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將門嬌,皇后要出嫁

正文 280.我只有你5 文 / 納蘭初晴

    直到,遠去南楚的人馬已經消失在平原,再也看不到一絲影子,謝詡凰方才蕭然轉身,一路走過人來人往的小鎮,回到了原先的客棧。

    剛一到客棧外,便看到外面拴著的馬匹,心下明瞭謝承顥和晏西已經過來了圍。

    果真,一進到房中,謝承顥兩人已經坐在了屋內。

    「小謝,你怎麼樣?」晏西看著一身狼狽的人,緊張地問道。

    謝詡凰搖了搖頭,淡聲道,「走吧。」

    「金曼陀呢,你拿到了嗎?給我看看,長什麼樣子?」晏西一臉好奇地問道羿。

    高昌現在因為東西不見了,鬧得雞飛狗跳的,看他們都那麼緊張的樣子,她不由都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寶貝了。

    謝詡凰沉默著沒有說話,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注定也要空手回去了。

    謝承顥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一眼桌上空空也的盒子,似也猜測到了什麼……

    「怎麼了?」晏西看她神色不對,追問道。

    「回去再說吧。」謝詡凰有些疲憊道。

    這兩日一直沒有合眼地照顧燕北羽,又給他輸了好些內力,如今一放鬆下來,無邊的倦意便開始席倦而來。

    她不曾想到會在高昌與他重逢,亦不曾想到最後會是這樣倉促的別離。

    這一別,山高路遠,相見再無期。

    「燕北羽走了?」晏西問道。

    「嗯。」謝詡凰淡淡地應了應聲。

    晏西奇怪地看了看她,道,「那……我下去讓人準備上路了。」

    不是說東西已經拿到了,怎麼還失魂落魄的,難不成……因為燕北羽?

    不過,姓燕的竟然走得這麼乾脆,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還以為他會為了搶人,跟他們干一架呢,沒想到他們還沒來,人就已經走了。

    她說完,自己先出門下樓,去外面吩咐人上路。

    謝承顥掃了一眼屋內,起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包袱,道,「把衣服換了下來,朕在下面等著。」

    說罷,閒步離開了房內。

    謝詡凰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屋內,看著空無一人的床榻,他的傷……會好了嗎?

    她站了許久,默然去換了身衣服,看到放在床邊的雪影劍怔了怔,過去將劍拿了起來,不由憶起這把劍最初送到她手裡時的一幕幕畫面……

    「小謝?」晏西在外面叫道。

    謝詡凰回過神來,環視了一眼屋內,將那個裝了金曼陀的空盒子也帶走了,以免留在這裡讓高昌王族追查到,而後離開了房間,出了客棧上了馬車。

    晏西上了馬,一聲令下道,「走。」

    馬車過了街道往北而去,謝詡凰斂目靠著馬車,在兩日的奔波擔憂之後,終於才讓自己在這一刻能合眼休息。

    「金曼陀,給了燕北羽?」謝承顥問道。

    除了燕北羽,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值得她不惜不顧霍雋的傷勢,放棄了金曼陀。

    謝詡凰聽到了他問的話,卻並沒有開口回答,只是霍雋的傷勢,不由愁上心頭。

    「看來,他都比你那大哥還金貴了。」謝承顥道。

    一向,她眼中最重視的便是霍家的人,如今竟然做出如此抉擇,可見她與那人的牽絆,比他所預料得還要深遠。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心裡有些怕了,怕她心中真的沒有一絲自己的位置,更怕她萌生去意。

