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青田山下

正文 第53章 綁架(下) 文 / 帝妃爾

    何謹一直在裝睡,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可她不敢讓他們知道啊。就怕到時候給她綁上手腳了,或者是再迷暈一次,到就更加不用想逃跑了。

    期間隔板被打開過一次。

    「大哥,這迷藥是不是太多了,都一天了,還不見醒來。」

    「你是不是又去黑寡婦那裡買的迷藥。」這黑寡婦長得很風騷,可她的藥是最不保險的。有時候藥效太強,有時候藥效太弱。

    「嗯。」這老二有些抬不起頭來。知道大哥很不喜歡自己去黑寡婦那裡。

    「叫你別去了,你還一直去,再用她的藥遲早會出事。」

    「我下次不去了。我保證。」

    「每次你都這麼說。下次你要再去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下次真的不去了。大哥都趕了一天的路了,這天也快黑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夜吧。」

    這老大一看天色確實暗了,大黑天的也趕不了山路了。看來只能露宿一夜了。「我去撿柴火,你給我小心守著人,可別讓人給跑了。」

    「放心,大哥我一定不會讓人跑了。再說這人還昏著呢。」

    「看住人了。」

    這老大還是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遍,才離開去撿柴火,打些獵物回來。

    何謹一直貼著馬車上的木板,傾聽外面的動靜。一個人走了,說明現在外面只有一個人了。現在自己的手腳也沒綁住,要逃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又附耳聽了一會,沒聽見那人進馬車裡來。於是何謹放心了。

    用手頂了頂面前的木板,還好,有點重,但是推得動。於是小心的推開一塊木板。又聽聽外面的動靜確定沒往這邊來的腳步聲。繼續向第二塊木板動手,估摸著只要卸下三塊木板自己就能鑽出來了。

    成功從裡面爬出來,又花了一點時間將木板裝回去。何謹微微掀開簾子的一條縫觀察外面的情況。那個人還在,不過是在馬車旁的石頭上打盹。馬車就停在深山中,要逃走藏起來是很方便的。現在天又黑了,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走。心裡一番盤算,雖然一個人在深山裡待著也不安全,可總比跟著這兩個歹人走的好。何謹決定就從馬車另一側的窗子爬出去。臨走前還順走了馬車裡的一把匕首。防身用吧。

    爬出馬車後她貓著身子往叢林裡竄去。遲早要被這兩個人發現自己逃了。所以她得抓緊時間逃的遠些藏起來。何謹拼了命的不斷往前跑。活了兩世都沒這麼拼了老命的跑過。胸口悶悶的痛,喉嚨裡不斷的泛著酸水,只想讓人吐。可她不敢停下來啊,跑了的人再被抓回去,通常會很慘。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的遠遠的然後藏起來。

    已經顧不上有一天沒吃飯,肚子正餓著呢,也顧不上發痛的肺。唯一支持她的信念就是家人還有那個招蜂引蝶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實在是跑不動了。何謹只能停下來,觀察四周的情況。只見周圍是一片漆黑,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時不時的還會有怪異的動物鳴叫聲傳來,特別的陰森。剛剛是提著心在跑路,沒發現四周的情況,現在停下來才發現不得了。這地方真的沒有比那個隔間的馬車好多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大型動物出來。還有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蛇蟲。到這時何謹才真正的開始害怕了。一個弱女子在這深山老林裡,又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那股子陰冷從腳底緩慢升上來,可總不能再跑出去吧。牙一咬,拿出懷裡的匕首,盡量找有光線的地方去。最好是靠近水源邊,這樣會相對安全一點。

    藉著這點微弱的月光,她是尖著心在走。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仿似快要從身子裡跳出來似得。何謹不斷的乞求這上天別再捉弄她了,她已經夠慘了。這會兒可千萬別蹦出個什麼東西來,不然她真的會瘋掉的。

    可上天好似並沒有聽到她的心聲。不遠處有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何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用再靠近她都知道那是什麼動物了。前世或許沒有真的看到過,可也不用現在就讓她看到啊。這會兒是的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一天自己經歷了兩世都沒經歷過的災難。剛從歹人手裡逃出來,這會兒又送到了狼的嘴裡。有沒有這麼倒霉啊。

    「嗷………嗚,啊喔………嗚。」這狼的叫聲特別的毛骨悚然,更是叫的何謹手腳發軟。不行,一定不能這麼認輸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重生到這裡,不能就這麼葬送在餓狼的嘴裡。何謹不斷的催眠自己,那是一隻綠眼睛的狗,你把它當做狗一樣來對付會好的。你一定會贏的。何謹你不會連隻狗都打不過吧。何謹你可是一個人啊,人怎麼能輸給狗呢。儘管在不斷的進行自我催眠。可似乎效果甚微。

    那狼好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已經開始往她這邊走過來了。那畜生很聰明,它也在觀察何謹有沒有同夥在。在確定了何謹沒有同夥後,才開始展開進攻。

    發現那畜生已經開始移動了,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手裡死命地握著那把匕首,現在這把匕首是她唯一能活命的希望了。手心裡不斷的冒著冷汗,額角也不斷的冒出冷汗來。何謹逼著自己要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啊,不然你就真的只能交代在這裡了。何謹你甘心這樣嗎。她不斷的在內心自問著自己。

