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次品 文 / 冶塗
章小塗和杜恆生坐下之後，杜恆生探著身子，笑道：「章兄弟，你說這一次的金剛石與前兩次不同？這，有何不同啊?」
章小塗微微一笑，向張強示意一下，張強走到牆邊的木箱子邊，打開箱子，從裡面拿起一塊金剛石走過來，遞給章小塗，章小塗接過，遞給杜恆生，笑道：「這是其中一塊。」
杜恆生接過手裡，吃了一驚。
這不是這塊金剛石不好他吃驚，而是太好吃驚。
手裡這塊金剛石，和前兩次從章小塗手裡拿走的金剛石小相比，無論是成色和大小，形狀等等，都要大了三成不止，而且要比章小塗賣給他的八箱金剛石當中的任何一顆，都要高檔十倍不止。
「這，這一箱金剛石都是這樣？」杜恆生難掩心中激動，說道。
「是啊，每一顆都一樣。」章小塗信心滿滿說道。
其實，這一顆金剛石只是章小塗放在上面的，而且只是這一箱金剛石唯一一顆，張強看似隨意的從箱子裡拿出來，其實是早已經準備好了。
如此醒目的金剛石放在一箱子和石頭差不多的金剛石堆裡，這一隨意拿出來，看上去就像真的是很隨意一樣。
而章小江，則是走到箱子邊上，將蓋子上的釘子釘住。
對章小江這個舉動，杜恆生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前兩次他看了金剛石之後，章小江都會將箱子的蓋住釘上。
只是前兩次是他和歐陽明在箱子邊看著，這一次是這個光頭張強拿過來給他看。
看到手裡的這顆高質量金剛石，杜恆生不禁多看了兩眼章小江正在釘釘子的那個箱子，心裡有些癢，真想上去一飽眼福。
章小塗看出他的心思，心裡冷笑，卻故意板起臉說道：「杜先生以為，我是在拿著這塊金剛石來忽悠你？你要是不信，去看一看吧。」
章小塗這樣一說，杜恆生倒是不好意思過去看了。
既然章小塗有意和自己合作，自己也有意在這一次的生意上多給章小塗一點好處，何不做出大方一點呢。
想到這裡，杜恆生哈哈一笑，將金剛石放在茶几上，又多看了兩眼，越看越是喜歡。然後將目光轉向章小塗，說道：「章兄弟，你別誤會，我們以後是合作夥伴，我怎麼會以為你忽悠我呢是吧。這樣做，對你也沒有好處啊，對不對。」
章小塗笑道：「杜先生說的，正是我章小塗要說的。既然將來要合作，那我這一次的誠意，杜先生也看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杜恆生要拿出誠意來。
一般來說，談價格的時候，生意場上的人都會先看貨，再談價格。這是千古不變的程序。而今天章小塗和杜恆生，就先談起了價格。
杜恆生看到的，也只是一塊金剛石而已，箱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但是杜恆生看來，章小塗前一次和自己沒有談成合作，經過這些天，看來是考慮清楚了。帶一箱上等的金剛石來和自己做合作前的最後一單生意，其目的就是為了看自己的誠意有多少。
想到以後鑽石加工廠開了之後，自己口袋裡滾滾而來的暴利，杜恆生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而眼下，這些天的意思，就是表明了要和自己合作了。
「怎麼樣？」杜恆生說著，伸出兩根手指，然後再伸出兩根手指。這個表示兩萬兩千。
前次的價格是兩萬，這一次多加兩千，杜恆生覺得，這個誠意夠了。
張強和章小江郭小軍三人覺得這個數夠了，畢竟箱子裡的金剛石拿出來賣的話，能賣到一千塊錢一顆就算不錯了。杜恆生兩萬兩千塊買一顆，也算得上是狠狠宰他一刀了。
章小塗看著杜恆生的手指，心裡嗤笑：「你還真是貪得無厭，要是我這一箱金剛石全都是這樣上等的貨色，你出這個價格，我早就翻臉了。」
章小塗臉上假裝露出為難的樣子，不過一閃即逝。
杜恆生捕捉到了章小塗這個表情，覺得他是在和自己矯情一下。要是按照生意場上的價格來談的話，這樣好成色的金剛石，絕對會在三萬塊錢以上一顆。
而他杜恆生壓了八千塊，只是在上一次一顆兩萬塊的基礎上加兩千塊，算得上是一個誠意了。而他章小塗，也要拿出誠意來。
即便是要和章小塗合作了，杜恆生還不忘了貪婪本色。
做生意的人，是沒有一個白癡到把錢扔進對方口袋裡的，即便是全世界最大的慈善家，他也是一個生意人。