    謝詡凰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疲憊地靠著馬車,昏昏沉沉地睡著。

    謝承顥見她還是不出聲,便也懶得說了,找出馬車上放著的小藥匣子,取了傷藥拿帕子蘸了,給她抹在額頭的傷處,手一觸到才發現她額頭一片滾燙。

    那天那麼大的雨,她到方才衣服都還是那天穿的那一身,怕是濕了都又穿著干了,他撩開車簾沖晏西道,「水囊給我,走快點,她著風寒了。」

    晏西打馬走近,將掛馬鞍上的水囊解下來扔給了他,催促趕車的人加快速度。

    謝承顥接過水囊,找了帕子沁了水搭在她的

    額頭,擔心帕子會掉下來,便一直伸手按著。

    謝詡凰知道,但實在疲憊得不想動,索性也就沒睜開與他爭論。

    晏西一路不停地催促密衛趕路,趕到北齊邊境的城裡才停下來,找了驛館落腳,著人去請了大夫過來,於是一行人就乾脆在城中停留了兩日,直到謝詡凰身體恢復了些才開始上路。

    輾轉幾日回到中都,正是天剛濛濛亮,一上島上就看到霍雋房裡的燈還亮著,還未進門便聽到陣陣的咳嗽聲,心口瞬間一陣陣的悶痛,

    她那樣信誓旦旦答應要去取到金曼陀回來,最後還是空手回來了。

    「宛莛?」霍雋聽到外面的聲音,衝著門外道。

    謝詡凰舉步進門,看著清瘦了不少的人,眼眶瞬時一陣發紅,「大哥。」

    霍雋看著她的樣子,似是明白了什麼,並沒有詢問什麼,只是道,「平安回來就好。」

    「大哥,對不起……」謝詡凰垂著頭,道,「當時他傷得太重了,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沒命了,我把金曼陀拿著救了他。」

    一個是她血脈親人,是因為要幫她而受了傷,一個是她所深愛的男人,亦是為了幫她取到金曼陀,重傷命在旦夕。

    權衡之下,她只能先救最危險的那一個,再另外想辦法。

    霍雋聞言,也隱約從她的話語猜測到了是怎麼回事,大約燕北羽也去了高昌,而且受了很重的傷,所以她將取到的金曼陀先救了他。

    不過,那邊是需要用來救命,而他是用來調理傷勢,自是先用來救命要緊,何況要救的那個人是她心中所愛的人。

    「沒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謝詡凰抿了抿唇,而他越是這般一句也不責怪,她心中越難受。

    當年,因為他,他才重傷昏迷了這麼多年,如今她卻又自私的救了她最想救的人,卻要讓他日日承受病痛之苦。

    「好了,你這一路回來也勞累,快回房去休息吧,有什麼以後再說。」霍雋虛弱地笑了笑,催促她道,一看到她那額頭的傷,心中亦不好受。

    只怕,這一去高昌,她也是受了不少磨難,明明那人都找去了,她卻也不得不因為他和孩子還困在北齊,而選擇回來。

    「大哥……」謝詡凰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本想告訴他龍靖瀾的事情,可又怕一說出口,他就什麼都不顧就要去高昌,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堪長途跋涉。

    於是,思量了一番,想著等明日問過晏九和那老前輩,看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調理好他的傷勢,再告訴他也不遲。

    而且,他要去高昌,還得一番計劃才行,畢竟現在龍靖瀾並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是得小心安排,才能讓他走。

    「好了,我只是起來喝水的,也要休息了,你一直杵在這裡幹什麼。」霍雋催促道。

    「我明早再過來看你。」謝詡凰離開他房間,這才回了自己房中去,兩個孩子還沒有醒來,羅蘭一聽到響動就起來了。

    「謝師姐,你回來了。」

    「嗯。」謝詡凰微微點了點頭,望了望床上睡熟的兩個孩子,問道,「這些天,他們還乖嗎?」

    「你剛走那幾天是有些不習慣,吵鬧得凶些,這些天已經好了。」羅蘭笑語道。

    兩個孩子一直是由親自撫養的,她一走了,兩個孩子找不到她,開始幾天整整地哭,也只有帶到霍將軍那裡,才能稍稍乖巧一點。

    不過漸漸似乎也就習慣了,沒有吵鬧得那麼厲害了。

    「辛苦你們了。」謝詡凰一臉歉意道。

    她自己帶著孩子就知道這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的,這兩個傢伙吵鬧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謝師姐,你頭上的傷?」羅蘭看著她額頭的傷,問道。

    「小傷而已。」

    「對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羅蘭問道。

    謝詡凰抿唇歎了歎氣,道,「出了點事,沒拿回來。」

    「那怎麼辦,這些天霍將軍病情反反覆覆的,若不是有晏九大夫和他師叔兩人在,現在指不定會成什麼樣了。」羅蘭歎了歎氣說道,原以為她一定會拿到金曼陀回來的,沒想

    到還是沒能拿到。

    謝詡凰聞言,心情更加沉重難言,可是那個時候,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燕北羽在自己面前性命堪憂,心還想著也許還有其它的辦法,能醫治大哥的傷勢。

    羅蘭看她面色疲倦,驚覺自己失言,低聲道,「那謝師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讓廚房準備早膳,還有給霍將軍煎藥。」

    「有勞了。」謝詡凰由衷謝道。

    她走近床邊坐著,看著熟睡的兩個孩子,那熟悉的面容和眉眼,讓她不禁又想到如今已經遠去南楚的人,輕輕伸手摸了摸兩個孩子柔軟的頭髮,一顆心也跟隨柔軟。

    璟兒睡覺輕,瞇著眼睛動了動,睜了睜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人迷糊了一陣,然後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好一會兒,伸著小手就要她抱。

