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過年收租(二) 文 / 帝妃爾
走了一天一夜,竟下起了小雪。
「少夫人外面開始下雪了,今晚是到不了寄宿的地方了。」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樓護衛,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一旦下雪,到時候雪積起來就更難行走了。
「目前還在紅木林中。」
「出紅木林還要多久。」
「約摸要再走三個時辰才能出林。」
「今晚就不停下來休息了,趕緊出林子要緊。」這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萬一大雪封山了,那他們幾個不得死在這裡了。
「是,少夫人。」
這大冬天的本來就冷,如今開始下雪了,北風夾著雪花吹在人臉上是生生的刺痛。坐在馬車裡還好些,可馬車外的人確實難受得緊。
「綠痕找塊棉布來。」
「是,小姐你等等,奴婢找找看。」出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也不清楚有沒有。
「少夫人,這大黑天的不休息幹啥急著趕路啊。」一路上這水氏老么就不爽好久了。馬車裡那主僕兩人都不理睬她。吃飯了,也是草草一放。想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鄉野村婦一個,看你能囂張多久。夫人可是已經在樓府準備了一份大禮等著你回去呢。
何謹是懶得理這沒腦子的女人。要不是還顧忌著郭氏,早就轟她下去了。一路上比她這個主子還像主子。什麼活都是綠痕一個人在干,她就端坐在那裡發呆,要麼就是繡帕子。好一副大家閨秀樣吶。直氣得何謹主僕倆牙癢癢的。
眼見何謹直接無視她的存在,依然忙著手中的活,也不知道她在縫什麼東西。水氏老么不禁又叫道:「黑燈瞎火的,趕什麼路啊,我們又不是沒時間了。」
「小姐說趕路就趕路,你瞎嚷嚷個什麼勁,你要不願意趕路,就下去休息啊,沒人攔著你。」
「你叫什麼叫,你主子都沒說話呢。」
「我家小姐難道就不是你的主子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樓府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怎麼著了,我就這麼說話了,夫人都沒說過我半個字,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你等著,回樓府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水氏四姐妹在樓府一向是眾丫鬟小廝巴結的對象。哪個下人敢這麼跟她們說話。
別說下人,就是那個別的主子都要讓她們幾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何謹一直就在做手中的口罩,也沒空去管她們。知道自己的丫鬟一路上憋了很久了。就讓她發洩發洩好了。
「回府收拾我,哎呀水仙姑娘,奴婢好怕呢。」綠痕平時都是比較穩重的人,這會兒也被這水氏老么給氣急了。這要是換了紅稍來,保不齊就已經打起來了。
「你,死丫頭看我不——哎呦。」
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何謹主僕倆幸虧是坐著到沒怎麼樣。可那剛要站起來的水氏老么就慘了。生生的跌趴在矮岌上,一動也不動。
「少夫人,馬車車輪被卡壞了。」外面傳來樓成的有些哆嗦的聲音,估計是被冷的。
「綠痕趕緊掌燈,我下去看看。」
「是,小姐。」主僕倆相互攙著下馬車去。
「啊……啊……血……血。我流血了。」水氏老么好半天才尖叫著下馬車。捂著嘴巴,含糊不清的喊著。可就沒人理她。
「叫什麼叫,沒見著馬車壞了嗎。」綠痕不耐煩的呵斥道。
「我……流血了。」一手捂著嘴的指縫中不斷有血冒出來。看來是剛才馬車卡住是撞的。
「綠痕拿塊帕子給她擦擦吧。」實在受不了這噪音,便隨意吩咐了句,又繼續查看馬車車輪。
「是,小姐。」主子吩咐了,綠痕只得不情不願的去找帕子來。
「看來是馬車車輪裂開了。這馬車是不能再坐了。」
「是屬下疏忽了。」這馬車是樓成準備的,如今這樣累著少夫人要在大雪天走路。自是很過意不去。
「算了,也不能怪你。我們就下車走走吧,樓護衛趕馬。只要走出林子到外面去重新買一輛吧。」想來也要走幾個小時吧。
何謹鑽進馬車裡拿大氅。
「小姐,怎麼樣了。」馬車裡綠痕剛剛找了幾塊帕子出來。
水氏老么正在擦嘴巴裡的血。瞧她皺著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似別人怎麼虐待她一樣。
演林黛玉啊,裝毛啊裝。看著就讓人一陣惡寒。
「馬車車輪壞了,我們得下去走了。穿得暖和些,這是我剛剛在馬車上做的,正好可以用上。」何謹原本是想做幾個口罩給外面的樓成用。哪知道這會兒自己都要用上了。
