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將門嬌,皇后要出嫁

正文 反擊3 文 / 納蘭初晴

    燕北羽與謝詡凰默然相互望了一眼,都默契地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

    「我過去一趟。」他朝她說了一句,便跟著曹敬離開了大帳。

    鄭側妃站了一會兒,欠身道,「這裡沒什麼事了,妾身先回皇后娘娘那裡去了。洽」

    說罷,帶著鶯兒也隨之離開了鈐。

    一見沒生人了,晏西也不管主僕有別,往椅子上坐架起腿道,「皇帝見他,應該是要有大賞了吧,不然白白讓狼給咬了一口,那可就划不來了。」

    她說著,望了望邊上沉默不語的人。

    雖然先前謝承顥陷害了燕北羽,害他被皇帝疑心失了兵權,可現在她又幫她都奪回來了。

    若說她對這鎮北王真的還是如初來之時那般,她也難以相信了。

    可是這燕北羽將來終究是北齊的敵人,她們晏家的立場永遠是站在北齊這一邊的,可是小謝……她以後會站在哪一邊。

    介時,是友是敵也未可知了。

    「你要說什麼就說,悶在肚子裡,可不是你晏西的風格。」謝詡凰道。

    晏西被人戳破了心裡的想法,索性直接問道,「小謝,你是不是因為上次謝承顥的事,所以才幫他的。

    「就算我不幫他,他一樣能成事兒。」謝詡凰冷然一笑道。

    這一切是他早就打算好了,又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壞了計劃,當日說出計劃的都是那些分堂主,他卻是什麼都沒說,不過心裡一定是有了打算的。

    她前去幫忙出了主意,也不過是想為之前的事做些彌補,減輕心裡的愧疚罷了。

    就算她不去,他也一定有了自己的計劃,到了今天也一害會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小謝,你是不是把燕王爺想得太神了?」晏西哼道。

    「那你問問謝承顥,就知道我所說的是真是假了。」謝詡凰笑了笑說道。

    晏西撇了撇嘴,一個接連被削去兵權的人,這麼快又讓自己重得皇帝信任,還把事情嫁禍到了鄭家的人身上,又哪裡是泛泛之輩。

    難怪讓謝承顥忌憚了這麼多年,也咬牙切齒恨了這麼多年,兩個人完全是死敵。

    她說著,心中卻也有些擔心,皇帝召見他到底是何情形。

    另一邊,燕北羽跟著曹敬到了王帳,等著他進去通報了。

    「王爺,進去吧,皇上在等著呢。」曹敬出來掀著簾子,傳話道。

    燕北羽朝他微微頷首謝過,進了王帳朝著坐在榻上的長孫儀請安道,「皇上,微臣救駕遲了,讓您受驚了。」

    「罷了,哪那麼多禮數。」長孫儀面上含笑,說著朝曹敬道,「快給鎮北王看座。」

    曹敬連忙搬了椅子過去,然後默然退到了一旁。

    「多謝皇上賜座。」燕北羽拱手謝了恩,方才落座。

    「傷勢怎麼樣了?」長孫儀關切詢問道。

    「多謝皇上掛念,只是皮外傷,已經處理好了,過些日子就好了。」燕北羽一臉輕鬆地說道。

    長孫儀含笑點了點頭,頗是滿意,「那便好,大燕還有許多事要指著你來擔著呢,早些養好了傷。」

    「是。」燕北羽垂首回道。

    長孫儀看著幾步之外坐著的年輕武將,似乎因為受傷的緣故,面色有些失血的蒼白,不由想起了在野狼谷他帶著人趕去為自己救駕的場景。

    當時的狀況真是驚險萬分,若是他帶人晚去了一步,他這條命多半是要殞在那裡了。

    說起來,自己得鎮北王搭救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自己怎麼就疑心了這麼一個人呢?

    明明知道他從入朝為官以來,從來不跟任何黨派同流合污,也不與任何一個皇子的勢力來往,一心只忠於他的旨意,自己怎麼就只因為北齊王的幾句話,因為鄭家稟報的一件事就對他生了疑心,甚至連那些事是真是假,都沒有認真去追查過,僅憑別人的空口白話就疑心了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忠臣。

    「朕收回了你的兵符,你心裡……可有怨言?」

    「大燕的兵馬都是皇上的,皇上收回去自有皇上的道理,臣不敢過問。」燕北羽道。

    長孫儀滿意地笑了笑,比起那些權大勢大的家族,果然還是這個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武將更可信一些。

    「這一次的事,依你看,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燕北羽抿唇沉默了一陣,道,「微臣不知其中緣故,不敢妄加議論。」

