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伊人離去 文 / 冶塗
陳老拿著話筒，輕咳幾聲，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這才開口說道：「這一次的比賽，很成功，很好。每一支球隊都盡了力。今年啊，是第一屆多個鄉鎮集體參加的球賽。明年是第二屆，到時候，參賽的球隊會增加，獎金也會增加，而大家所發揮展示的才能，也會更加全面。到時候，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球場上的一員。明年的球賽，我們會安排幾個比賽日來打比賽，也讓獎勵和懲罰的制度更加完善，到時候，我們會邀請畢節市，甚至貴陽市高校的體育老師來當裁判。當然啦，這只是籃球比賽，不但如此，我們還要設立女生賽隊，也讓愛好籃球的女性參加比賽，有能力的女性，也能在萬眾矚目下面，拿到屬於她的榮譽。」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掌聲雷動，就連章小塗，也有些佩服陳老，此人雖然有點讓他看不爽，但還是比較注重體育的。
陳老繼續說道：「當然啦，除了籃球比賽，乒乓球羽毛球等等比賽，明年我們都會搞。除了這些，語文數學競賽也有。當然，這不是我們隆昌鎮的一個學校搞，而是更多的學校一起比賽。」
這可是好消息，這麼多中學一起競賽，不管是做什麼，只要拿到名次，那都是最大的榮耀。
就連章小塗聽到這話，也感覺到一陣熱血沸騰。
不過接下來的話，他的血就沸騰不起來了。
「今天的比賽，很成功，但是，有一點不足之處，那就是球員的素質不行。我們的比賽，那是打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旗幟來進行的，但是有一支球隊，卻在總決賽的時候，耍花招，讓雞場隊輸掉比賽。這樣的行為，不值得學習。」
陳光輝的話，很明顯就是針對蓮村夢之隊的。
因為在和雞場隊的對抗中，上半場章小旦等人使詐，攪亂雞場隊的心，讓他們在下半場輸掉比賽，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聽了陳老的話，雞場隊那邊紛紛點頭，對章小塗更是不滿。
「所以，我決定，蓮村夢之隊總冠軍的獎勵，不會頒發，因為，你們的勝利，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此言一出，王小尋等人都是大吃一驚，紛紛抗議。
陳老雙眉一擰，鼻孔裡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們還有不滿的情緒？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你們已經破壞了這個規矩，為了平息雞場隊的心情，我宣佈，蓮村夢之隊的冠軍資格取消。今年沒有冠軍。」
全場一片嘩然。
章小塗扭頭看向身後的陳光輝，眼睛裡放射出兩道金光，直勾勾盯著那張神威凜然一片正氣的臉，真想過去給他一個耳光。
陳光輝繼續說道：「還有一點，年輕人應該懂得尊重老人，這是我們的傳統美德。可是有的學生，卻忘了這一點。哎，這是時代在變化，還是老師們忘記教育學生這一點了呢。」
貴賓席兩邊的老師們，一個個臉紅耳赤。
而章小塗，卻知道他的意思。
在第二小學，因為在廁所裡章小塗沒有和陳光輝點頭哈腰，他就心生不滿。
此刻，就算陳光輝在冠軍的獎金上加注資金，親手送到自己的手裡，他也未必收下。
得了冠軍，這是有目共睹的，被取消資格，這一點雖然大出意料，但是蓮村夢之隊在每一個人的心裡，是第一名。至於耍詭計這一點，別說是比賽了，就算是平時打籃球，也會有小動作。
陳老這麼決定，難道是要立威？
而他身邊的校長和鎮長，都覺得陳老的話有道理，紛紛點頭。
站在章小塗身邊的教導主任李尚庭，卻用惋惜的目光看著他。
台下人群中的李暢，卻是一臉的的驚詫，這個和自己換餓了檯球號碼的學生帶領的球隊，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夢之隊當中的人們，都是紛紛不滿，章小旦更是忍不住，大聲喝道：「為什麼我們得了第一名，你要扣掉我們的獎金！？」
陳老看了那個不知深淺的學生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沒有遵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比賽，這就是懲罰。」
章小旦還想說什麼，台上的章小塗朝他擺了擺手。
章小塗轉頭看向陳老，說道：「我能發言幾句嗎？」
陳老把話筒遞給他。
章小塗拿過話筒，看了台下的觀眾一眼，說道：「的確，和雞場隊的比賽，我們耍了詐」
此言一出，全場都是啊的一聲，而章小塗身後的陳老，卻是一臉的淡漠，不過眼神當中，卻是帶著嘲笑之意。
章小塗說道：「這一次比賽，我本來是抱著比賽第一榮譽第一的態度來的，想不到我弄錯了。」
台下發出一陣笑聲，章小塗繼續說道：「我們蓮村夢之隊得了第一名，這是不爭的事實。雖然獎金被扣了，但是在我章小塗的眼睛裡，這區區一千塊的獎金，我不放在眼裡。我要的榮譽，已經得到了，在你們的心裡，我們夢之隊是實至名歸的，這一點，也是不爭的事實。」
站在章小塗身邊的李尚庭朝他猛使眼色，連連向後面努嘴，意思是陳老不高興他的講話。
章小塗並不看李尚庭的眼神，繼續說道：「不過比賽場就是戰場，打敗對手這是每個參加比賽的人都知道的，我們不是白癡不是弱智。既然上了戰場，那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贏得對手，俗話說兵不厭詐，總不能和敵人交火的時候跟敵人握手，然後在公平競爭嗎！」
