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章 見「鬼」了 文 / 靜水漣漪

    「就算把你爸拖去散心，他也未免願意。」譚紅搖了搖頭，拉著賀睿睿說：「睿睿，乖，叫叔叔。」

    譚紅的聲音柔和、慈目溫順，分明帶了點寵溺的味道，親暱地摟住賀睿睿的胳膊。賀東晟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裡，姿態閒適，他淡笑不語地看了看賀睿睿，然後才緩緩開口說：「睿睿，過來叔叔看你長高了沒有？」

    小小年紀的賀睿睿，眼睛望了賀東晟，嘟著小嘴回：「不要。」話完，目光又被電視裡萌勁十足的動畫人物吸引去。

    「睿睿。」賀老爺皺了皺眉，聲音明顯不悅。

    「睿睿。」譚紅見老公面色不悅，向韓姨招了招手，示意其帶小傢伙去房裡玩耍。賀睿睿是被帶走了，而賀老爺的脾氣也爆發了。他悶聲將雜誌往桌椅上一放，微微有些抱怨地看著譚紅：「睿睿再這樣下去會被慣壞的。晟，明兒給安排幾個早教師，負責全天候照顧睿睿。」

    這話剛落，譚紅便不樂意了，拉著兒子抱怨：「不行，若是這樣，那我們家睿睿得多可憐。不行，反正我不答應。」

    「夫人。」

    「我說不行。」譚紅態度堅定。

    這一回，兩個老人倒有互不相讓的氣勢。

    年輕時的賀老爺是從農村走入城市打拼的打工仔，憑著超人的智商以及令人羨慕不已的運氣，用積攢的資金做了第一筆買賣，之後越做越大，幾十年的時間便成為整個bj市赫赫有名的金主。

    而譚紅則是譚氏集團的大小姐，其父看賀老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將譚紅許配給他。可想而知的，譚紅與生俱來的千金嬌氣，儘管賀老爺多麼事業有成，在她看來仍舊是個不解風情之人。

    結婚至今，兩人鬧鬧合合，在賀家看來早已司空見慣。

    這段時間，賀老爺對譚紅的不滿，是孫子的不懂事，在他看來都是妻子過於溺愛所致。

    當然，對孫子百依百順的譚紅是容忍不下這些反對的。

    賀東晟摟著母親肩膀，面色平淡，又望向父親：「爸，睿睿還小，這事暫且緩緩吧。」

    賀老爺重持起雜誌，悶頭看著。

    譚紅則拉著兒子聊起旅遊的所見所聞，小吵小鬧慣了，倒也不在乎。

    葉卿伶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夢裡是那麼累，好像在涉水，水已經漫到了胸口，腳下全是淤泥。

    她只覺得呼吸困難，卻又不得不走，因為對岸就在視線可及的地方。

    可，她每奮力向前邁進一步，踹急的河流便又會立刻將她重回原地。

    這場斷斷續續的夢境不知持續了多久，她最後只是累得不想動，不想睜開眼。

    葉卿伶知道，睜開眼，便是另外一個世界，是最現實也最讓人絕望的世界。她很清楚惹惱賀東晟的下場，兩年前她就知道。

    醒來的時候，居然還是凌晨。

    時間，那樣的漫長難熬。

    也不確定是胸口疼還是腹部難受，只覺得自己虛弱得快要死掉，她歪歪徐徐地下樓倒水喝。

    沒有燈，窗邊只是透出一點微光，她順著樓梯小心翼翼地，快到廚房的時候才稍稍怔住。

    葉卿伶屏住呼吸，放眼望過去，只見那張大紅色的單人沙發裡坐著一個女孩子，等挨得近了，她才發現那是一張極其年輕的臉孔，烏黑的長髮直直地披在肩頭，臉上塗了些粉底，又或許什麼都沒塗，窗邊那微光打在她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芊熙?

    在這裡見到姐姐，對葉卿伶來說，不足為奇。

    自己住的這棟**房，就是賀家當年給芊熙留的。

    更何況在夢中，她和芊熙見面的次不計其數。

    「姐姐。」

    似在喃語，她低低喚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