋子,脫下外套挽著袖子卻是走進廚房,原本欲收回視線卻極快的頓住。

    一身由於污漬而變得灰白交間,頭髮略顯雜亂,有著一張極為令人心憐的女人正踏著極為緩慢的步子從門外走進,此刻感覺到費景鑠的視線,女人仰起頭,露出一雙哭的通紅的雙眼:「費哥,晚上好。」

    費雪晴,她為什麼會來?

    「費哥,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只要幾天,幾天後如果你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我會一個人回去,絕對不會打擾你的。」

    略帶急切的語速,站在門口的費雪晴遲遲未得到小墨放行動作,通紅的眼睛內淚光閃爍,欲掉不掉。

    「小墨,讓她進來,給她拿塊毛巾和拖鞋。」

    「嘀。」

    費景鑠近乎沉默的的看著葉承德從廚房探出頭來對著小墨吩咐一聲,小墨電子眼閃爍數次極為利落的拿出一塊白毛巾遞至費雪晴的手上,費雪晴嬌柔的的擦了擦臉上遞回給小墨,看著小墨放至面前的拖鞋,彎腰換好鞋子直接掠過費景鑠在沙發上坐好,雙手極為端正的放在膝蓋上,對著費景鑠柔柔一笑。

    「費景鑠,我今天去農場看到雪晴在農場外等著,天色也晚了,一個女孩子呆在農場外太危險,不管怎麼樣,她是你妹妹,大老遠的來找你,照顧她幾天也是應該的。」

    費景鑠並不清楚葉承德這話語出口與他自己而言算不算是有了進步,至少這也算是解釋。只是這種解釋

    費景鑠深深的望著葉承德好一會,眼見葉承德抿著嘴,眼裡滿是坦蕩的氣息,輕輕的勾了勾嘴角。

    「是嗎?」

    「費哥,葉哥,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我只是就呆幾天,馬上回去。」

    費雪晴略帶侷促的手指輕輕纏繞衣袖,臉上的神情滿是情真意切的擔憂。

    「沒有的事,吃完飯,我給你買兩身衣服換換,一個女孩子總不能這麼個模樣見人。」

    葉承德微微皺眉,視線極快的專注到費雪晴的臉上,語氣嚴肅卻帶著最為自然的擔心。

    費景鑠嘴角依舊勾著,只是那雙眼越發的冷了起來。

    葉承德與他,他與葉承德或許終究是他想的太多了!之前他的想法現在看來終將只是一張笑話!

    原本已經漸漸消散的鬱結仿若有著加重的趨勢,而這種鬱結隨著時間流逝越發加劇,直至費景鑠不願忍耐也不想忍耐。

    三人吃完極為沉默的晚飯,葉承德站在費景鑠的房間,以著一種極為義正言辭的語態把白天與著費雪晴的話語重述一遍,並重申道:「不管怎麼樣,費叔與溫姨他們是你們的父母,他們現在這樣,你應該去看看他們?」

    「看看他們,憑什麼?」

    費景鑠總是很能分清楚何者為自己的感情,何者又是原主的感情,但是此刻,當月上正空,眼前的男人身後跟著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等著他安排入睡的費雪晴,費景鑠卻是無法分清此刻這種憤怒,好笑以及鬱結複雜的情緒到底是他的還是原主的。

    「他們是你的父母。」

    「費哥,爸媽真的後悔了,真的很想你。」

    義正言辭的,急迫嬌柔而帶著情真意切的辯駁,兩者在耳邊交錯爾後形成了一種無比鮮明的立場。

    歸根結底都是他的錯,歸根結底就算那兩人千錯萬錯,生了他,那麼不管如何對待他都應該好好對待他們!

    呵!

    呵呵!

    如此諷刺,如此可笑!

    而這般可笑的人竟然是他的親人,竟然是他哪怕明知不該卻貪戀那偶爾的溫暖,所以刻意摀住自己耳朵遮住自己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只想糊塗下去的人!

    《原主,我一直說你過的糊塗,過的憋屈,現在看來我也比你強不了多少!

    不過夢既然醒了,那麼就該努力往前看,不是嗎?》

    心內隱約有著聲音閃過,費景鑠無法分清是他自己的聲音還是只是他的臆想,只是看著眼前葉承德那隱帶擔心以及費雪晴又一幅委屈至極的模樣。費景鑠嘴角低低的勾起,帶著徹骨的冰寒。

    「葉承德,費雪晴,從我三歲那年開始,我就在奇怪為什麼他們對著別的孩子可以笑的一臉溫柔,對我卻是永遠冷臉,不管我如果努力去做,永遠都是錯的,不管我是如何難過,與他們而言,那都是透明的。我的存在那是一個連一個擁抱都會是讓他們厭惡。

    三歲那年在大家還只會笑的時候,我就一遍遍反問自己為什麼我要出生?