    那畜生慢走了幾步確定沒有別的人後立刻迅速往她這裡撲來。第一次被她狼狽的閃過了。那畜生可沒放棄攻擊,又動作迅速的向她撲來。這次她沒那麼幸運躲過去,右腿被那畜生給咬傷了。血頓時飆了出來,迅速染紅了褲腳。痛的她心都抽抽的跳著。她用力揮著匕首,將那畜生稍稍逼離了半步。可那畜生並沒有畏懼這匕首多久。沿著她的身邊轉了幾圈,好像在評估從哪裡進行第三次的攻擊好。或者是覺得從哪裡開始撕咬最好。

    何謹拖著被咬傷的右腿,只敢將匕首牢牢的握在手裡。咬緊唇瓣,逼自己冷靜下來。

    彷彿似確定了方位,那畜生敏捷地向何謹的左手邊撲來,出於本能用左手擋了一下。那畜生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左手臂。手臂上的劇痛傳來,那畜生竟然死死的咬住了她的手臂不肯松嘴,彷彿不將這塊肉要下來誓不罷休。趁此機會她用盡所有的力氣發狠的掄起匕首朝那畜生的眼睛劃去。

    「嗷………嗚,啊喔………嗚」一聲聲慘叫響徹深山。那畜生的眼睛被何謹劃瞎了。何謹趁機爬起來也顧不上身體的劇痛,踉踉蹌蹌的往有光線的地方跑去。不斷的跌倒,不斷的爬起來。前面已經有水流的聲音了,最後實在是站不起來了。何謹只能爬著往水源的地方去。

    血沿路流著,染紅了旁邊的草木。

    她渾身上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左手臂上的肉差點被撕扯下來,已經深可見白骨了。左腿上,幸虧有靴子擋著,比手上好點。她不敢哭出來,就怕再次引來不該來的東西。於是只能用嘴撕下裙子上的布條綁緊左手和左腿來止血。可是真的好痛啊,那種痛真的是沒辦法來形容,她只知道自己快痛的要窒息了。心臟正急亂的狂跳著,太陽穴上的青筋一直突突的跳著。她已經要懷疑自己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著,前世和今生的種種畫面像電影回放似得,不斷地在腦海裡跑著。

    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奶奶正向她慈祥的微笑著。奶奶身後還站著一對眼熟的年輕小夫妻,同樣是滿臉寵溺的看著她。那是爸爸和媽媽。是她從小就失去的爸爸和媽媽。小時候一直想著的爸爸媽媽。那幸福的光暈吸引著何謹的心,她嚮往那個家,她想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

    樓清源連著幾天趕路總算比預期的時間早到了青原鎮。今天已經晚了,樓清源打算明天一早就去何家先提親去。雖說過幾天官媒會正式來提親,可他想自己去何家先提親。

    主僕二人下馬,樓清源率先走進客棧,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臟扭痛。使他全身莫名的沉重起來,突然一陣不寒而慄讓他心慌不止。他要見謹兒,馬上要見她。

    「樓成,不住店了,我們現在就去何家,立刻。」樓清源聲音都有些飄了。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好,爺。」樓文也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安,不多說廢話,立刻去牽馬。

    「爺,不好了,何姑娘昨天早上被綁架了,至今未歸。」早得到消息知道自家主子要來青原鎮的。樓衛已經等在那裡有一會兒了。

    「什麼,被綁架了,人找到了沒。我不是一直讓你盯著何家的嗎,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樓清源暴怒。狠狠的踹翻了跪在地上的樓衛。

    「屬下該死。」

    「別給我他媽的廢話了,現在人找到了沒。」此時的樓清源已經全無貴公子的形象了。

    「爺,已經有線索了,在前往京都的樺林山。」

    「上馬,走。樓衛今天你的失職我回來後會好好的找你算,現在你給我馬上去找一個大夫候著,不馬上找個大夫趕來樺林山。樓成咱們先去樺林山。」

    樓清源憑著自己的直覺竟然比何家兄弟先一步找到了何謹。

    此時的何謹滿身是血的臥倒在山澗小溪邊,一動也不動。

    那一刻,樓清源覺得自己要停止呼吸了。他最愛的小女人啊。樓清源踉蹌的上前,幾乎都沒辦法站穩。顫抖著手小心的抱起這個幾乎成了血人兒的女子。那不是別人是他打算呵護一輩子的人兒啊。

    「是誰,到底是誰,我樓清源在這裡發誓絕對不會饒了那些人的,絕不。」

    後面跌跌撞撞趕來的樓衛和抓來的大夫。看到自家主子那悲痛的表情,「咯登」一聲。真的出大事了。頓時慘白了一張臉。

    何謹立刻被送進趕來的馬車裡。

    「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她,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全家為她陪葬。聽清楚了嗎。」樓清源狠狠的拽起那大夫的衣領威脅道。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無法想像沒有這個小女人的日子要怎麼過。

    「我一定………一定能救活她,你快放下來。」那大夫哆嗦著身子,連句話都沒辦法說完整。樓成立刻上前勸導已經快失去理智的主子:「爺,趕緊要大夫救人要緊啊。」

    5個小時的救治,終於將人從鬼門關裡搶了回來,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傷口也包紮好了。可她依然是高燒不退,體溫不斷的在下降。樓清源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鑽進馬車,抱著何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毯子和衣服。由樓成趕馬車盡快出山。

    樓清源沉痛的看著懷裡依舊昏迷的人兒。當他看到她滿身是血的躺倒在那裡,令他心中滴血不止。老天,這麼嬌小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他緊緊的將她那只沒受傷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謹兒……….謹兒」打他懂事以後就沒有再掉過淚的人,此刻卻淚濕她一隻手,

    「老天啊,我樓清源求你千萬別帶走我心愛的人兒啊。」樓清源不斷的在心裡默默的吶喊著。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