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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碧雲天遭人算計(下) 文 / 帝妃爾

    華燈初上,陽光未散盡白天的熾熱,皓月已綻放出夜晚的銀華。入夜的京都,褪去了白天的喧囂和繁雜,依舊顯現著它作為大淵國第一都城的底蘊。在前往碧雲天的道路上,輦轎、馬車絡繹不絕,可見碧雲天在京都貴族中的地位有多高。

    官道上馬車很多,但是其中一輛馬車卻顯得異樣惹眼,精紡綢緞交織著金線製作而成的明黃色車身,兩旁繡著九龍騰雲圖樣,四匹毛色均勻的塞外寶馬拉著車轅,就連車轅都泛著金光。兩側有16位凶神惡煞的帶刀侍衛護送。然而這高調地華麗並非它引人注目的原因,而是每一輛經過它身側的馬車、輦轎都一一下轎跪拜著等他通過,沒有敢與它並肩而行的,只因為這輛馬車的主人就是大淵的年輕帝王。

    大家都沒想到當今聖上都會來參加這碧雲天的宴會。雖然帝皇出宮的排場減了3倍不止,可還是讓縱貴族一眼就認了出來。

    今晚的宴會自然有樓清源親自招待。當見到皇帝的馬車時微微皺了皺眉。這小皇帝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這碧雲天地處京郊,晚宴又是在華燈初上。怎能冒著危險出宮來。就是要來也不用這麼高調啊,他以為自己已經很低調了,可這樣的排場又是誰人不知呢。可出都已經出來了能怎麼辦呢,立刻招來樓文加強安全警戒。待到碧雲天門口時,樓清源立刻迎上前去。

    「樓相是不歡迎朕來麼。」

    「臣不敢。」殷珩知道樓清源其實是不希望自己來的,可那宮裡自己待得有多煩悶。當然也念念不忘何謹的故事。

    「那就請樓相為朕安排下,對了朕還要找那個叫何憂的說書人來,繼續上次未完的故事。」後來一想今天有這麼多臣下在還是別聽書了的好。

    「是陛下。臣即刻去辦。」這碧雲天的人事樓清源還真不清楚。說書人中有沒有一個叫何憂的他不知道。那就只能由何然去張羅了。

    「等等,樓相不必去安排了,今天就不聽說書了。」小皇帝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雖說出趟宮也不容易。可今天這場合好像也不適合聽那個故事啊。於是只能忍痛拒絕了。

    樓清源一直是陪在小皇帝身邊的。自然還有已經到達的蕭家家主和慕容家家主相伴左右。

    「樓相不必相陪,自可去忙吧,朕今天也只是出來散散心的。」這老師在的做學生的能自在麼。

    「那臣就先失陪了。」今天本來就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本來就沒空來陪伴這位有點叛逆的皇帝。「有勞兩位了,本相先失陪一下,今晚請自便。」樓清源向蕭家和慕容家的家主拱了拱手。

    「樓相去忙吧,老夫會自便的。」這慕容海本就是個不拘一格的人。說話也學不來那文縐縐的一面。在天子面前能顧全基本禮儀就不錯了。人小皇帝也不是很在意。

    「只要陛下暢快,臣等心裡也暢快,不必樓相掛心。」蕭家家主就是一文人出生,講話都帶著一股酸腐味,是慕容海這等武將最為看不怪的。十句裡面有九句都要拍下馬屁。

    「陛下,那臣先告退了。」樓清源退出包間快步朝碧波廳一樓走去。

    約莫1刻鐘後,樓家和金家的的車馬也到達了。樓清源將父親和金家家主引往皇帝的包間。

    這來的都是大淵的顯貴,碧雲天的夥計當然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招待著。雖說平時這些權貴也沒少來,可是一下子來這麼多是第一次啊。

    表面上碧雲天依然是風平浪靜的各就各位。但仔細看看還是能發現的,比如原本應該加強防備的議事廳如今竟然只有一人守著。而別處到多了很多守備人員。

    何謹依然在廚房這塊重地上守著。雖說外面樓清源已經全權安排妥當了。可她還是覺得廚房裡才是危機重重的地方。今天這麼多的顯貴在,這菜要是出點什麼那可不得的。就算碧雲天有樓清源和樓家撐著也很難擺脫的掉。所以她現在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啊。這廚房最容易出亂子畢竟裡面人不少。要動點手腳很方便。不僅是在廚房還有傳菜的過程中也很容易被人動手腳。對這個問題何謹是早幾天就想到了。這菜要是按照以前這樣一托盤一托盤的送,很難防止人家在送菜途中下藥。於是何謹想到了前世西餐的推車。這一推車有好多菜可以送。這餐車稍微改良了下加了外罩並鎖上。今天一共來了將近200人,算20桌吧,這餐車一次就能傳一桌的菜。至少能杜絕在飯菜上都做手腳的可能。到時候送菜的時候只要派幾個相府侍衛護送就好。

