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狡猾的對手 文 / 冶塗

    這樣的人，除了無賴，還是一個最貪得無厭的人。前段時間，正好趕集，李老四帶著人在隆昌鎮上閒逛，正好看到一個一個五十多歲瘸了左腳的老頭牽著一頭牛去賣了四百多塊，正好被李老四看到。於是當街把老頭的四百多塊錢搶了，糾纏當中，李老四一刀將老頭送上了醫院，拿著錢溜之大吉。

    以上這個例子，是李濤跟章小塗閒聊的時候說的。而李濤，也是少數敢和李老四叫板人之一。鎮上四大金剛，折損了三個，能和李老四叫板的，就只剩下李濤一個了。這讓李老四覺得，整個隆昌鎮，將是他的天下。

    所以，當他聽到麻子林有能賺錢的礦井的時候，頭腦發脹，立即帶了五十號人來打了一戰，將陳小華等人打進礦井防守，個把小時連番輪攻，最終無功而返，又多帶了一倍的人前來，想不到，章小塗等人已經到了，卻成了硬茬子。

    雖然剛才章小江和郭小軍出手傷人，看上去速度很快並沒有什麼，但是混跡多年的李老四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其中一個，都不在他之下，這讓他十分驚訝，一向軟弱無能的小蓮村，什麼時候出現兩個狠手了。

    以往，坡頭上這個村子，打架的名聲，是隆昌鎮算得上是第一第二的，和坡頭上鄰村的小蓮村，人雖然多，但是，都是一幫散兵游勇，而小蓮村裡的那些流氓混混，只能是欺負欺負村裡的婦孺病殘，見了李老四，遞煙請客，只差一點沒有叫一聲爹。

    現在，他終於見到了比他更狠的章小江，而章小塗，他卻不知道這個人如何，但是剛才一隻腳把自己一個跟班踢碎下巴，就知道他的身手，不會比兩殺豬刀砍傷青年的章小江弱。

    而章小塗身邊，站著的幾十號生力軍，一個一個，都是滿臉怒容，臉上絲毫沒有懼意，看來，都不是善類。

    所以，章小塗問他叫什麼的時候，他才說出自己的名字，要是以往，有人問他叫什麼，李老四在告訴別之前，男的，要先罵一頓，女的，要先佔一點便宜，不管手上還是嘴上，佔了便宜之後，也不一定告訴別人他的名字。

    從這裡看得出來，就算再狠的人，在面對未知對手的時候，一切，都是未知數，所以他不敢大意。

    章小塗聽了李老四自報家門，點了點頭，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這位李煥奇胡言亂語，讓你們來鬧了一場，我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確定，這裡面一定有能賺錢的礦石啊？」章小塗說著，指向了不遠處凹槽裡的礦井。

    李老四咽喉起伏一下，暗暗嚥了一口唾沫，那一雙狼一樣的眼睛看著章小塗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什麼。

    章小塗的臉上，依舊是像大病初癒之後的蒼白，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睛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只是不時之間，隱約有精光閃動。

    李老四在他的臉上，除了看到一臉的蒼白，什麼也看不到。他不知道，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為什麼臉色蒼白，但是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被他嚇的。難道，剛從醫院出來的。

    一個臉色蒼白的人，是不可能這麼鎮定的。

    其實，章小塗的臉色蒼白，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一重生，臉色就是蒼白的。

    不過，李老四並不在乎章小塗的臉是不是被自己嚇的還是他在臉上抹了粉又或者是病剛剛好，聽到他這麼說，李老四看向不遠處那個凹槽裡高達三米就像是一張巨口的礦井。

    礦井的外面，除了一些石頭，什麼也沒有，甚至，就連常見的煤炭也不見一個。他四下一看，除了左邊的土裡修建了六七個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房屋之外，就是兩條用石灰灑在地上平衡有十來米距離的兩條線，看來是準備開始修的公路線條，想到從他們坡頭上腳下修的公路，也是十來米寬，而那條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小蓮村的公路。

    結合眼前這兩條線，李老四馬上想到，這個礦井絕不簡單，裡面一定有能讓自己大賺特賺的東西。

    他的眼珠滴溜溜轉動，打著壞主意。

    自己雖然叫來了一百人，但是這一百人，只有二三十個敢打敢殺人靠得住，其他人都是來湊人數的。要是對方弱小不敢打架，這幫人則是勇猛無比，要是遇到敢打敢殺的，他們一定比誰都跑的快。

    而章小塗身邊的人，雖然只有十多個，二十幾個受了傷的也還有戰鬥力，但是剛才沒有打進礦井的這一點看來，再打進去也不大可能，更何況，來的這幫人，看上去每個人都不是好惹的。