    葉承德,你也許忘了,在五歲那年,我由於頑皮被農場內的刀具割傷了手,那個口子幾乎把整個手掌拉開,艷紅的鮮血不過瞬間把我整個手都淹沒。現在我自然知道那種傷口實則不會死,可是那時候我只是五歲,我看著那傷口哭嚎啕大哭,顛顛撞撞的跑到他們面前,哭著說:「爸爸,媽媽,我要死了,求求你們抱抱我,就抱一下我好不好?」

    結果你猜他們怎麼了?呵呵,對著一個五歲滿是惶恐的孩子皺著眉頭,除了丟了一個治療器治療我的傷口,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安撫的話語。

    那一次我整整做了七天的噩夢,每次都是自己滿身鮮血的死去然後嚇醒,從始至終我的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安慰。

    雪晴,從你出生起,他們對你就一直很好對不對?哪怕家裡的條件並不寬裕,可是你吃的,穿的,甚至比之一般人都要好,他們寵著你,愛著你,甚至連我這個沒人愛的人也把惟一的感情放在你的身上。

    可是在你從小到大都吃的用的穿的最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哥哥,從小到大穿的都是舊衣服,身上永遠是連買個零食都沒有的窘境?

    葉承德,費雪晴,他們於你們是父母,於你們而言是哪怕再是窮困也會放在心裡的親人。

    可是他們從小到大為了我做了什麼?

    血濃於水不錯,那你們也要知道,人之所以活著,那是因為有心,而有心那就會知冷暖知歡笑以及知道何者會徹骨的疼痛。

    他們除了生我,對我做過哪怕一件好事嗎?

    所以,我又憑什麼在我終於有能力開始新生活的時候還要想著他們?

    還有葉承德,你又憑什麼把我的縱容當做你肆意的理由?

    費景鑠長長的一竄話語說完,並不去看此刻費雪晴與葉承德是的如何表情,深深的呼了口氣,臉上極為冷硬開口:「小墨,把他們請出去,從今天開始,這個家除了我拒絕任何人進入!」

    哪怕費景鑠與著葉承德同樣有著這間房子的權限,但就好比信用卡有著一個主卡一個副卡,當真正到了兩者抉擇的時候,顯然主卡更有發言權。

    「是,主人。」

    小墨大多數的時候真的只能極為普通的家用機器人,但在未來每一個家用機器人都會有著防止陌生人入侵的設制,此刻聽完費景鑠的命令,小墨機械眼閃動,不過一會像是認清了權限,一道淺淺的透明屏障阻擋在費景鑠與葉承德與費雪晴間,而隨之而起的是小墨帶著極為尖銳的機械音。

    「嘀,發現陌生者!請於五分鐘內離開,否則自動認定有威脅者開啟攻擊模式!」

    「嘀,發現陌生者!請於五分鐘內離開,否則自動認定有威脅者開啟攻擊模式!」

    「葉哥,費哥他」

    費雪晴顯然是想不到劇情會如此變化,聽著費景鑠那一長竄像是疲憊至極的話語費雪晴也只是心緒微微波動,而當此刻感知到小墨那冰冷的機械音,費雪晴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葉承德,眼裡滿是一種焦急。

    好不容易進都進來了怎麼可以就這麼出去!

    「費景鑠,你我」

    衣服被拉扯葉承德自是感覺得到,只是當看著費景鑠轉過頭,身軀筆直再未回頭的模樣,耳側惟能聽見的是前一刻尚對他叫喚著主人現在卻滿是敵意的機械音。

    一切一切就若是瞬間開始變幻。

    而更重要的是,哪怕僅僅只是這般看著,當費景鑠的話語在他心裡纏繞,葉承德明明知道自己有著無數的理由,可是在此刻那些理由竟是全數被壓至塵埃,惟余的只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惶恐,就若有什麼東西在此刻已經脫離他的掌控,而之後他再也無法擁有!

    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無法理清也無法捉摸!

    而顯然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去捉摸。

    通透的隔膜不過這麼一會已經變成血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這種血紅之後所代表的是什麼。

    攻擊,沒有絲毫留情的攻擊。

    「葉哥,我們怎麼辦?」

    淒淒哀哀,滿是無助的嬌柔語音,配著那嬌美的長相極易讓人心生好感,可是當葉承德低頭看著費雪晴那眼裡極力隱藏的不甘,卻突然就感覺到此刻眼前這人是如此厭煩。

    這是他的妹妹,可是這個妹妹從始至終都在算計他,不,不只算計他,還有費景鑠。

    而他呢?在這中扮演的又是一個什麼角色?

    《「還有葉承德,你又憑什麼把我的縱容當做你肆意的理由?」》

    「葉哥,你別一直不說話啊,再不說話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

    葉承德猛的閉了閉眼,嘴角死死的抿緊,再也不去望著費景鑠而直接大踏步的往屋外走去。

    「葉哥,你這是」

    「已經被驅逐了還呆著做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

    耳側的聲音越來越淺,直至消失,小墨極為迅速的走上前來,伸手遞著一塊潔白的毛巾至費景鑠的面前「主人,已經驅逐完畢,是否需要放洗澡水?」

    「不用。」

    費景鑠順手接過毛巾重重的捂在臉上,好一會方才移開,除了眼眶又些微潮紅外,臉上的神情極為平靜。

    「小墨,我想在未來擁有一個能陪伴的家人,看來終究是我的奢侈呢。」

    「主人,小墨不是很明白。」

    「你不用明白,小墨,我沒什麼事了,去休息吧?」」是。」

    夜涼如水,月色輕淺,可為何卻是比醒來時還讓人感覺到冷?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一大早接到老闆說藥監局要來檢查的通知,然後從早上一直忙,等終於忙好了都到這個點了。

    我那整齊的更新時間10點半,就這樣無情的拋棄了我!

    粗大章節奉上求姑娘們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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