    碧雲天碧波廳裡熱鬧依舊啊,幾乎所有的夥計都去了前面支援。這議事廳確實如周顯所預料的那般守備非常鬆散。眼見就一名守衛而已,看樣子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周顯立刻心生一計,轉身去了。

    不一會兒就端著一托盤吃食折了回來。滿面微笑的走上前去。這周顯是碧雲天裡的掌櫃相府的侍衛都是知道的。

    「辛苦了,這重要的日子還是要麻煩你們多注意樓裡的戒備。這不剛剛樓侍衛長托我給你帶了吃食過來。」這上司的吃食他當然不敢拒絕了,立刻恭恭敬敬的接過吃食。

    「坐下來慢慢吃吧,現在前院都在進食,也不會有人來這後院的。」

    「這………」這相府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平時是絕對不允許在崗上進食的。可今天也沒人來接自己的班,在看看周掌櫃拿來的吃食讓人食慾大增。這會兒確實是為難住了。

    這周顯見他已經開始猶豫了,立刻接口道:「你去那邊的石桌上吃吧,時不時的也能往這邊看上幾眼,再說了這議事廳的門都鎖著呢能出什麼亂子啊。」

    那侍衛一想也是,反正現在大家都在前面享用晚餐,確實沒人會來這邊的。吃個飯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聽了周掌櫃的吧。

    周顯一見自己的計謀得逞了,不禁彎起了嘴角。看來自己的願望又能更靠近了。表面是轉身走了,實際上是躲在暗處觀察這邊的情況。那侍衛果然拿起筷子開始進食,時不時的往議事廳這邊看上幾眼又開始進食。

    不出1刻鐘,那進食的侍衛已經趴在了石桌上了。他可是放了十足的迷藥,能撐到1刻鐘說明這人的本身素質是不差的。又等了會兒,看看四周也沒人進來這才往議事廳前去。

    從懷裡拿出早就備好的鑰匙開門。這議事廳的外廳和中廳是他常常來的地方知道沒什麼好找的。主要是那內廳,這內廳他是一次也沒進去過,平時向樓文套話都得不到什麼線索,今天他到要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這議事廳內廳的門花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推門一看,裡面是滿滿的檔案和賬本。這檔案有客戶的還有碧雲天的夥計的。周顯心裡一盤算這兩樣自己是沒辦法拿出去的。碧雲天的菜餚製作是一定要偷得還有碧雲天的賬本也必須拿到手。心裡有底了,他就開始翻找自己要找的這兩樣東西了。

    沒找幾下就看到了碧雲天這三個月來的總賬本。那份菜單製作秘方是在書架的最上面發現的。藏得這麼隱秘還不是被他找著了。

    「樓文你可別怪我啊,是人都想過好日子的。」有選擇,誰願意去過那看人臉色的日子啊。

    這周顯自以為已經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其實他的一切舉動都在別人的掌握當中。偷出自己要的東西,快步離開了後院。今天正好能將這東西交給金符的管家。

    周顯的舉動被樓衛派人緊盯著。一有情況就立刻稟報給樓清源知道。

    「爺,那蛇已經出洞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還不是時候,抓條小蛇何必費這麼大勁,要抓就要抓一窩才行。」微挑那劍眉就有了思量:「先不要去動他,相信今晚上他不會就這麼算的,一定會和金家的人接頭的,你就繼續派人盯著,到時候就要抓個人贓俱獲才有戲看。」

    「是爺,屬下先告退了。」

    「樓衛」樓衛剛要轉身又被樓清源叫住了,立刻又恭敬的回身聽命「有任何動靜立刻向我匯報。」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樓清源一人坐著還在思考著,要怎麼樣把這件事情弄得金家以後不敢再來招惹樓家呢。是當眾要金家出醜的好呢。還是暗地裡給金家警告就好。可金家人這麼囂張,警告會有用麼。現在這金家是不知道碧雲天還有何家的參與。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動不了樓家可動何家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麼,所以還是一擊即中不留情面的好。既然這樣那今天就好好的給大家安排安排吧。

    酒足飯飽之後樓清源提議去碧雲天的華庭賞煙火去。既然是丞相大人的提議,大家當然是連聲附和的。可這金家家主就有些隱隱的不安了,剛剛自己的管家向自己告了會兒假,這估摸著是去與那人接頭了。那人也是狡猾的人行事很是隱晦。現在就連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去了哪裡接頭來著。