    他若真去這樣直面去說是鄭家的人搞的鬼,只怕這個人也是不相信的。

    不過,他不說,他自己心裡怕早是那樣猜想了。

    人就是這樣,不輕易相信別人口中的話,反而更固執地相信自己的猜想。

    長孫儀斂去了面上的笑意,目光也變得陰鷙而沉冷,「好好的,朕的馬就驚了,還跑到了那送命的地方,這真是太巧了。」

    這一切看似都是意外,可他卻不認為是意外,今日他若送了命,朝中最得利的無疑是鄭家了。

    豫親王的南宮家的墊力都剷除了,他一駕崩自然就是太子繼位,鄭氏一族自然在朝中一家獨大了。

    也許,最近他給鄭家的確實是太多了,讓他們都忘了,現在誰才是大燕真正的主子。

    燕北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聽著一切都如他心中所想的一般發展著。

    「鄭側妃過府一切可還好?」長孫儀問道。

    「一切甚好。」燕北羽回道。

    「新婚已然過了,你也別只顧著新人,冷落了王妃,畢竟她才是正妃,又是北齊公主。」長孫儀道。

    自己先前那般無端猜疑,只是就是中了北齊王的圈套,他想離聞他們君臣,將來他失了這員大將,再與北齊開戰,可就沒有再好的主帥了。

    鄭家那般急著說要把女兒嫁過去,藉以試探鎮北王是否真的喜歡那北齊公主,可另一重用意怕還是想籠絡他,將來為太子效力吧。

    他這個皇帝還沒死呢,他們就開始千方百計地為太子籠絡朝臣了。

    「是。」燕北羽沉聲應道。

    他想,現在皇帝應該已經打消了之前對他的懷疑了。

    「好了,秋獵還有幾日才結束回京,你也別再跟著那些人湊熱鬧狩獵了,安心養好你的傷,回京之後軍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辦呢。」長孫儀道。

    鄭家再掌管那麼多兵馬下去,只怕下一步就是要拿來逼他這個皇帝退位給太子了,但是皇后的母家,他們看重的也終究是太子而已。

    「臣遵旨。」燕北羽起身應道。

    「若是這圍場不便,那就先回府去,這荒郊野嶺的地方確實不怎麼適合休養身體。」長孫儀道。

    「謝皇上隆恩,只是皇上,若是……」燕北羽說著,欲言又止。

    「這樣的事,朕就不信,它還敢出第二回了。」長孫儀說著,以拳抵唇咳了一陣,半晌平息下來方才道,「你最近安心養傷便是了,養好傷了再到宮裡來見朕,一堆的事事情等著你辦了,傷勢沒好怎麼扛得住。」

    「臣定早日養好傷,為皇上分憂。」燕北羽霍然一抱拳,一臉忠心耿耿地應聲道。

    長孫儀滿意地點了點頭,「罷了,你有傷在身,先回帳休息吧。」

    「微臣告退。」燕北羽跪了安,方才出了王帳。

    曹敬沏了茶送到榻邊,長孫儀抿了一口茶,歎道,「這朝中上下,到底也只有他還能讓朕信得過。」

    這麼多年來,吩過他的事,從來就沒有一件讓他失望的。

    「是啊,大燕有鎮北王這樣的忠臣良將,實在是大燕之福。」曹敬笑語附和道。

    長孫儀笑了笑,道,「自己的兒子,倒沒有個外人可信。」

    他確信這個鎮北王的忠心,可就在這個冬天,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自己一直深為相信的忠臣,帶著叛軍兵臨臣下,要取他的項上人頭。

    次日一早,燕北羽吩咐賀英安排了回燕京城的車馬,謝詡凰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回到了王府,只有鄭側妃還跟著皇后留在了圍場。

    一回府,他就順理成章地又住回了西苑,謝詡凰雖然有些頭疼,但畢竟王府是他的王府,自己趕一個有傷之人出去,又實在不怎麼道義。

    所以,想著鄭側妃一回府,大約他就自己回南苑那邊了,於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晚膳後,她不想在屋裡對著他,拉上晏西在園子裡遛去了,快就寢了才回了寢房,進去的時候燕北羽正自己在給傷口換藥。

    但傷的是右手,左手又要上藥又要包紮,總是不怎麼順手。

    她看了一會兒,看不過去走近前去,伸手道,「給我。」

    燕北羽抬眼望了望她,將手裡的帕子給了她,由著她幫著清洗傷口。

    「鄭側妃的事,你就一句都不過問嗎?」

    謝詡凰垂著眼簾給傷口上著藥,語氣淡漠,「我為什麼要問?」

    她要問什麼,問他們新婚生活過得好不好,那女人伺侯他伺侯得怎麼樣?