「什麼,要走路去。那還不得凍死人。」水氏老么一直就拉長著耳朵在聽她們的話。
「不然還有別的辦法嗎。」綠痕轉過來瞪了她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笑死人。原來水氏老么剛剛在馬車裡撞著牙齒了。這不正中那顆門牙就缺了一大塊。
「哈哈哈……一路上真是太煩悶了,總算有件讓人高興的事了。」這水氏老么估計還沒發現自己的門牙缺了一塊。
「你笑什麼呢。」正在理東西的何謹奇怪的看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一眼。
「小姐,你看。」綠痕眼神一瞄示意何謹看。
結果一看,何謹也差點笑出來。確實很滑稽。正中間的門牙缺了一口子。難怪剛剛聽著她講話覺得有點漏風。這牙齒要在現代還有救,這古代的話,就真的與破相沒兩樣了。
「好了,趕緊收拾一下,去外面。」
「我不去,我要在馬車裡。」水氏老么打死都不肯出去走。
「你放屁,我家小姐是主子都沒辦法,要去外面走路了,你一個下人還擺什麼臭架子。」
「我就是不出去走路,要去,你們兩自己出去走好了。」
「也成,那你就呆在馬車裡吧。」何謹也不跟她廢話。
「樓護衛,你把馬兒卸下來。後面的箱子拿出來讓馬兒馱著。這樣還輕便些。我們還能早點走出林子。」
這水氏老么一聽何謹的話,知道她是來真的。這馬走了,她留著個車架子有什麼用。這會兒是真急了。
「別解……別解,我走就是了。」不然保不齊他們幾個就丟下自己走了。
「樓護衛,你趕好車子就是。這東西捂著嘴,能擋些風雪。」何謹拿了一個口罩給他,自己也拿了一個戴上。
「謝夫人。」見女主人戴好了,樓成也依樣戴上,果然暖和不少。
於是何謹主僕倆穿戴暖和,一人撐一把油紙傘,一人提著燈籠,互相攙扶著走,倒也不是那麼難走。
可後面跟著的水氏老么直凍得打哆嗦。本來就沒帶幾件衣裳。這會兒在風雪裡走,簡直就是要她的命。那風雪從四面八方的向她刮來。吹在臉上,像拿了把刀子在割一樣疼。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剛剛馬車裡撞了一下,嘴巴都麻了好一會兒沒知覺,這會兒總算是不麻了還覺得隱隱的在疼。
忍不住伸手往嘴裡摸,這一摸不得了。怎麼覺得自己的門牙好像少了一截呢。在細細的摸了摸,不對:「停下來,都給我停下來。」這會兒是真的要哭了。
「你又怎麼了。」綠痕沒好氣的摘下口罩不耐煩地問道。
「你………你趕緊給我拿鏡子過來,快點。」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使喚,要拿你自己拿。」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你等著。」綠痕真不拿她也沒辦法。可實在是怕自己真的就這麼破相了。水氏老么跌跌撞撞的鑽進馬車裡找鏡子去。
「啊……」
沒一會兒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從馬車裡傳來。這聲音足以驚擾整個林中休憩的動物。沒等他們三人反應過來,只見水氏從馬車裡迅速鑽了出來。手裡還拿著鏡子,一副張牙舞爪的朝綠痕撲來。
「都是你這死丫頭,都是你害得我破了相。都怪你,我要殺了你。」說著就朝綠痕撲來。
何謹一看不對,這水氏是刺激過頭了。綠痕當場嚇傻在一邊。還沒反應過來。何謹趕緊拉了她一把。水氏撲了個空,栽倒在雪地裡。
「你們……你們這算什麼啊,這麼多人欺侮我一弱女子,你們可別忘了我是夫人身邊的人。如今你們害得我破了相。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發什麼瘋,誰害你了。」綠痕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厲聲呵斥道。
「你還說,難怪剛剛你這個賤丫頭偷看著我笑,原來你早看到了。你這惡毒的女人,你就見不得我好麼。」原本這趟回去,夫人就答應她,會讓二爺納了她,可如今全被這些人給攪黃了。
「你有什麼好的,誰會嫉妒你這樣的人啊。」綠痕邊罵邊笑。實在是那缺口的門牙太好笑了。
「你……你還笑。你這賤人,我要跟你拼了。」水氏爬起來又想往這邊衝來。
眼看著這水氏又像瘋婦一般撒起潑來,何謹也是相當的無奈啊。
「樓護衛,這女人瘋了,你將她打暈算了。」實在是沒心情在這裡跟她瞎扯淡。
「是,少夫人。」沒女主人的命令,這種事樓衛基本上是不會管的。可既然是女主人的吩咐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你別過來。我——」眼見這護衛向她走來了。水氏真害怕了。
沒給她在說話的機會,一記快狠準的手刀就將人劈昏了過去。
「拴在馬背上就好。」
「要給她蓋點東西嗎?」這麼掛著,估計不用一個時辰就能被雪給埋了。
「隨便找塊油布蓋著就好。」
這會兒安靜多了,早知道這樣老早就可以讓樓成這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