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黑夜下的戰鬥 文 / 冶塗
當他看到把自己砍得狼狽不堪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七，頭髮花白，臉色黝黑，滿臉皺紋就像橘子皮，下巴留著一把長鬚，穿一件大紅唐裝的老人，等他仔細看清楚，這個人的年紀已經不低於八十歲的時候，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竟然，是一個老頭，把他打得這麼狼狽。
「老東西，你是誰！？」李老四驚問著，聲音都有一些變了調。
「哈哈哈哈，李家小兒，給祖宗聽好了，老夫是小蓮村的章儈，你們想要拿走礦井，先問我老頭子答不答應！」
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章儈。李老四帶來的人當中，有認識章儈的，都驚訝的張大了嘴，而不少人，是莫名其妙。
李老四看著章儈手裡的砍刀，見這個老頭一臉的無所謂，似乎並沒有吃什麼虧。
而章儈一人之力，竟然將李老四為首的人群擋在了距離礦井凹槽還有十幾米緩坡的玉米地邊。
終於，上方緩坡上流動的火把大軍，已經漸漸地消失了。
在李老四身後的莊稼地裡站滿了密密麻麻舉著火把的人，這些人足有一百多人，看他們的樣子，除了挨近李老四身邊的二十來人穿著嘻哈怪異，頭髮染黃爆炸，還有不少人打著耳環，手裡拿著清一色的刀。
在這二十人的周圍，站著的，都是坡頭上的農民，他們年紀二十多到四五十不等，都穿著農民的幹農活的的髒衣服，有的還帶著草帽，手裡拿著的，不是鋤頭就是釘耙，還有挑水的扁擔，叉草的木叉子。
這些人的臉上，沒有凶戾之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複雜的表情，那是一種害怕的神色。因為他們都是有妻有兒的人。今晚被李老四叫來，也是無奈之舉。
一夥人，拿著兩種不同的兵器，但是人手一個火把，兩百人手裡的火把，聚在一起，把一塊寬大的玉米地全部佔滿。
火把上的火焰燃燒著，人們的臉上，除了李老四等人帶著貪婪的目光，其他人的目光，除了複雜表情知道，似乎還有一點因為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勞累，讓他們的目光，變得呆滯。站在人群中，就像是行屍走肉。
章儈握著砍刀，瞇著一雙小眼睛，一一掃過對面兩百多人的臉，用他的眼睛裡，帶著濃濃的怒意，在火光的映照下，不少人看到，這個在他們面前肆無忌憚踱步盯著他們的老頭的那雙眼睛，似乎在閃著金光。
駭人的精光！
不少人都是渾身一顫。
他們面對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當然不可能下死手，但是李老四這一夥人，就未必不下死手。萬一，這個老頭被砍死了，追究起來，他們脫不開干係。
可以說，他們今晚是受到李老四半蠱惑半威逼之下來的。要是真的和小蓮村的人打架，他們身體裡的血液，已經在家庭和繁重的生活壓力下被消磨殆盡了。儘管這些男人年輕時候和李老四之流一般無二的厲害。
一群沒有鬥志的人，在一群充滿著貪婪**的人帶領下，能把礦井搶走嗎？
不能！
這是老奸巨猾的章儈一一看過他們的臉，得出的結論。
他來回踱步一趟，狼狗就走一圈，然而，那狼一般的眼睛，始終盯著距離他們不足幾米外的人群。
章儈只是踱步了兩圈，總共走了十步路。
而章儈和李老四等人相遇相撞，只用了不到三十秒鐘。
「老東西，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趕緊滾回家，不然到時候老胳膊老腿了磕了碰了，沒有人把你抬進棺材！」李老四瞪著噴火的眼睛，開山刀一抬，指著幾米之外的章儈。
章儈小眼睛一瞪，怒道：「李家小兒，你敢咒罵老夫，我今天不砍了你！」
說著話，手裡的看到對準李老四就砍了過去。
章儈這突然的舉動，將李老四身後的所有人嚇了一跳，紛紛到退了一步，只留下李老四一個人站在原地。
李老四想不到這老傢伙說打就打，還當自己不敢打老年人。怒吼一聲，雙手持刀，迎上章儈，劈頭蓋臉一刀看向章儈的腦袋。
由於章儈和李老四第一個交鋒的時候，他手裡的火把被打落在地，此刻仍在地面燃燒著。
李老四年輕氣盛，又是多年在道上打殺，打架經驗十分豐富，這一刀劈頭蓋臉砍向章儈腦袋，其實並不是真的砍，只是想以這一刀來嚇退章儈，然後給他一頓拳腳教訓，不出什麼大意外就算了。
雖然剛才章儈的出現將他打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李老四心中以為，這是他的粗心大意。
所以李老四的這一刀看似勢大力沉斜肩帶背的砍過去，然而在中途的時候，就已經將砍向章儈的刀鋒轉成了刀面，這樣給章儈來一刀面，也不至於把他拍死。
章儈是誰，可是八十歲的老妖孽，經歷的場面和生活閱歷，要比這個李老四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其中的生死，更是經歷了不知多少。
李老四中途變砍為拍，他的這點小伎倆，章儈哪能看不出來。
老頭子暗怒，心說，李家小兒，你這樣看不起我，我今天不廢了你的一隻手腳，我就不姓章。
看著李老四那一刀拍下來，章儈不避不閃，單手握刀，對準李老四握刀的雙手腕挑過去，心想，既然你不來真的，我就來真的。
章儈這一刀挑向李老四的雙腕，並沒有手下留情之意，而是打算一砍刀挑斷他的雙手。