    謝詡凰傾身將他從床上抱起來,愛憐不已地親了親兒子肉乎乎的小臉,為免吵醒了還在睡的沅沅,抱著他去了外室穿衣服,可是小傢伙卻緊緊抓著她的衣服不肯撒手,她也知是自己丟下他們太久了,憐愛之情油然而生,於是便也不忙著再給他穿衣服,而是拿薄毯子將他抱了起來,抱著他在屋裡輕步走著。

    這邊這個剛抱裡,內室又傳出沅沅的哭聲,她連忙抱著璟兒進了內室,小丫頭淚眼盈盈地瞅著進來的人,愣了一會兒也伸著小手,一個在懷裡不肯撒手,一個又在床上哭著撒嬌,她只得一手抱著璟兒,坐在床上一手把沅沅也抱著。

    兩個小傢伙在她懷裡賴了好一會兒,才肯讓她一個一個地給他們穿衣服,她這還在給沅沅穿衣服,璟兒已經在床上自己爬開了,雖還不會走,可爬起來的速度還真是不一般。

    沅沅一穿好衣服,看哥哥在床上爬著好玩,也要跟著去,兄妹兩就在床上你追我,我追你爬著玩,不時又坐下來看一看站在床邊的人。

    謝詡凰等到兩人都玩夠了,這才給他們穿了鞋,等到羅蘭過來說早膳好了,才幫著她一起把孩子抱到了霍雋那邊去用早膳,順便等晏九他們過來診治。

    他們一行回到北齊中都,另一邊燕北羽卻還在回燕京的路上,人雖恢復了些,卻還是難掩面上的蒼白倦態,一路馬車上還在處理著燕京送來的公文和折子。

    他確實答應了,不會為難她逼她回來,也與她約定了下一次見。

    可他醒來的時候,她卻已經走了,果真還是不肯信他嗎?

    他醒來屋裡空無一人,賀英帶著人尋來,下樓問了那聾啞老者,對方朝他比劃說她走了。

    沒有一聲道別,連等他醒來都不肯,就那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他只隱約記得,自己重傷昏迷之時,她在邊上絮絮叨叨說過許多話,但那時自己傷得太重,怎麼也聽不真切,只是感覺她在身邊罷了。

    馬車驟然停下,賀英在外面道,「陛下,燕京派來的御醫到了。」

    這些天見他傷勢那般,幾番人都險些支撐不住倒下,他著人快馬回了燕京帶了御醫院醫術最好的大夫過來。

    燕北羽聞聲擱下手中的折子,將手伸到了車簾外交給御醫診脈。

    半晌,兩名御醫診了脈,一人在馬車外說道,「陛下傷勢不輕,不過已經服了罕有的靈藥,恢復了不少,只是不知何故陛下的脈息還是有些異常。」

    罕有的靈藥,燕北羽眉頭微沉,驟然想到臨行前看到房間桌上那空空如也的盒子,難道……她是將金曼陀給了他?

    不然,自己當時受那樣的傷,不可能這麼快恢復過來。

    只是那時自己一心只在她已經走的事情上,並未多加注意到房中的細節。

    她千里迢迢到高昌尋找金曼陀,不就是要帶回去給霍雋治病的嗎?

    他不得承認,這一刻他心中是震驚的,震驚的是她會以這樣珍貴之物來救他性命,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擔心,金曼陀給了他,她又拿什麼回去救霍雋?

    那樣的決定,想來是讓她為難至極了。

    「陛下的脈息確實有些不同尋常,還是盡快回宮,由御醫院一起會診為妙。」另一名御醫在馬車外道。

    「朕知道了,下去吧。」燕北羽淡聲令道。

    脈息有異,無非他當時強行利用定魂珠提升功力,導致走火入魔,脈息與常人有異罷了,而此事並不宜讓更多人知道。

    他也是偶然

    的機會得知,控制定魂珠可以提升功力,但這若是使用不當極有可能損耗自身,當時自己無法脫身,又被那人一掌重傷,那時候不利用定魂珠是很難反擊讓自己脫身的。

    「陛下,還有冥河的消息。」賀英過來稟報道。

    「說。」燕北羽道。

    「皇后娘娘……失蹤了。」賀英回道。

    燕北羽聽罷,眉眼之間頓生凜然,「失蹤?」

    是失蹤,而不是他等的薨逝。

    「是的,說是皇后娘娘出宮遇刺,失了蹤跡,至今未能尋回。」賀英道。

    燕北羽沉默了片刻,道,「那就繼續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當然,他更樂於看到的是後者結果。

    冥河和天機閣的人下手,還能讓她逃命失了蹤,看來,他還真是小看了她背後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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