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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兇案 文 / 溫吞的女人

    蕭雲沉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要如何跟齊景霖解釋感應到的事情,甚至都不敢確定狐王所說的事情的真假,當真來到這一天時,他還在腦中問自己,這是真的嗎?真的沒有弄錯?

    父親真的還活在這個世上?

    可為什麼會扔下自己和爸爸,讓他們上輩子承受那樣的痛苦?

    那時候父親又在哪裡知不知道他們落得那樣的下場?

    蕭雲沉從來沒發覺,自己內心深處居然隱藏著對父親的怨恨,怨恨父親為什麼沒有出現,這樣的發覺讓他的身體都顫慄起來。

    齊景霖立即意識到蕭雲沉狀態的不對勁,現在哪裡顧得問清是什麼事,先讓他回復正常才好,一個眼神示意,任康寧幾人立即不著痕跡地遮擋在兩人前面,齊景霖此刻也只能依靠這些拙劣的遮擋來到蕭雲沉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氣。

    蕭雲沉抬起頭,看向齊景霖,張了張嘴。

    「發生了什麼事?」齊景霖用手指在蕭雲沉掌心敲起了齊家的通訊密碼。

    「……我……我不知道……」蕭雲沉根本沒辦法給出答案,不過也因為齊景霖的動作讓他從之前那種狀態中走出來。

    「讓阿綠馱你一會兒吧,別勉強撐著。」齊景霖仍舊憂心,建議道。

    「好。」這次蕭雲沉沒有拒絕,老實爬上阿綠的背趴了下去。

    他其實一點不想示弱的。

    前面的任康寧三人也互相遞了個眼神,都有些擔憂。

    鼴鼠一行人卻是無暇顧及蕭雲沉等人的異況,行了十幾分鐘後,走在最前面的鼴鼠揮手讓隊伍停了下來,齊景霖問:「出了什麼事?」

    鼴鼠摸了摸下巴說:「不能確定,需要樹熊悄悄過去看一下,樹熊,拜託你了。」

    胖得有些可愛的樹熊拍拍胸脯二話不說就化成了一隻樹熊獸竄了出去,他的身影靈活地在樹間跳躍,轉眼融入了樹叢中,就連氣息也與那些樹木交融在一起分辨不出來。

    這讓齊景霖等人瞭解到樹熊的特殊能力,這幾人竟然一個不落皆有所長,也難怪把這幾人湊在一起,互相配合著就算立不了大功,但也可以安然無恙,不會陷落在這座神秘森林中。

    去得快,回得也快,很快,一隻體形稍微有些圓的有著兩隻靈活眼珠甩著一條長尾巴的樹熊又出現在眾人眼中,粗粗一看,他身體的顏色與身後的樹幾無二致。

    從樹上跳躍下來時,樹熊已恢復成人形,他沒看到有一隻大號狐狸正湊在他身邊嘖嘖表示遺憾,這些人中,從外形上來說,也就樹熊與狐狸比較接近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都有一條可以覆蓋全身的長尾巴,不過狐狸的顯得更加蓬鬆,蕭雲沉不能在眾人面前光明正大的轉為獸態,讓狐王遺憾不能上下其手,現在看了這只樹熊他的狐爪有些蠢蠢欲動了。

    樹熊抬頭正要向鼴鼠和齊景霖說明前方的情況,不知為何渾身打了個激靈,似乎被什麼詭異的東西給盯上了,都說這神農架神秘詭譎,他不會剛剛去了一趟就被那種沒有實體的東西給盯上了吧。

    「樹熊?」鼴鼠不客氣地抬腿就踢了走神的樹熊一記。

    丁奔特同情地看了樹熊一眼。

    齊景延覺得再美好的事物,在近距離接觸後都有種湮滅的感覺,比如長了一張比雌獸還出挑的臉的鼴鼠,又比如長腿纖腰的螳螂。

    唯一的知情者蕭雲沉正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境,讓自己不要受此影響,他不能軟弱,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狀態而影響了隊伍,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在齊家集訓地集訓時被反覆強調的一句那就是,他需要牢記自己是團隊中的一員。

    所以將那些湧上心頭的情緒強行壓下去抬起頭來時,狐王已經遺憾的從樹熊身邊離開了,他在考慮是不是要另養一隻異獸,專門用來滿足他的手感的,阿綠在他看來本來就是打下手的,再說已經被他送給蕭雲沉了。

    樹熊抱頭趕緊老實匯報:「老大,我這就說,」他怎也不敢說出剛剛的真實感受,會被老大狠扁一頓的,「是這樣的……」

    樹熊去了離他們這邊幾里外的地方發現一處一片狼藉之地,越接近那處血腥味愈加濃重,等走到邊緣時就看到滿地的碎屍,有人的,還有異獸的,混雜在一起,饒是長在危險區混跡的樹熊也差點忍受不了。