下面不少人高聲大喊：「好，說得好！」掌聲四起。
貴賓席上的陳老，臉色難看，老臉別成了豬肝色。
章小塗說道：「明年的比賽，蓮村夢之隊不會再參加，因為我章小塗，接受不了這所謂的既要比賽出好成績，又要抱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狗屁理論。我再說一句，誰要是和蓮村夢之隊比賽，都可以，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事真正的比賽，什麼事勝利者的榮譽。我的話說完了。感謝大家。」
將話筒遞給張口結舌的李尚庭，幾個箭步，直接從貴賓席到球場之間的花壇跳了下來，對目瞪口呆的王小尋等人說道：「走吧，換衣服回去，公司的事情耽誤的太久了。」
大家誰都不說話，在章小塗的帶領下，離開了賽場。
全場一片寂靜，當章小塗他們走出了好遠，突然之間，掌聲雷動，久久不絕。
由於租來的那個門面是李濤去退，現在還在收拾當中，章小塗等人回來的時候，李濤等人正在把最後的垃圾等等抬出去。
「塗哥，比賽完了？」
「呵呵，完了。」
「塗哥這麼高興，難道第一名搞定了？」
章小塗歎了一聲，把事情說了一遍，李濤等人聽完之後，都是吃了一驚，紛紛咒罵陳光輝不是東西，不少人表示，半夜去他家，等這老東西起夜的時候，暗中使絆子把他絆死。
章小塗說道：「好了，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我們來比賽，已經拿到了名次，獎勵什麼的，就不需要了。因為我們大家享受了整個過程。以後有時間，我出錢舉辦一次商業比賽，到時候，第一名的，有十萬塊的獎金，我看到時候，還有幾個人是抱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心態來的。大家換衣服吧，準備回家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這一個月內，公路要修好，電網要牽到，你們都抓緊一點，各自幹好各自手裡的工作。」
提到正事，大家立即把剛才的事情拋在一邊，和公司的事情比較，球賽的冠軍，根本是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李靖和謝凱在一邊聽得瞪大眼睛。
章小塗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假期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人搖了搖頭，章小塗說道：「你們願意去工地幫忙嗎，每天一百塊錢。」
兩人互望一眼，心裡又驚又喜，對他們而言，來參加球賽，耽誤了幾天，家裡的農活還沒做多少，趕緊做完了，還得想辦法賺九月份開學的錢。
參加訓練之後，他們兩個每天都和章小塗等人同吃吃住，現在又聽到這個好消息，怎麼不讓他們興奮。九月份的學費，有著落了。
章小塗又把平時跟大家說的話對他們說道：「關於我的身份，盡量不要宣揚。」
「是。」兩人點頭。
要知道，工地的人每天六十塊，而他們兩個，卻是一百塊，這讓李濤等人有些驚訝。
章小塗解釋道：「他們也算是蓮村夢之隊的一份子，待遇當然要好一點。」
邊換衣服，章小塗對王小尋和李濤等人吩咐事情衣服換好之後，李濤他們也收拾好了。他們將球衣放進一個大背包裡，由一個小弟背著，章小塗則是換上了那一身黑色的休閒西裝，其他人也各自換了衣服。
李濤去找房東退錢，章小塗則是帶著眾人走到大十字。他突然想起了學校裡遇到的李暢。
而這個時候，從學校裡開出很多大巴車，朝各個方向開去。
章小塗眼睛巡視，看到了豬場中學的大巴車已經開遠了，忍不住低歎一聲。
見他東張西望，章小旦問道：「哥，你在看什麼，那個是豬場中學球隊坐的大巴車。」
「我上台去抽籤，站在我身邊的那個女孩子，你們還記得嗎？」章小塗隨口問道。
「記得啊，不就是豬場中學的學生嗎？」章小旦瞪著眼睛看著章小塗，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章小塗歎了一聲，幽幽說道：「伊人離去，吾心彷徨。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章小塗的自言自語，讓弟弟章小旦全身都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哥，你在說什麼？」
章小塗瞪了他一眼，說道：「平時不多讀書，我看你都變傻了。」
「家裡本來沒有多少書，課本上也沒有啊。」章小旦撓著腦袋，嘟著嘴很不滿。
王小尋可是聰明人，章小塗看著豬場中學大巴車離去的方向，念叨詩經上的詩句，很明顯，對其中的一個女生有好感。
而章小塗接觸的豬場女生，就只有抽籤的時候那個叫李暢的女孩子。
他馬上想到，章小塗去抽籤時候的表現，雖然章小塗在台上抽籤之後把檯球掉在地上之前，章小塗手裡被紙包住的檯球紙，是撕開一個口的，而下來的時候給大家看的那個檯球，上面的紙完好無損。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孩和章小塗的檯球同時掉在地上，章小塗把檯球撿給對方之後，那個女孩子中臉上的複雜表情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現在章小塗突然問那個女孩，很顯然章小塗對她有意思。不過這些，他都只是藏在心裡，知道哪些事情該說，哪些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