    以防萬一隨反對到:「這天就不早了,去外面也不安全吶。」

    「有什麼不安全的,這麼多侍衛圍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慕容海最不耐煩的就是這蕭家和金家了。一個酸腐文人一個是滿身銅臭的奸商。

    「這碧雲天的守衛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盯著,金侯爺覺得哪裡不安全了。」一聽那金壁輝的話樓國公也不高興的拉下臉了。你這是懷疑咱們樓家的實力還是懷疑相府的能力。

    這會兒金壁輝是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惹人不快了只得訕訕的一笑帶過。原本還想看看小皇帝會不會反對只見那小皇帝也是很有興致一探究竟的,那就更沒人去唱反調了。

    於是一行人去了後花園,只不過剛剛那一出,小皇帝身旁的幾位大臣是沒心情說話談天,這後面的人就更沒人敢扯嗓子了。這不一路上也沒怎麼出聲。到了華庭自然是分撥幾批了。這各官階都有自己的圈子在。這不剛剛特級vip包間出來的幾位高官貴族都安排去了華庭最好的亭子。

    這華庭的各個亭子都是以花簇和樹木做屏障間隔的。各自隔開的空間相當的隱蔽。一行人剛剛坐下沒多久,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有人爭吵的聲音。這侍衛剛想過去呵斥,被小皇帝給眼神止住了。貌似他已經聽到些內容了。這皇帝都不說話了,大家就更沒動作了。只有那金壁輝是頻頻的額頭冒冷汗。聽著聲音有點像自家的管家啊。可也不會這麼巧的。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偷來了,你不馬上給錢想賴賬麼。」

    「我怎麼知道你偷得是不是碧雲天的東西,萬一你唬弄我怎麼算。」

    「我唬弄你,我可沒那個閒工夫來唬弄你,好不容易從碧雲天的議事廳偷到了你要的東西,你還來給我扯些有的沒的,行,你金家不要我就賣給別人去,還就不信了這麼大的京都城就你們要了。」

    「還真別說,這碧雲天的東西就只有我們金家敢買,別人還真沒這個膽子。」

    「廢話少說,一句話你是要還是不要。」

    「我們金家當然是要這賬本和菜單製作秘方的,只是這錢麼不能一次性都付完,只能先付一些,等確認是真的以後再全部給你。」

    這周顯心裡一盤算也只能這樣了,這麼做雖然冒險了點,可是他都已經得罪了碧雲天了也沒回頭路可走了。

    「好成交。」

    這兩人是死到零頭還沒覺出味來。這該聽得也都聽了清清楚楚的。這會兒可不是小皇帝一人了,是整個大淵最尊貴的家族都聽到了。這金家的臉是已經丟到十萬八千里去了。這金壁輝是整張肥臉煞白,肥短的身子已經有微微抖動的跡象,他是很想辯駁幾句的,可被抓了個人贓並獲的。平時再厲害的嘴此刻也無語了。這已經不是治下不嚴的問題了,很明顯是授予他這個主人的。

    這樓國公是氣的不斷的吹鬍子瞪眼的,這金家也太囂張了,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碧雲天偷東西。他當樓家的人是死人麼。

    這蕭家雖然也不是很磊落的人家可也不會這麼傻啦吧唧的去人家的地盤上撒野啊。蕭家家主是很看不起這金家人的腦子的。真不知道這金家的錢財是怎麼賺來的。估計是祖上積下來的,不然憑金壁輝這豬腦子怎麼可能成為大淵的首富。這不這碧雲天才開張幾天啊就把金家的酒樓打趴了,是想重振旗鼓的可能都沒有了。

    慕容海本身就很看不慣金壁輝的為人,這會兒是更加惡感了。

    樹屏後被侍衛拉出來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剛剛還在金壁輝身邊的管家。那管家看到如此陣仗也是嚇得哆嗦著站都站不穩。到是那個周顯還稍微平靜些。臉色死灰,他也沒想著會被抓了個正著。

    「金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金家太沒腦子了。小皇帝是不得不當場發作啊。

    「陛下………微臣是無辜的。」

    「你是無辜的,這人不是你金家的老管家麼,前一刻還在你旁邊候著呢。」

    「微臣………微臣………微臣」這金壁輝連說了三個微臣可就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借口能用。

    「不用說了,將這兩賤民拉下去交給刑部處置。金家偷竊樓家的商業機密實屬不該,將金壁輝押回刑部審理。今天到此為止,朕累了。」皇帝的宣判讓金壁輝直接坐倒在地方。

    「起駕。回宮。」尖銳的嗓子在這黑夜裡顯得更加的突兀。

    金家這回事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本來金家在大淵朝堂就經常受人背後恥笑,這回事一出,估計就不是背後恥笑了要當面來給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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