    當樹熊回想剛剛看到的情景時,臉色還有些發白:「……我懷疑那裡死去的人就有我們要尋找的軍隊的人,我只在邊緣稍稍檢查了一下就回來了,看到一顆滾落在邊上的人頭,眼珠子快要暴出來了,好像臨死前見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樣。」

    鼴鼠和齊景霖聽得都心中一驚,這時才察覺,空氣中似乎是有那麼絲絲縷縷的血腥氣息,不過混合著濃郁的草木氣息,容易讓人忽略掉,現在一經提起便很容易辨出來了。

    不容遲緩,兩個隊長分別下令:「全速趕去看看!」

    蕭雲沉哪裡再有半點心思糾結於自己的私事上,從阿綠背上跳下來,讓阿綠縮小趴在自己肩頭上,與其他人一起奔躍在林間。

    他們的速度不及天生就適合樹叢林間的樹熊,花了近半個小時他們才趕到了樹熊所描述的地點,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找找看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隊長一發令,幾人紛紛走進這片狼藉之地,顧不得腳上會踩中什麼血漬污濁,神情凝重地低頭檢查起來,鼴鼠查得猶為認真,將那些不成形的屍體一個個上手檢查一遍才放心。

    一行人將能找到的與身份線索有關的物件都集中在了一起,這時鼴鼠才甩了甩手上的血漬走過來,問齊景霖等人:「你們發覺了什麼?」

    「這些人真是那批駐守軍隊的人?」齊景霖先說。

    「看他們的實力也不算太低,是什麼人讓這麼些人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就給全殺了,動手的彷彿是同一個人,或者是異獸?」任康寧看得很仔細。

    「是啊,有咬痕,有爪印,甚至有人是直接被一個大力撕成兩半的,這人或是異獸的實力恐怕在我們之上。」蕭雲沉附和道,來到這裡後,他心裡的那種心悸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那麼一瞬間,他的心在那一刻就沉了下去。

    「一共死了二十三人,還有四十多頭異獸,先是異獸圍攻這二十三人,再被後來者給一一擊斃。」

    就算眾人已知這一實情,但再聽人親口證實時仍舊倒抽了口氣,就是蕭雲沉剛剛還說那人或是獸實在恐在他們之上,現在看來這實力遠遠超過他們了,就算他們這些人合力,恐怕也難將這些人與異獸統統留下來,擊斃得這麼乾淨利落。

    這人或是獸實力在八級?九級?

    「不是那駐守在神農架外面的五十人名軍人。」鼴鼠讓袋鼠取出了水慢慢地洗著手,等聽完了旁人所說的線索後才說出自己的結論。

    這話一出,不知為何,蕭雲沉心裡竟鬆了一大口氣。

    其他人心頭也鬆了口氣,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任務目標已經成了地上的碎屍,不管能不能完成任務,也不希望他們在為華盟執行任務的期間遭不明人士白白暗算了。

    齊景霖原本就不放心蕭雲沉的狀態,這時也將他的神情收在眼底了,難道蕭雲沉會知道製造這一幕的兇徒的身份?這貌似不太可能,據他所知,雲沉可絕沒有機會來到神農架與這裡發生什麼聯繫的。

    想不通就暫且拋下。

    「既然不是那五十人中的,為何會穿上他們的軍服,難不成只為了蒙蔽我們?」齊景霖奇怪道。

    「就不能是軍部的人與背後的算計者勾結在一起?」螳螂開口鄙夷道。

    就算齊家是從軍隊出身的,齊景霖這時候也說不出話來反駁,從被鼴鼠發覺第五十一人的存在,以及明顯的一個圈套,而官方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來看,官方與軍部的一些人肯定與幕後者勾結在一起,共同設計了這個陷阱,或者提供了種種便利。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明顯看得出,這幾人對於官方與世家勢力似乎抱著一種敵視的態度,對於齊家的幾人態度算得上好的了,也許是因為鼴鼠與蕭雲沉之前就認識,蕭雲沉又是出身平民的半獸人,齊家也一向在民間聲譽頗佳。

    「那這個陷阱是想要將我們引向那兇徒那裡?好將我們這些人都徹底留在這兒?」說得難聽點就是一網打盡乖乖被分屍了,他們手上都有那五十人的資料,從幾個面部保存完好的頭顱來看,容貌與五十人中的有幾人對得上號的,任誰來看了都會以為死者就是那五十人的吧。

    誰又想得到有鼴鼠這樣另類的存在。

    可是明知是陷阱,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他們是去,還是不去?

    這裡的血腥味太重,而且殘留下的氣息又非常明顯,也因此之前鼴鼠只察覺這裡的異常卻得不到半分信息,從兇案發生到現在,他們是第一批闖入者。

    兩支獵人小隊的成員都將目光集中到他們隊長身上,不管隊長做出什麼決定,他們都會聽從。

    鼴鼠聳聳肩說:「既然他們這麼想讓我們去,那我們不去豈不是讓他們很失望?」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將我們耍得團團轉,就請夜梟隊長領路吧。」齊景霖望了一眼蕭雲沉,贊同了鼴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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