    現在要是硬衝，得不到好處不說，自己能不能離開麻子林，還是一個未知數。

    突然，他的靈機一動，暗想，自己回去，鼓動村長來小蓮村，找到章小塗家，把這件事胡攪一通，讓他們前後不能顧，晚上礦井沒人的時候，自己再帶上厲害的傢伙殺過來，到時候，礦井裡有什麼，都是屬於自己的。

    章小塗看他的飄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裡在打壞主意。

    心裡冷笑，不過，並不點破，暗哼一聲，好啊，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你要來找死，我就滿足你。

    李老四假裝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東西，看著章小塗手裡的李煥奇，咒罵道：「狗日的李煥奇，你把老子們騙到這裡來，這裡鬼都沒有，哪裡有賺錢的礦石啊。我看你是好久沒有吃棍棒了。」

    他這麼一說，無疑是把這件事和自己撇清。

    李煥奇此刻哪裡還敢多嘴，自己小舅子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自己要受多少罪還不知道，被罵雖然是一種侮辱，但是，總比身上少一點什麼好得多。

    章小塗含笑道：「這麼說，原來是一場誤會了？」

    李老四趕緊說道：「是啊，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我回去再收拾陳家雲。」當即轉身對身後的一百多人喝道：「我們回去！」

    來湊人數的，見了剛才的一幕，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聽到他的話，恨不得馬上背生雙翅，飛離這裡。

    而那些好戰的，卻是心生不滿，一個個瞪著李老四，說道：「四哥，就這麼算了？」

    「狗日的，廢話那麼多，回去再說，走！」李老四怒罵一句，看了章小塗一眼，說道：「青山不改，綠……」

    章小塗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既然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那就把你的人帶走吧，要是在這裡流血過多死了，跟我可沒關係。」

    李老四心裡恨得牙癢，心裡暗說：「章小塗，你等著，今晚之後，這一切都是我李老四的了，就等你囂張一下吧。」

    那雙狼一般的眼睛瞪了章小塗很久，然後，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算是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們走著瞧。」

    叫人帶上李煥奇和雙肩背砍的陳家雲，往來路離開了。

    「四哥，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為什麼要這樣離開啊，難道怕了那個姓章的？」幾個青年走在李老四身邊，一個個憤憤不平的樣子。

    李老四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先回去，現在我們佔不了便宜。回去叫村長李志傑來找章小塗的父母胡攪，控制住章小塗，我們晚上再來礦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趁機霸佔。」

    人們都是喜笑顏開，興奮地說道：「四哥，還是你英明。」

    「英明個球，這是老子摸爬滾打十幾年的經驗。」

    這個時候，章小塗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李老四，你們踩的莊稼，不用賠了，我們會找這些莊稼地的主人說的。」

    李老四聽了之後，氣得暗暗握拳，頭也不回，也不回答，心裡冷笑：「等老子拿到礦井，賺了大錢之後，這半邊山，我都要買下來，還會在乎這些被糟蹋的莊稼嗎。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腳步不停，回到坡頭上，李老四立即風風火火找到村長李志傑，將心裡的注意跟他說了，最後承諾，這件事情之後，給他一萬塊作為酬勞。

    這個李志傑也不是好東西，聽完李老四的忽悠，加上一萬塊錢的高額酬勞，話不多說，當即換了衣服，連老婆剛做好的飯都沒有吃，就邁著小碎步，往小蓮村趕。

    且說章小塗。李老四等人一離開，他就立即將眾人招呼到面前，說道：「李老四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我想他回去一定另有打算。不過，他不會在白天來了，一定會晚上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此言一出，眾人又驚又怒，章小江怒道：「趁他們沒有走遠，追上去砍了再說！」

    章小塗說道：「先不要著急，李老四回去，一定會找人來小蓮村談判麻子林的事情。或許，會直接來我家，這樣做的話，是想麻痺我們，然後他們再對金剛石礦下手。」

    眾人聽了之後都是臉色一變，說道：「難道他們今晚要來嗎？」

    章小塗說道：「當然，李老四這個人太心急，要是有機會的話，他恨不得在第一次和你們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吧礦井拿下了。哼哼，出來混，好的身手，只能取到局部性的作用，要想取得最大的勝利，就要心狠手辣，陰謀詭計都要用上。這樣吧，我回家讓我父母先去我外婆家住一天，一來是避一避，二來，免得為了應付坡頭上的來人。你們半個小時後來我家開會，商量李老四他們的什麼行動。」

    眾人點頭，紛紛答應。

    當即，章小塗找到修建廠房的工人，跟他們說發生了這件事情，嚇著大家了，今天先到這裡為止，大家回去休息，工錢照算，算是自己給他們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