    燕北羽嘲弄地笑了笑,「罷了,當我沒有問。」

    他的事,她從來不想關心的,自己又何必去問呢。

    謝詡凰給他將傷口包紮好,收拾好了藥箱,舉步去了浴房裡淨手,半晌才走了出去就寢。

    一連幾日,兩個人除了正事方面的商量交談,基本都沒有怎麼再說過話。

    五日後,聖駕回宮,召了燕北羽進宮,將虎符重新交到了他的手裡。

    他回到了每日早出晚歸的忙碌日子,卻遲遲沒有從西苑搬回到南苑去,倒是鄭側妃每天晚膳後過來,送了燉好的參湯,讓她交給燕北羽回來了喝。

    不過,參湯回回沒有喝到燕北羽嘴裡,倒是進了晏西的肚子。

    謝詡凰剛剛將鄭側妃送走,一轉身又瞧見晏西坐在榻上,端著湯已經喝了起來,「你不嫌膩得慌嗎?」

    晏西仰頭把一碗喝乾了,又盛了一碗道,「你要不要也來點,我覺得喝了幾天,我功力都有些大增了呢。」

    雖然這姓鄭的她不待見,但送來的參湯,都是用上好的人參燉的,補得她最近一身的勁。

    「那又不是給你的。」謝詡凰瞥了她一眼,好在她也實話跟他說了,他並沒有追究。

    「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好啊。」晏西笑嘻嘻地說道。

    「為我好?」謝詡凰哭笑不得。

    「那鄭側妃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天天送這樣的大補湯給燕王爺,就不怕他喝多了獸性大發把你那個啥,我把這湯給喝了,不也是在為你好在幫你。」晏西為自己辯解道。

    燕北羽是受了那麼點傷,可還壯得跟頭牛似的,哪需要這些東西。

    她正說著,燕北羽就已經進了門。

    謝詡凰地無語地瞪了她一眼,晏西恨不得一頭紮到碗底去。

    「今天怎麼早回來了?」

    「從西山圍場回來之後,大約是因為上次受驚的緣故,皇上身體也漸漸不好了,只是此事還不知是真的,還是他假意病倒試探人的。」燕北羽道。

    晏西捧著碗,偷偷地笑了笑,九哥親自動的手,哪還能是假的,只不過她們不會跟他說實話罷了。

    「今日到沈園,那邊回報說皇帝已下旨,一連貶了鄭家好些人,想來這病不是假的,他把上次圍場之事都算到鄭家頭上,這才會針對鄭家的。」謝詡凰道。

    燕北羽聽她這般一說,抿著薄唇點了點頭,「但鄭皇后和鄭國公還在,皇上現在身體每況愈下,他們一定也要開始為太子打算了。」

    「皇帝接連貶了鄭家的人,他們一定更想讓太子早日即位,暗中開始做準備,只要盯緊了鄭家,合適的時候讓皇帝知道,鄭家的風光也就要到頭了。」謝詡凰冷然一笑說道。

    「只是,皇帝這麼多年並未有要廢太子的念頭,對鄭家這些年明裡暗裡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怕只怕到時候看在太子的份上,他也不會重處鄭國公府。」燕北羽道。

    這些年在燕京,鄭家明裡暗裡做了多少事,皇帝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從來沒有去過問,可見因為太子,他對鄭家是何其縱容的。

    「那是因為他們做的事,還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以及他的地位,而現在鄭家要做的是要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他還能寬容到哪裡去。」謝詡凰沉冷一笑,說道。

    長孫儀這個人,對官員的貪墨舞弊都可以容忍,唯獨對逆反之心忍不了,任何威脅到他帝位穩固的人和事都是,或許這也是歷來許多皇帝的通病,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格外害怕再從那個位置跌落下來。

    燕北羽奇怪地望了望她,淡笑道,「你對這些當皇帝的心思,還真是瞭解不少。」

    謝詡凰面目平靜,道「王兄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講這些東西,他也就是這個德行,容不得朝中的逆反之臣。」

    「皇上已經下旨宮中開始為太子和上陽郡主準備婚事了,只怕這樁婚事也不會是喜事。」燕北羽道。

    皇帝對上陽郡主的殺心,他一清二楚的,又怎麼會是真的要讓她和太子成婚。

    「那看來,今年的冬天,燕京城可真是熱鬧了。」晏西插嘴笑語道。

    謝詡凰沒有說話,微微側頭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算算時間從風雷原霍家出事,到今年冬天已然整整十個年頭了。

    為了能回到為霍家那些冤死的亡靈討回公道,這十年恍然已經熬盡了她一輩子的心血。

    如今,這所有的一切也終於要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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