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瘋狂的人 文 / 冶塗
片刻之後，章小江走進來冷笑道：「謝太禮王八蛋，我早就想打他了。」
章小塗一笑說道：「這樣貪婪的人，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你去叫村長。」
「是。」
章小江走後，章小塗對父母說：「爸媽，以後不管是誰要你們幫他或者他的家人說清要來蓮村公司幹活之類的事情，一律說這件事情要他們親自來找我。」
父母點頭，連說是。
章小塗走了出去，劉國嵐說道：「小塗，你對謝太禮是不是太……」
「村長，他的話你也聽到了，這都是什麼人。」
劉國嵐苦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他一直纏著我。」
章小塗理解的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村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劉國嵐搖頭而笑，當即章小塗和劉國嵐還有章小江和郭小軍前往陽場。
陽場距離隆昌鎮百里，要從隆昌去坐車，但是章小塗說：「我們不坐車，走近路，順便考察地形，到時候也好算算需要多少根電線桿子等等。」
劉國嵐一拍口袋說道：「我就知道，所以，我帶來了幾本本子做筆記。」
從小蓮村往南，經過勺窩鄉，到鬃嶺鎮，然後再到陽場。
這個鬃嶺鎮，不得不說說。
上個世紀開始，納雍鬃嶺鎮在整個貴州省，都是屬於產煤重鎮，歷代資本投資者看中貴州，主要是看中三大產煤地區之一的鬃嶺鎮。
後來無論是本地有錢人還是外來投資者，都看中這塊風水寶地。
在暴利收益的經濟和廉價勞動力中，鬃嶺鎮雖然談不上是兵家必爭之地，但是投資者們都是使勁把腦袋往這個地方伸，各種手段使了出來，一批投資者走了，另一批人馬又登上這個產煤撈錢的歷史舞台，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台。
因此，拼了命往鬃嶺鎮擠過去的煤礦工人們，就像是螞蟻搬家，都想去打一份工，賺取養家餬口的錢。
當然，煤井的安全措施往往讓人不寒而慄，財富與生死只在一線之隔。
章小塗的父親在幾年前也到過鬃嶺鎮，下井了幾個月，受了傷，不敢再去了。因此他賺的錢還在他的一個堂兄那裡放著，此人是工頭，典型的欺軟怕硬，吃人不吐骨頭，貪婪到了骨髓裡。他的解釋是，章小塗父親因為受傷，倒是他帶領的隊伍那天出產量下降了百分之十，所以章大民就白幹了。
之後的好幾年，章大民因為性格懦弱，都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但又不敢去找那個堂兄，差一點憋出病來。
當然，在不久之後整個納雍縣都知道了蓮村公司的時候，那個堂兄帶著當年的拿一筆錢上來找到章大民，跟他搖尾乞憐，好話說盡。但是章小塗對這個人恨到了極點，冷言冷語將其打發走了，還警告他，當初這麼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
然而鬃嶺鎮的豐富煤礦，煤老闆們賺了一個盆滿缽滿的同時，陽場辦了一個火電站，鬃嶺鎮的煤，一半左右都往那裡運了。
接著，其他地方也辦起了火電站，鬃嶺鎮這個地方，更是成為了香餑餑，那些煤老闆，更像是太歲爺，一個個都是一夜之間成了暴發戶，煤井的安全和曠工的生死，更沒有人關心了。
但是，陽場火電站開起來之後，可以說是為納雍縣造福了。
火電站在納雍西南方向，一共是兩個發電站，一個在字庫村，一個在海鎮。雖然海鎮不屬於陽場管轄，但可是同一個電力公司開辦的。
兩廠之間相距九公里，一個廠主要是供應鬃嶺鎮和納雍縣城的用電，另一個是根據各鄉鎮來牽電去用。
當然，牽電的費用要政府出，農民是出不起的。哪個村哪個鎮要去牽電，各種手續各種申請，鎮政府那幫大爺開心了，可能會有時間去弄一下。
隆昌鎮幾年前就有電了，但是除了鎮上之外的農村，基本上都要到2000年之後才陸續用上電，政府領導換了幾個班子才搞定的。
小蓮村是1999年用上電的，每家每戶都要交幾百塊錢，雖然這筆錢不知道收錢的人交上去沒有，但是村裡有幾家馬上修了兩層樓的大平房。這幾位都是所謂的德高望重的人，其實說白了就是到處吹牛聊天無所事事的投機者。
那一年正好是澳門回歸。用上電的小蓮村並不是很順利，主要是有幾家釘子戶拒絕用電，非但如此，他們還以是抗美援朝的功臣要挾說，就算用電，他們也是不會出一分錢一份力，要白用，他們說他們在北京見過**。
當然對於這些無理取鬧的所謂功臣堅持在村裡用上電幾年之內還堅持用煤油燈，用蠟燭，但是也算得上是大夥兒茶餘飯後的談資。
章小塗和劉國嵐等人到了陽場，他是底氣十足的，因為章小塗有錢可以搞定，不需要自己去跟鎮政府申請，還要準備幾頭肥豬和幾隻肥羊和幾個賭錢厲害的人陪他們，在賭錢的時候假裝輸錢，讓他們爽了一把，才幫自己搞定事情，當然，假如可以搞定的話。
章小塗以蓮村公司的名義來牽電就不同了。
沒有人敢對章小塗怎麼樣，也不會有人上門來找他，讓他宰殺豬牛羊和尋找麻將隊伍陪他們玩樂。
到時候要是有人找到他，他就直接帶他們來找章小塗。
劉國嵐是瞭解章小塗的，任何人想從他的身上佔到一點便宜，那簡直是癡人說夢，相反還會碰一鼻子灰。
有了這樣的考慮，劉國嵐才顯得十分積極。當然這只是次要原因。因為小蓮村的人他都瞭解，到時候那些人不想用電，蓮村公司也不會上門去求人，也不會因為某些人是抗美援朝的人有所顧慮。之所以有這個傳統，只要是村裡有什麼事情需要大家出錢出力，這群人就要出來帶頭鬧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要享受免費的，不管對誰，都是永遠把那一句曾經見過**為驕傲的本錢。