杜恆生是生意人，為自己賺取最大利益的樣子還沒有任何的改變，甚至在他的心裡，還幻想這章小塗突然中了風，把這一箱金剛石硬是送給自己，自己不收下他就要撞牆之類的。
章小塗看著杜恆生這張胖乎乎油汪汪的大臉，心裡一陣厭惡，臉上卻是笑著的，笑道：「杜先生，你只加了兩千塊，這個誠意不夠啊。雖然我們馬上就要合作，但是現在還是做生意，你這樣做，不是很有誠意啊。」
聽到了章小塗的這句話，杜恆生精神一震，要是章小塗在聽到自己多加了兩千塊的話時不假思索就立即答應，他還覺得可疑。
不過章小塗這麼說，倒是符合他前兩次的風格。而他說每一塊金剛石價格在兩萬兩也只是他的出價，現在是章小塗討價的時候了。
要是他一開始出價兩萬五兩萬七八的，章小塗還不獅子大開口要個三萬甚至三萬多的。
果然，章小塗搖了搖頭，說道：「至少三萬五。這是我們合作前的最後一次交易。」
章小塗語氣說的很堅決，不過臉上倒是不堅決。
這讓杜恆生心裡有了譜，暗笑一聲，你章小塗還真的敢開這個口啊。
輕咳一聲，說道：「章兄弟，你這個價格是在太離譜了，先不說金剛石好與壞，單憑加工的過程中所花銷的費用，也不止這個數。加工成了鑽石，能賣到六七萬塊錢的話，賺一點，要是賣不到或者加工失敗，這，幾萬塊錢賠一塊石頭，實在是不划算。」
「我讓兩千，三萬三，不能再低了。還有就是，加工金剛石的事情，杜先生這麼猶豫不決，我很擔心我們合作之後，我能賺到多少錢。」
「加工廠的事情我有信心讓它為我們賺取更大的利益，我們之間是捆綁在一起的，我不能和錢過不去啊，你說是不是。這樣，我再加三千，兩萬八。」
章小塗搖頭道：「杜先生還是沒有誠意啊。」
「我從兩萬兩千塊加到了兩萬八，這還叫沒有誠意？」
「我再讓出三千，三萬。這個價格是我的底線。」這一次，章小塗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堅決。
杜恆生暗罵一聲混蛋，你章小塗繞了一圈，不就是說要三萬塊嗎？直接說不就好了？
看到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章小塗，杜恆生暗中咬牙，這也太狠了。三萬塊一顆，雖然他杜恆生沒有吃虧，但是章小塗這三次和自己做生意，一次加一萬塊，要是再多做幾次，還不要十萬二十萬一顆了。
反正都要合作了，到時候一切工序都是自己操作，到時候從中做手腳，把今天損失的撈回來十倍百倍。
心裡想著，臉上卻做出無奈的樣子，歎了一聲說道：「章兄弟，你真是聰明絕頂。我是服了你了。三萬就三萬吧。這是我們合作的誠意。」
章小塗也笑了，笑的比杜恆生開心。
付了錢，杜恆生請章小江和郭小軍把箱子抬出去。
裝在杜恆生的車上之後，幾個人站在酒店外面告辭，章小塗說：「我回去立即開採更多的金剛石，等到加工廠一開，就要大量投入了。」
「好，章兄弟是，你的金剛石礦……」
章小塗說道：「你放心，過幾天等歐陽先生回來，我來接你們去看金剛石礦廠。」
這句話是杜恆生想聽的。
又客套一番，杜恆生告辭開車走了。
看著杜恆生離去，章小塗說道：「走！」
三個人一起問：「去哪裡？」
「去哪裡？去銀行把支票兌了，要是杜恆生回去看到金剛石是次品，這一張兩千萬的支票不就打水漂了。」
眾人才想起這一箱金剛石有兩千萬。
張強開車，去了上一次的銀行，迅速辦理轉賬之後，離開了銀行。
而這個時候的杜恆生，快要瘋了。
他回到公司，正要遇到回來的歐陽明，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歐陽明為什麼來的這麼快，歐陽明就問：「杜總，你這是？」
「快來看看，這是章小塗和我做的交易，合作之前做的最後一次，絕對是高質量的。」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那一顆金剛石遞給歐陽明。
歐陽明看罷，驚喜交集：「好東西啊，一顆價格多少啊？」
「三萬。」
「這個價格值得的，有幾箱啊？」
「只有一箱。」
「在哪裡？」
「在那裡。」杜恆生指了指辦公室角落裡的箱子，他還來不及打開看。
歐陽明說道：「打開看看吧，杜總，這個章小塗不會輕易把這麼好的金剛石三萬塊錢賣給我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