李老四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不忍心砍死這老傢伙，這老傢伙卻想把自己往死裡弄，忍不住狠狠怒罵一句。
章儈這一砍刀來得好快，稍不留意，自己雙腕就會交待在這裡。
開山刀拍向章儈肩膀的這一猛子，就立即收住了，人也後退了一步。
李老四沒有拍到章儈的肩膀，險些手腕被砍。
而章儈也因為李老四後退，這一砍刀沒有看中。
我說著慢，實際上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不到十分之一秒。
兩個人第二次打了一個照面，都沒有傷到對方，不過兩個人的心情卻截然相反。
老頭子一向自恃其高，常常以八十歲高齡還能在隆昌鎮打架數得上前茅為驕傲的談資。現在遇到了這樣一個黃毛小兒，第一次偷襲沒有得手，第二次針尖對麥芒也沒有砍翻李老四，忍不住老臉有些掛不住，這以後見到了幾個孫子和那幫小子，不好意思狂吹。
當即是氣得七竅生煙，指著李老四怒罵一句：「小兒，你有膽量就放開了來，誰收手誰就是婊子養的！」
而李老四的心情，卻是十分急躁。
他可以說在整個隆昌鎮，幾年前起，和別人單挑，幾乎都是全勝，覺得自己在隆昌鎮是單打獨鬥上面無人能敵。
現在遇到一老頭，兩次短暫的交手，差一點自己折在他的手裡。這以後自己如何混，老匹夫，跟你拼了。
他還沒有整理心緒和章儈大干一架，老家後就攻擊而來了。
李老四不再客氣，咬緊牙關，對準砍過來的章儈，就是一刀。
這一次，那是真正的強者對強者。
「噹啷」一聲，開山刀和砍刀相撞，發出一串火花，兩人各退一步，並沒有先看自己有沒有受傷，而是同時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刀。
看完之後，兩個人都是十分滿意，暗讚自己刀的鋼口好。
章儈先聲奪人，大喝一聲，直襲李老四脖子。
李老四開山刀由上而下，將襲向自己脖子的這一刀架開，一腳踢向章儈下陰。
章儈後退一步，怒罵道：「李家小兒，你敢做這種斷子絕孫的損招，老夫劈了你！」
「老匹夫，今天大爺就讓你死在這裡，免得你家浪費一口棺材。」
「呸！」
兩個人一邊打一邊罵，並沒有顧忌對方年長還是年幼，什麼難聽罵什麼。
越罵，兩個人的火都越大，打在一起，就更加的凶險。
李老四和章儈打了十來個回合，驚訝之餘，憤怒不已。轉頭看了一眼帶來的這幫人，見他們站在幾米開外看戲，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你們是死人嗎，給我砍死這老狗日的！」
那幫農民一臉驚愕，不知道該不該上，倒是那二十來個流氓混混大喝一聲，拿著刀，就衝向了章儈。
章儈看到衝向自己的二十餘人，對著和自己對砍的李老四連砍了三刀，將他逼退，看著衝向自己的眾人，頓時精神大振，哈哈大笑幾聲，說道：「來得好！」
雙手握刀，嚴陣以待，準備大幹一場。
就在這個時候，從左右兩邊的玉米地裡傳出兩聲怒吼，眾人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有兩條黑影衝了出來。
這左右衝出來的兩個人速度快似脫兔，衝進這二十人的隊伍中，左邊的一個身高近一米八，高高瘦瘦，臉上汗毛很濃，像是絡腮鬍，充滿剛毅的冷傲。，拿著一把雪亮的殺豬刀，衝擊人群之後，對準最邊上的一個，就是一刀。
眾人被突然殺出來的兩個人嚇了一跳，包括最邊上那個人。
他正處於驚訝當中，一把刀就對著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大吃一驚之下，慌忙躲閃，可惜身後是同伴向前衝的腳步。
他沒有李老四之前的運氣，他被同伴撞了一下之後就直往殺豬刀上撞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他舉起了手裡的刀擋駕，只聽得卡一聲，他手裡的刀被一分為二，殺豬刀絲毫不停，在他發出驚恐的嚎叫之前，殺豬刀在他的腦門上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滾淌下來，將他滿臉蓋住，伸手還沒有擦拭擋住眼睛的血水，肚子被狠狠踢了一腳往後摔倒，昏了過去。
提殺豬刀的人在一招之內砍了一個人，絲毫不停，就攻擊向第二個人，速度依舊快得出奇民宅他雙手高舉殺豬刀，力劈華山之下，將對方砍倒在地，然後又迎上了第三個。
然而和他同時從玉米林裡殺出來的另一個人，他從右邊攻擊。
這個人高一米七三，腦袋很小，額骨奇高，瞇著一雙魚眼，臉帶微笑，身如狡兔，手上沒有任何兵器，當他衝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時，高高跳起來，雙膝合併，狠狠撞向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
這一撞擊，那個人直接被撞飛出去好遠，將身邊的同伴撞到了一片。
他在打到這個人之後，衝到第二個人面前，那個人對著他就是一刀，他身子滴溜微轉，避開這一刀的鋒芒，右手在那個人的手腕上使了一個巧勁，卡的一聲，那個人的手腕脫臼，片刀掉在地上。
他只是在倒地的漢子身上踩了一腳之後，就立即轉攻向其他人。
這兩個人，都是動作迅捷，一樣的厲害。
但是，兩個人的手段確實各不相同。
那殺豬刀的，出手凶殘冷酷，與他交手的人，不是見紅就要掛綵。
這兩個人，那殺豬刀的，正是章小江，另外則是郭小軍。
他二人的突然殺出，將這二十多個前去幫助李老四砍殺章儈的人，就被硬生生的攔截了下來。
章儈想不到章小江和郭小軍這個時候就出現了，那商量的計劃還能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