從納雍來的公路監督工程隊到謝太禮等人來找章小塗連連碰壁的事情可以看得出來。小蓮村有了這樣一個強勢的人，一定會把小蓮村帶上致富之路。
而他本身，也會因為幫助章小塗帶領大家致富，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也是劉國嵐為什麼這麼積極幫助章小塗的原因，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和幾個小孩子一樣的人到處跑，萬事想得周全。
陽場算得不上發展，和一般鄉鎮也差不多，人口在幾萬人。當然主要是火電站剛剛辦了沒幾年，鎮上的農民還是依山靠山，以農活養活全家人，到火電站工作做到脫貧致富的覺悟，現在還看不出來。
這一點，從街道上的各種農家五穀雜糧就可以看得出來。
找到火電站在陽場鎮上的辦公地點，劉國嵐向負責人介紹了章小塗和蓮村公司，還有現在正在修公路的事情。
當然說這些，主要是讓對方知道，他帶來的這個少年不是來長見識的，而是來談生意的。
果然，屋裡的幾個中年人都對章小塗露出驚訝之色，章小塗則是毫不怯場，笑瞇瞇與眾人握手寒暄，說道：「牽電不但是為了蓮村公司，村裡的人也跟著受到好處。火電站也會有好處，這種做法，是雙贏的。」
眾人點頭，章小塗這話很有道理，也很直接，讓人聽了很舒服。要是章小塗一來就說什麼為了村裡，他要為老百姓如何如何，這些話雖然聽起來大義凜然，但是十分噁心。
可以說十個出來有八個說的是光面堂皇的話，但是做到或者去做的人，幾乎為零。口口聲聲吧為老百姓辦事掛在嘴邊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會受到鄙視的。因為這些人往往都是不行動只嘴動。
反而，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章小塗一來就說是為了自己，大家互利互惠。
這句話才是他們最想聽到的。
「章老弟，你說得好啊，哈哈，快請坐快請坐。」
落座之後，有人端上茶水。
茶過三巡，寒暄過後，眾人商討起來。
章小塗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要的這條線路，要一半的電力，至少在一百萬千瓦，還要必須保證不停電，他的條件是，可以支付所有用電地區電費的兩到三倍。當然，註冊申請牽電的費用，他可以出的多一個三成，這三成就是他們這幾個人揣進口袋裡的錢。
當然章小塗並不是傻到願意給這麼多錢，首先兩個火電站的供電量只有兩百多萬千瓦，他所需要的，至少在一百萬千瓦。也就相當於用掉了整個納雍縣的一半電力。
這麼做章小塗是有打算的，以後蓮村公司向外擴張，就不用擔心用電的問題，而且這根線路，是他出錢從陽長牽電到小蓮村的，可以說是直達。這麼一來，除非電路遭到人為破壞，或者是火電站倒閉。當然這是不可能。
談生意的，一般都是和對方砍價，而章小塗卻是主動加價，這一點，他們心裡高興的同時，覺得章小塗很傻。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在之後的歲月裡，章小塗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資助者，因為那個時候，全國西部地區，所有電費都是從原來的一塊、**毛錢降價到四毛錢，收電費也統一由供電所的人來收，其他收電費的人想從老百姓身上賺取電表空轉的費用，那是不可能了。
而隨著蓮村公司的發展，農村用電增加，火電站也跟著增大投入，從兩百多萬千瓦增加到上億萬千瓦，而蓮村公司佔領的用電量，依舊保持一半以上。
這也帶動鬃嶺鎮煤礦的蓬勃發展，讓跟多的人賺到高新，減少對江浙廣東等地區的民工輸送，轉而為貴州建設。這樣的蝴蝶效應，是現在包括章小塗在內的人都想不到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而這一切卻不單單指的是煤礦，還有其他行業。
商討是一件大事，雙方都不敢大意。
首先，近百萬千瓦的電，是不可能用水泥電線桿搞定的，這個需要電網輸送，畢竟章小塗不是把電牽回去就算了。首先要用特高壓電網，雖然現在這麼做是屬於浪費，但是以後需要的電力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他總不能發展一步，就重新換一次電網。
這麼一次性弄好特高壓電網，以後最多只是換電線，不會耽誤用電。再說一百到兩百二十千伏的，是高壓線，三百三十到七百五之間，算是超高壓，真流八百到交流一千千伏的，算得上是特高壓。
他相信，用到特高壓的那一天不會太遠。
當然，從陽場到小蓮村，一百多里，至少需要一百個電網塔，這是一筆不菲的錢。這個電網，一直牽到小蓮村，等公路修好之後，公路路燈，各地方的攝像頭，電話線等等可以幫助。
這項工程，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完工。
章小塗當然不能忍受這麼長的工期，他打算壓縮在一個月內，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內，公路和電線同時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